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星凉进门的时候做了个深呼吸。
徐钰已经端坐在客厅等着她，颜星旸先带着颜如意上楼，颜星越有点好奇颜星凉怎么面对她们家这个窒息的妈。
“你知道那一面是你舅妈问过几次才有的吗？甚至你舅舅都带着酒登门，给足了人家面子，你呢？你给我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颜星凉站在沙发旁边，都不知道该不该坐下去，她还没得及开口，徐钰又是一顿输出。
“你有什么不满意的？陶家的条件？还是人家的孩子？这样的都看不上，你的眼光到底有多高？”
“妈，你慢慢说。”
颜星旸从楼上下来，对着一脸看好戏的颜星越摇头叹气。
徐钰双手合十搭在翘起的膝盖上，“行，你让她说。”
颜星凉还是坐下了，虽然如坐针毯，但悬在脖子上的铡刀落下，也没她想象中的那么害怕，只是面对这样的徐钰，她有点不习惯。
“说啊！也不知道你怎么这么闷！”
徐钰加大了音量，颜星旸拦了下，“妈，我们好好说行吗？”
颜星凉还在衡量应该从哪里说，是陶开彦认识她前男友，压根就没想过和她有什么关系，还是说陶家不会和她家这样的条件结亲，或者是直接坦白她有了喜欢的人……
“你让她说啊！我看就是因为我对她的太好说话了，她才不把我的话当一回事！”
颜星凉听到这些，直接否了最后一种可能，她如果说有了喜欢的人，她妈肯定要问人家情况，她说不出来或者含糊其辞，就会被默认为条件不好，或许还比更加猛烈的为她安排相亲。
虽然不想承认，但她妈确实是把经济条件作为首要的衡量标准，好像只要钱够了，其他一切都不是问题了。
就是从未想过，如果连钱都解决不了的事，该有多难。
虽然说这些都偏向极端个例，但她的日子是自己来过，好不好只有她知道。
“有什么不好说的？让你吱个声就这么难！”
“陶开彦不止我一个相亲对象，他那天会过来是因为家里长辈发了话，没想着和我有什么后续。”
徐钰皱眉，压根不相信。
“怎么可能！如果真的没意向，之前为什么还主动说起你？”
颜星凉没办法回答，她怀疑人家只是客气或者根本就没这回事。
颜星凉的沉默在徐钰看来就是推诿，“是不是你没和人家好好聊？你别对我乱编借口，现在这社会，尤其是有点家底的，男的反而比女的还要抢手，你别总是等着别人来找你！那孩子一看就是不缺小姑娘喜欢的，人家也是有傲气的，主动找你一次两次，再多了也过不去心里那个槛，人家才不需要扒着你！”
颜星凉微愣，回忆着谢九洲找了她几次，从最开始到现在，按理说他的傲气应该最大吧，是因为他更大度，还是因为他更……喜欢？
“你又想啥呢！我说的话你听进去吗？你姐好歹还能给我个准话，你这样是什么意思！”
“我和他没可能，不会再聊了。”
颜星凉心情复杂，回答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你这是什么态度！”徐钰把面前的茶几拍得嘭嘭响，“说你两句，你就开始赌气，你是压根就没想着去争取，他有几个相亲对象和你有什么关系，他也不是你唯一的相亲对象，至少你俩还有个联系方式，你好好聊，我不相信你比不过其他人！”
颜星凉摇头，“我不喜欢他。”
颜星越听到这句先笑了，徐钰用手指点了点她。
“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你们知道什么叫喜欢吗？就算是喜欢能喜欢多久，喜欢能当饭吃吗！这样的傻话我听你姐说都听够了！”
“你给了我姐几年时间去拼事业，我也想试几……”
“你想都不要想！”徐钰没想到这边颜星越的事刚要定了，颜星凉竟然也有这样的蠢念头，“你姐好歹还有个从学校就跟她告白的同学，也坚持到就要成你姐夫了，你呢？”
颜星凉觉得自己的表达也有点不准确，想了想补充，“我不会拒绝恋爱，我可以……”
徐钰越听越觉得这个小女儿更傻，“你可以什么？是不是觉得上了电视，被人夸几句你就觉得自己能耐了，现在谁家都不傻，你姐不管怎么说也是名校的王牌专业毕业，你呢？只是个艺术生，你大伯娘那么说是给我们家面子，你还真的当真了，说句更难听的，你在人家眼里充其量不过是个花瓶……”
“妈！”
“妈！”
颜星旸和颜星越的声音同时响起，颜星越猛地起身，“你这话就过分了，谁家的亲妈会这么说自己的女儿！”
“不喜欢就算了，星凉先回房间。”
颜星旸冷着脸开口，徐钰看到三个孩子都站在自己的对立面，眼睛一红，坐在沙发上，侧过脑袋抹眼泪。
放在平时颜星旸肯定会宽慰两句，但是现在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颜星凉上楼了，看到了余绵给她发的信息，说最近销量很不错，等到订单整理好，就让Leo给她算分成。
总归是有件好事，颜星凉对着手机笑了下。
洗漱好，穿着睡衣刚出来，听到敲门声。
颜星越站在外面，一只手拎着瓶红酒，另一只手里两个高脚杯。
“喝点？”
颜星凉让人进来，颜星越熟练地打开，倒了小半杯推到颜星凉面前。
“说起来，这些酒还是你朋友送的，你喝过吗？”
“没有。”
桑姝亦知道她不怎么喝酒，她们俩只是偶尔被余绵带着喝点香槟，送酒过来主要也是让家里的人喝。
“送的酒都挺不错的，国外一个历史挺悠久的牌子，竟然一下子送了那么多，地下室那酒柜都要被塞满了，看着倒是不寒酸了，还有那瓶茅台，爸偷偷拿出去找人鉴定，回来就藏起来了，妈还问了两次，都被爸糊弄过去了，有段时间爸就靠着这些酒才有底气去参加一些老友饭局。”
颜星凉抿了一口，颜星越躺在一旁的按摩沙发上发出舒服的喟叹。
“你喜欢坐，让大哥或者姐夫搬你房间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