他挠了挠头,便正式开始操作起来。
等到火渐渐的起来,室内的温度也很快升高了。
华师兄一遍看着炉子,时不时的往里面倒一些冷水,同时也在解释:“这个是为了增加湿度。”
说完就开始下一步,在炼铁的时候,他的神情无比的专注。
那炙热的火光,将他的脸烤得通红通红的,明明是很燎人的温度,可是他却非常高兴的模样。
乔笙看着他的每一个动作,都能够感觉到,华师兄是真心热爱打铁锻造的。
很快,炉子里面的铁料便融化了。
华师兄将东西都拿了出来,直接整个丢进了冷水里面,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紧随着便是一阵白烟缭缭。
等铁料的表面温度下去了,华师兄赶忙将东西捞起来。
拎着那个两百斤的大锤子,猛的砸了下去。
‘咚咚咚’金属碰撞,发出的沉闷响声。
一下又一下的。
华师兄的每一锤子,胳膊都是抡圆了的,他十分的使劲,脸上的络腮胡都跟着在动弹。也就捶了几十下,他又赶紧将那铁料放进了炉子里面。
华师兄:“现在我们这是二次的练造,我们炼铁是需要经过七练七捶的。但是考虑到你是初学,就从三炼三锤开始。”
他在教学的时候,倒是十分严肃,说话也是无比的认真。
乔笙看着他的操作,默默的记了下来。
没多久的时间。
就到了第二锤的时候了,华师兄还是差不多的操作,只是这歌锤打的时间,却比上次足足多了一倍。
而且每一下都是不能间断的。
乔笙眼眸微挑,难怪他说先让自己从三练三锤学起呢。
按照这样的放大,三次操作完之后。
华师兄的手上多出了一把匕首,匕首的表面很光滑,那刃还没有开。
他随意的在两块磨铁石上滑动后,便拔下了自己一根头发,轻轻的落在了上面,他吹了一口气,那根发丝瞬间就成了两根。
“按照我所说的,锻造出来…不说能够削铁如泥,但是也能达到吹发可断的地步。”
乔笙淡淡的看了一眼,微微挑眉。
华师兄随手将匕首往地上一插,瞬间就穿破了水泥地,用力的扎了进去。
他脸上带着笑:“这样的匕首,在我们那里只是一个残次品。你先去试试吧,我看看你的领悟能力。”
“好。”
乔笙点头,然后开始操作起来了。
她将袖子给撩起来,拎着大锤走了过去。
看着乔笙站在炼铁炉旁边,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随后竟然真的开始操作起来。
古力沙眼角抽了抽,他忍不住凑到了祁琰的身侧,低声说道:“少主…您真的要乔小姐学这个?”
“嗯,她喜欢。”
祁琰的目光落在乔笙身上,甚至连眼皮子都没抬。
没注意到,古力沙那脸上纳闷的神情。
古力沙:“可是…乔小姐这样的女生,去做炼铁的事情,未免也太奇怪了吧。”
“她喜欢就不奇怪。”
乔笙可以做任何的事情,无论这件事情做起来像不像女孩子,无论那样是否是又些叛经离道,可只要她愿意…祁琰想尽办法也会让她达成目的。
祁琰并不觉得奇怪,但是听着古力沙那话里有话的样子。
他还是忍不住抬眸看去:“所以,你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那轻飘飘的一眼,古力沙怂了。
古力沙只是个头大,但是不是没脑子,显然是自己的问话让少主不悦了,他轻咳一声…压低了声音。
而后摇头:“少主…没什么。”
“你最好没事。”
祁琰转过头去,他继续看着乔笙操作。
此时,乔笙的铁料已经烧好了,她开始拎起大锤,像是华师兄那样十分豪放的捶打着,一下又一下,毫不停息。
拎大锤倒是不困难,但是要锤几十下,不间断的倒是又些考验体力了。
乔笙一轮落下来,她的脸上早已经蓄满了汗水,衣服也被沾湿了。
她喘着气,随意的用帕子擦了擦脸。
华师兄对她竖起大拇指:“不错!你看起来小小一个,没想到拎大锤还有些劲!”
乔笙没说话,她心里面憋着一口气,默默的算着时间。
然后将铁料再次拿了出来,按照料想中的操作。
放水,锤打。
‘咚咚咚’——
房间里面只有炉火烧的旺的声音和锤打铁料的声音。
一下又一下的捶打。
乔笙到第二轮的时候,身上的衣服早已经被汗水给打湿了,她的发丝粘在脸上,整张脸红扑扑的。
之后是第三次。
这一次的时间更久,需要的体力也更强。
刚刚开始敲打的时候,乔笙还能够憋得住,但是敲到一半的时候,胳膊变又些发酸发胀了,心跳得非常快。
但是她并没有停下来,反而是继续不停的敲击着。
‘铛铛铛’——
不知道何时,铁料从沉闷的声音,渐渐变成了金属碰撞的声响。
渐渐的,那撞击变得清脆起来。
快成了!
华师兄有些惊讶,他那双眼睛盯着乔笙打的料。
这个结果是在意料之外的。
他做过好几种设想,比如乔笙拿着大锤,慢慢的有些拎不动了;又比如她操作的过程中有一些失误;又或者是锻造的手法问题……
但是都没想过乔笙会成功。
或者说,他看清了眼前的这个女孩。
华师兄不由得重视起来,会想起刚刚乔笙的每一个动作,随后脸上越来越凝重,知道乔笙将铁锤丢在地上,从旁边拿起来磨铁石之后。
那种凝重感,他才知道来自于何处。
他突然间发现…乔笙的每一个动作,似乎都是模仿着他做的!
华师兄顿时哑然了,他看着乔笙也拔下来一根头发,放在刀尖上轻轻一吹。
头发瞬间断裂。
吹发可断!
这个匕首建成了……
华师兄看着满头大汗,可眸光却依旧明亮的少女,他沉默了。
片刻后,才再次开口:
“你…你跟我想象的不一样。”
此刻的乔笙,简直颠覆了华师兄心中的念头。
原本以为师傅是迫不得已,收了这么个娇娇小师妹,现如今他才发现…乔笙竟然是真的很厉害!
而且还能做到完美复刻。
他教过的内容,每一个动作竟然都能复刻出来。
华师兄微眯着眼睛,他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问出了一个疑问:“你、你是不是过目不忘?”
“过目不忘?算是吧。”
“难怪,难怪我觉得你的动作那么熟悉,是刚刚都记下来了吧。”
华师兄吐出一口浊气,他拿过乔笙手里面的匕首,用拇指轻轻的抚了一下,指尖出现了一条细微的划痕。
华师兄高高兴兴的点头,“可以!你这个匕首,达到了我教学的水准,但是并没有达到我们的初级水准。不过你的臂力还得练练。”
他能够看得出来吗,越到后面乔笙就越法的吃力了。
乔笙应了下来。
华师兄对有这么一个有潜力的小师妹,还是非常高兴的。
当即就站在炉子前面,跟乔笙聊了起来。
“不错,以后我还会教你更多的东西…你的潜力比我好,只要跟着师傅好好学,迟早有一天你会成为我们门派的第一人。虽然我们门派也只有三个人……”
“嗯。”
乔笙点了点头,身侧是正在燃烧的火炉。
那火烧火燎的温度,烤得乔笙微眯起了眼睛。
还是祁琰看不过去了,他主动走上前:“好了,今天华师兄也刚到这里,还教学了这么一场,就到这里吧,都好好的休息一下,有什么事情等明。”
“我不累。”
华师兄笑了笑,没想到祁琰这么冷冰冰的一个人,还怪体贴的。
祁琰木着一张脸,从嘴里吐出两个字:“她累。”
华师兄转头看向乔笙的脸上,这才恍然大悟,他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随后点头:“好吧好吧,今天就先到这里。”
离开了炼铁室。
祁琰带着乔笙去了别墅的房间,是他一早就准备好的。
祁琰:“你去洗个澡,换身衣服,我们一起去吃饭。等晚些的时候,我送你回去。”
“好。”
等到乔笙洗漱完,换了身衣服,从房间里面出来的时候。
房间里面已经没有人了。
她打开门往外面走,还没有下楼,便听见客厅里面传来嘈杂的声音。
少女骄蛮的呵斥声传来:“祁琰哥哥,你为什么躲着我?”
“我没有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