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俊波光想着就觉得人生充满希望,他才十六啊,如果真的当了厂长,在同辈这里绝对是绝无仅有,他能吹好几年呢。
看林知风没搭理自己,周俊波又追过去:“小风姐,你给个声呗,是不是真推我当厂长啊?”
“嗯,推。”
周俊波看她那敷衍到底的语气跟态度,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咱俩可真就是忽悠师徒俩了。”
另一头,周海洋往家里走,家门口没走到就被周开成给拽到边上去。
周开成现在虽然在生产队没一官半职,但因为他有个表舅子在公社里面做事,所以周开成一直在队里都有点话语权。
“咋就回来咧,开荒的队伍阻止了没?”
“罐头厂那里有俊波主事,我看不阻止也行。”
周开成听着冷哼一声笑起来:“你做什么梦呢,那姓林能让你儿子主事,她什么手段你不清楚,你儿子好骗,你也这么好骗?”
周海洋一时没了话语,他承认自己有时候对自己儿子确实有些盲目信任。
“那,那怎么办嘛,现在大伙都觉得这个罐头厂挺,挺好。”
周开成看了他一眼,现在也不是大伙闹内讧的时候。
“算了,就算我们不阻止,这罐头厂他也办不起来,我们现在首要是把高卫农搞下台来。”
周开成说着勾勾手,把几个姓周的生产队小队长叫到一起。
“明儿开始,你们领着队里的人罢工,一直要求让高卫农下台,否则大伙都
不上工,我们再凑点钱先到公社去把新书记搞定,看她姓林的以后还怎么扑腾。”
罢工这事大伙都觉得问题不大,就是这个凑钱去贿赂新书记这事,大家伙都有些不情愿:“那,那各自要凑多少钱?”
“钱钱,你就看到眼前的钱,你目光得放长远去看,我们把新书记搞定了,以后这生产队不还是我们姓周的天下,这后头不管是分粮食,还是派活,难道还能少你们好处啊?!”
周开成一番话也把大家伙都点醒了,周海洋先表态:“我同意开成的提议。”
其他人也跟着点头。
“既然大伙都没问题,那就先收30元每户,我们五个人先凑个一百五。”
三十的金额还是有些多:“这会不会太多了。”
“多什么啊多,人家可是书记,这点小钱能不能搞定他还是个未知数呢,别废话,赶紧回去凑钱,晚上统一交给我。”
原本打算回家的周俊波看到这群叔伯聚在一起,也不知道在嘀咕什么,但总觉得没啥好事,他犹豫一下,又往林知风家里去。
林知风在吃午饭,准备吃好去养殖场看到周俊波又回来了。
“还有事呢?”
“我爸跟周开成他们几个刚刚聚在一起,也不知道在商量什么,你自己留个心眼吧。”
林知风看他说完就走,赶紧把他喊住:“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我是不想让那些老头把这队里搞得乌烟瘴气。”
虽然他还小,但是关
于周建助的那些所作所为周俊波多少也听过。
他们周姓的那些人一个个在私下骂周建助,但是又一个个想成为周建助。
“再说了,你不是保我当罐头厂厂长嘛,如果你被针对,没了权力我厂长的位置不就等于泡汤了嘛。”
反正他周俊波坚信,如果是那群老头掌管了生产队,他绝对不可能有什么话语权,但是如果是林知风占上风,那就不一定了。
“他们肯定知道陈书记去世的事所以才会这么蠢蠢欲动。”
林知风猜的也是这个原因。
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陈书记去世的事纸包不住火,迟早这些人都会知道。
“谢谢你的情报,你离厂长的位置又近了一些。”
周俊波乐得打了个响指:“走了啊,有消息我会来跟老大你汇报。”
等着周俊波走后,林知风就琢磨着周姓那帮家伙都有什么计策。
估计除了闹罢工他们也没其他办法。
因为周姓的人较多,如果真的闹罢工确实会耽误不少生产。
林知风现在虽然没上工,但是也知道生产队眼下都有哪些农活,1队在收油菜花籽,2队在收洋芋,3队是徐大才带的队伍,原本是跟4队一起收小麦,但是今天被高卫农安排过去开荒。
剩下5队人口较少,基本干的就是闲散活。
12队清一色都是姓周的人,3队姓徐的占比较多,4队也是大部分姓周的人,5队是几个姓氏都有。
如果他们带队罢工
,那确实很多活都得停下来。
林知风午饭吃好没急着去养殖场,而是到队里的农田去,这个点大伙都下工休息,地里没什么人。
远远的只看见徐保庆赶着牛群往回走,先看见了蹲在田埂发愁的林知风,他把草帽一摘,朝林知风走去。
“老二家的,你寻摸啥呢?”
林知风抬头看见徐保庆,先给个笑脸:“爸,你才收工呢?”
“嗨,我这活有什么收工不收工,牛吃饱我就收工。”
虽然牛是生产队的,是公家的,但是徐保庆都当自个家一样耐心照顾着。
这些伙计出最大的力气,还只吃草,任劳任怨,所以总要对它们好些的吧。
“你蹲着想啥呢,有啥烦恼?”
他虽然不怎么关注林知风跟徐漾,但是晚上吃饭的时候总要听吴丽芳说个几嘴。
吴丽芳说林知风最近在忙着队里罐头厂的事,说又没好处捞,她不理解林知风围着瞎折腾什么。
昨晚又听徐万棋回来说陈书记去世的事,徐保庆想着这孩子肯定心里有难处,但是没人能帮得了她。
“我这老头子也没什么能耐,你尽管往外说,我能帮一些是一些。”
“爸,你说这地里的油菜籽,洋芋什么的,耽误个七八天再收有什么影响?”
林知风说实在的,对农作物这块的了解确实不如乡下人。
“别的我真答不上来,但你要问这个,那爸就清楚了。”
徐保庆也顺势在田埂那里坐下来,顺手择一串
没采收的油菜籽捏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