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一汤’的门头被人掰了下来，卷闸门被泼了红油漆，上头还写了一行字：死小三！杀人犯！
死小三，是否定她的道德。
杀人犯，则是否定了她的人格甚至是她整个人。
可想而知当路人看到这些东西时，对她会有怎样的猜测了。
饶是有心理准备，姜慕渔还是被这两顶帽子给弄得气血翻涌。
她第一时间查看监控资料。
她要把这人揪出来打一顿！
泼油漆的是一个穿着黑色长羽绒服，身高一米六左右，戴着黑色线帽黑色口罩的人。
从身形来看，分不清男女，更别说是辩认对方的身份了。
姜慕渔冷静了少许，她报了警。
警方来得很快，他们拷贝了监控资料，又调取了附近的公共监控后，很快就锁定了嫌疑人。
是飞凤里那所中学的校工老李。
王警官将校工老李的资料调出来。
独身，腿有疾，长了一张平平无奇的脸。
姜慕渔确定自己没有见过这个人。
是激情作案还是别的原因？
王警官接了个电话，说他的同事已经把老李控制住了：“我们会把他带回去审讯，姜小姐如果想要告他，可以把律师带着过来。”
姜慕渔想了想：“我可以先跟他说几句话吗？”
“按规定是不可以的。”王警官说完捂着肚子，“姜小姐，借卫生间方便一下。”
“屏风右侧。”
姜慕渔很快去到飞凤里。
老李被控制在校值班室里，耷拉着脑袋不说话，值班室外放着一张小板凳。
姜慕渔随手抄起小板凳拍到值班台上：“你是谁？为什么要泼我油漆？！”
老李抬头，眼里全是恨。
“姜慕渔！我终于找到你了！我要杀了你！”
他叫着往姜慕渔冲去，只动了两下又被摁住了，动弹不得，只盯着姜慕渔，一个劲地骂她杀人凶手。
姜慕渔盯着他看了一会，脑子里灵光一闪，她猜到他的身份了。
“你是李燕丽的爸爸？”
“杀人凶手！”
“当年李燕丽两次跳楼，陆家都以我的名义给了她赔偿，加起来得有一百五十万，我听说你拿走了所有赔偿金，完全不顾他们母女俩的死活……现在是钱用光了，终于想起李燕丽是你女儿了？说吧，你这次想要用她换多少钱？”
老李不回答，只喃喃道：“她死了！你把她害死了……我要跟你同归于尽，我要替我女儿报仇！”
卑微，贫穷，年老，但是会用命爱女儿。
如果不是姜慕渔半年前跟李燕丽联系过，对方向她透露过这些后续，她也会觉得老李是一个能为了女儿拼命的好父亲。
姜慕渔笑了笑：“李燕丽没死，但她如果知道你花完了她用双腿换回来的钱，还想把她再卖一回的话，她一定恨不得已经死了。”
她找到李燕丽的微信，直接打了视频过去，对方很快就接了。
李燕丽坐在轮椅上，她只喊了一声姜慕渔就看到了老李，然后便是尖叫：“姜慕渔，我爸为什么会跟你在一起？”
“你死了，他要帮你报仇。”
“如果我死了也是他害的！姜慕渔，看在我半年前告诉你真相的份上，你帮我弄死他，我和我妈这辈子都不要再见他！”
李燕丽挂断了视频，姜慕渔看向老李：“你是怎么抛妻弃女的我不管，但你泼我油漆，我会追究到底。”
看着老李被带走，姜慕渔的脸色还是很凝重。
已经七点多了，天已经大亮了，早起的人们如果经过‘一时一汤’，肯定看到了门上的红油漆，要是有人拍视频上传到网上，那她这事又会成为热门，而单凭她如今的力量，想要快速并彻底清除网上的舆论，无疑是天方夜谈。
到最后，说不定还是得汤临渊出手。
姜慕渔攥紧手指。
她要尽快立起来，她要快速变强，未来人生路上的风风雨雨，她要有足够的能力自己扛自己挡！
快回到‘一时一汤’时，姜慕渔接到江铭的电话。
“姜小姐，林芳芳想见您，您方便的话，我派人过去接您。”
“不用了，我自己过去。”
林芳芳就在天际酒店，从姜慕渔这里过去用不了二十分钟，江城是国际都市，治安很好，但姜慕渔才走了不到二十米，就发现有几个人尾随着她。
一开始她以为是歹徒，当下就提起了心，但那些人只是远远缀在她身后，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等她进了天际酒店再回头，那些人突然消失不见了。
姜慕渔了然，这些人是保护她的，而他们是受谁的指令，显而易见。
这已经不知道是她欠他的第几个人情了。
且不说她要用多久才能还上，关键是，要拿什么还？怎么还？
姜慕渔叹了一声，决定将这事抛一边，先去见林芳芳。
林芳芳是江城人，在她这个小地方出来的室友面前，那就是一只骄傲的孔雀，平时不会主动跟她说话，偶尔说一句也是支使她去干活，姜慕渔也是被父母宠着长大的，从来没惯过她，所以她跟林芳芳的关系从入学开始就不太好。
李燕丽也是外地学生，而且家庭贫困，林芳芳是绝不会主动跟她结交的，她这次过来绝不会是替李燕丽鸣不平。
那么林芳芳的目的是什么？她是受谁指使？
电梯很快到了顶层，姜慕渔来到 江铭所说的房间。
汤临渊也在。
他正在处理公事，面色一如既往的温和。
姜慕渔脸色平静地喊人：“汤哥，我想单独跟她聊几句，可以吗？”
“当然可以……你好些了吗？”
他的关切很自然，好像就是随口一问。
“我好多了，谢谢汤哥。”
“林芳芳在左手边的房间。”
姜慕渔点点头，推开了左边房间的门。
林芳芳还穿着那天的衣服，看起来还算整齐，并不狼狈，看来汤临渊只是将她带到这里，并没有为难。
汤临渊还是太绅士了些。
不过无所谓，汤临渊是绅士，她可不是。
她朝林芳芳露出个和善的笑，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时，她直接将人拖到卫生间，将她脑袋往马桶里摁：“嘴这么臭，天天吃屎的吧？既然那么喜欢吃，我请你吃过够！”
把林芳芳弄得心理防线崩了之后，姜慕渔又补了一脚：“林芳芳，我不想跟你浪费时间，把指使你的人交出来，我就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