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为就要离开基地了，江风松弛下来，说话也没那么多顾忌。
“等着吧，后面节目组说不定还会故意炒作，欧阳倩如果也签公司了，说不定还会因此买热搜，都是这样的套路。”
“那不是会闹僵……”
颜星凉有点不适应这种面对面友好，转过身就翻脸的速度。
“闹僵怎么了？只要符合利益，僵就僵呗，反正没有利益牵扯，如果以后有了利益牵扯，也可以握手言和，只看钞能力强不强。”
江风看了眼一个群都没加的颜星凉，“你这一趟只冲着露脸过来的？我看你一点社交都没有。”
“不知道说什么，一直在准备，时间太紧了。”
“你也确实较真，虽然说是比赛，但这和荷花奖、百灵奖这些专业舞蹈比赛根本没法比，重点还是落在综艺上，专业性的导师和舞者只不过是另外一个噱头。”
江风看着颜星凉有点想叹气，“你如果签了公司，这轮还真说不好谁是被淘汰的那一个，至少也会2:2平。”
颜星凉摇头，“能撑到现在，每天都是高强度，而且大家确实很专业，都很有个人特色，台风都很稳。”
“到了一定程度，除非是天赋超高的，或者有编舞才能加持的，剩下的其实拉不开什么太大差距，有些人盛名之下其实难副，我们就算不是明星，也是需要包装的，像是那些有关系的，不就是从小就能靠着人脉把名气打出来，可不就是小神童了吗！”
颜星凉看着陆续上来的人，江风把声音压低了。
“大家都是俗人，但凡体验过一次流量变现的甜头，就知道这种诱惑多难抵挡了。”江风看着好像一点准备都没的颜星凉摇头，“你……来之前都没人给你出出主意吗？”
“老师让过来试试，我也想见识一下，有名次的话对我后面找工作会有优势。”
“你还操心工作？你老师让你来试试，应该是觉得你这样的条件可能有其他机遇，你抓住了可能就是改变一生的机会，你还真的就只是试试？”
颜星凉现在觉得她可能就是个纯粹的大傻子。
可再让她重新选，她还是一样不会签约，那些人看着不像开公司的，更像是搞诈骗的。
她只是会跳舞，对娱乐圈什么都不知道，那些人就敢给一堆承诺，不过也只是嘴巴上说说，合同什么样她都没见过。
就是感觉很傲慢，好像他们愿意签她就是给了她无上荣光，结果她还不愿意，就是不识抬举。
大巴把她们放在了距离最近的地铁站，所有人都在这里分开。
颜星凉地铁转公交，最后一段路打车，回到住处都已经天黑了。
阿姨帮着准备吃的，她先洗漱，坐在餐厅吃到第一口鸡汤面，整个人才算是从比赛那种紧绷的状态里转换出来。
“刚送来的水晶煎饺，你试试，里面的虾仁很大。”
“谢谢阿姨。”
阿姨摆手，“姝亦上次回来要吃的，点了一大堆，说是在国外吃了十几天的泡面，她也没吃几口又走了，这款是今天刚送来的，味道怎么样？”
颜星凉点头，“特别鲜。”
“你喜欢就好，看你又瘦了，这段时间很辛苦吧，吃饱了就上去好好休息。”
阿姨给安排得明明白白，颜星凉躺在床上，双手捧着手机，点开了谢九洲的聊天页面。
【我回来了】几个字输了很久，直接发又觉得是不是太高冷，把“了”换成了“啦”，又觉得是不是有点刻意卖萌。
颜星凉对着手机蹙眉，全都删了，纠结半天又输了一遍，想着后面要不要加点其他内容。
可是说什么呢？
而且这个时间，他在国内还是国外？是在休息还是工作？
她贸然发个信息会不会很打扰？
更何况以什么身份发？朋友吗？朋友这点还发信息是不是有点暧昧？
颜星凉又把内容全删了，整个人都缩进被子里。
太难了。
另外一边的谢九洲盯着聊天页面【正在输入……】几个字失笑。
缩小的框被他放大，靠着椅背，磨蹭着手里的钢笔，看着那断断续续的提醒，姿态闲适的等着要发过来的信息。
只是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人发出什么内容，最后竟然连【正在输入……】都没有了。
从人回来他就知道了，从监控里看着她在餐厅吃饭的样子好像很累，他也在猜着这次会不会联系他。
如果不是他一直等着，还真的不知道她犹豫了这么长时间。
谢九洲拿起手机，心情像是天空中漂浮着的云彩，被调皮的风轻轻拂过，什么也没给他留下，想了想又收了手机，先让人休息吧。
————
颜星凉回学校，站在大教室外面，透过门上的玻璃看着里面的学弟学妹。
等下课老师出来，简单的说了下比赛的情况。
“董琳琅出来的时候也提了你一嘴，她没回学校，去了另外一个剧组。”
颜星凉低着头，“老师觉得我应该签约吗？”
“我也不知道，你的人生你做主，别人可以给你乱出主意，但别人能为你的人生负责吗？”
“可我觉得我自己阅历不多，见识太浅，自己也不确定自己坚持的事情真的就是对的。”
老师沉默了好一会儿，好像轻叹了一声。
“老师年轻的时候，遇到优秀的学生，会鼓励她好好跳，以后可以跳进有名的艺术团或者剧院，跳到更大的舞台上，这个出发点更多的是站在荣誉上，至于个人能落到多少实惠好处我也不知道，因为老师的高光时刻也没到这个位置。”
颜星凉承认她有点动摇，很需要听听别人的看法。
“时代不一样了，以前学跳舞的都寥寥无几，机会肯定是比现在多，就连是边缘的那些也能靠着是先来者开个舞蹈培训机构赚到买房买车、生活无忧的钱，但是现在呢，从前两届开始，越来越多的学生担心工作的问题，只有顶尖的那几个敢去争取舞团了。”
老师看了颜星凉一眼，“如果是放在前两年，你这样的我敢确定是可以进自己理想的舞团，但是现在的标准越来越苛刻，有些位置定下来，那就是几年十几年的事，错过了时机就错过了自己状态最好的几年。”
颜星凉有了不好的预感，“是舞团招新那边出问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