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慕渔直接清了屏：“你们不信，我不强求，我只是站在当事人的角度，把事情的另一面呈现给大家知道……这个账号下播后就会注销，谢谢大家。”
【啧，这都是套路，我都觉得这个事从头到尾都是剧本，就是为了把姜慕渔给炒起来，或是给‘一时一汤’引流。】
【我就说哪里不对劲吧，原来在这呢！不过这女的长得这么好看，不去当明星可惜了。】
【当明星哪有当网红来钱快？】
【让我们来猜猜谁会成为她的榜一大哥……】
姜慕渔退出直播间，五分钟后她把账号注销了。
这五分钟，足够别人下载视频了。
不一会，姜慕渔便在斗音刷到了她的澄清视频。
同一件事，两个视角都有了，就算不能让人完全相信她的清白，那也至少能让人知道，林芳芳说的并不是全部的事实。
她缓缓吁出一口浊气。
希望这是她最后一次提跟那七年有关的事情。
希望能快点回归到正常生活。
要向前走，不要回头。
不过这件事，还没有真正结束。
姜慕渔低估了网络的传播力度，也低估了陌生人的恶意，她的澄清视频底下，都是对她的质疑，辱骂，编排，更有甚者公开对她开起了黄腔。
很多所谓的知情人士纷纷站出来现身说法，指天发誓来给林芳芳证明，证明她姜慕渔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烂人，说她如果有一天放火了，杀人了都不奇怪，说她死不足惜。
她的澄清视频，根本没用！
汤临渊给她发来微信：【别看，交给我处理。】
姜慕渔盯着那些污言秽语，突地笑了，她回复汤临渊：【汤哥，我自己可以处理。】
她退出微信，给李燕丽打视频电话。
姜慕渔的声音很平静：“李燕丽，如果我让你出面澄清你的死讯，以及披露当年你当年两次跳楼的真正原因，我需要给你什么？”
“我要李建军的命。”
“犯法的事我不做。”
“那我不会澄清。”
“李燕丽——”
“姜慕渔，我劝你不要那么天真，你以为半年前我把收款记录传给你是为了帮你吗？不，我单纯就是见不得你好。
我失去了双腿，失去了金钱，这七年都活在阴沟里，你却成了陆太太，光鲜体面！你凭什么？你是受害者，可我也是无辜的！”
姜慕渔扑哧一声笑了。
“你无辜吗？你爸跟陆家交易的时候你不是就在旁边吗？那些钱首先进的难道不是你的口袋？害你的人是你的亲爸爸，你有今天，完全是你的报应。”
“姜慕渔！”
“原本我不需要付你任何东西，因为这是你欠我的，但我不相信你的人品。说吧，我需要给你什么？”
对面沉默几息：“我需要钱，很多很多的钱。”
“钱的多寡，那得看你的澄清效果，李燕丽你记住，我姜慕渔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你可以把我这段录音放出去再坑我一次，但你要做好我拉着你一起死的准备。”
“好啊，那就一起死！”
“你是阴沟里的老鼠死不足惜，你妹妹呢？她知道自己的姐姐和父母这么烂吗？”
长长的沉默过后，李燕丽的声音再次想起：“我会出面澄清，姜慕渔，我祝你有一天也像我一样，又烂又臭！”
“祝福我收到了，李燕丽，再见。”
结束与李燕丽的通话，姜慕渔没有停顿，她在通讯录黑名单找到个号码，拨了出去：“王萌萌。”
“姜经理你终于想起我了！你知不知道陆晓和梁明月她们有多狠……我被拉进了行业黑名单！”
“我知道。”姜慕渔快速说，“所以王萌萌，想不想报仇？”
“……怎么报？”
“半年前我让你在花旗银行开的那个保险柜，里头有一份东西，有人会很感兴趣，对了，记得告诉他，原件在我手上。”
“我果然没跟错人！”王萌萌快乐地说，“姜经理，你在哪里过好日子啊，带我一起啊！”
姜慕渔浅笑：“只要仇人倒霉，你每天过的都是好日子。”
对面尖叫：“姐！小渔姐！你是我唯一的姐！”
掐断电话，姜慕渔缓了口气。
既然她没办法过安乐日子，那就掀桌吧，谁都别想置身事外。
这时叶凌回来了。
她捏着手机边走边骂：“这些人是不是有病啊！你都几乎是剖腹取粉了，这些人怎么还不相信啊？难道让你以死自证吗？说好的公义在人心，这些人根本就没有心！”
姜慕渔好笑地看着好友：“人怎么会没有心呢？只是事不关己，又不想招惹麻烦而已。”
这年头即使是至亲，都不一定会替你冲锋陷阵，更不要说那些食客与店主这种跟陌生人差不了多少的关系。
那天路人打砸过后，顾易便带人来收拾店面了，第二天姜慕渔就过来正常开门了。
只不过……
叶凌叹气：“这都两点了，还没有人来喝汤，再这么冷清下去，‘一时一汤’就要完了啊。”
“我能亏两年，现在才第三个月。”
姜慕渔心态很稳，“你也不要太焦虑，就算那天林芳芳没有出现，‘一时一汤’在经营中也会遇到其他打击，我们应该庆幸林芳芳她说的不是事实，我还能有机会澄清，还有余力挣扎，如果遇到的是别的事我没有能力澄清的事，那‘一时一汤’就能关门大吉了。”
她拍拍叶凌肩膀：“凌凌，乐观点，只要时间长些，事情过去了，总会有新顾客来的。”
“事情真的会过去吗？”
“会过去的。”姜慕渔站起来，“马上立冬了，凌凌，你这段时间调理得很好，能适当进补了，过来，我们喝羊肉汤。当归羊肉汤，补虚养血、调经散寒、美容养颜，你一会可要多喝。”
今天铺子里没有顾客，姜慕渔不到九点就收档了，也许是那天把那七年的事情说出来了，她真正放下了，也许是羊肉汤的功劳，这一晚她睡得很香甜，还罕见地做了个好梦。
梦里有爸爸妈妈，有爷爷和外婆，他们一家人在姜家小院吃饭喝汤，汤临渊拿着一个白色的‘公文包’进来，笑眯眯地喊：“爸，妈……”
醒来的时候，姜慕渔嘴角还有笑，只不过因为梦到了汤临渊，她有些怔然。
好端端的，她怎么又梦到他了？
难道是因为直播那天，她问他喜不喜欢她时，他毫不犹豫的回答？
“小渔！”
叶凌从门外冲进来，“快上斗音！澄清了！李燕丽澄清了！林芳芳澄清了！还有当时跟这件事有关的老师和同学，都站出来还原当时的真相了！”
李燕丽和林芳芳澄清不奇怪，但当年的老师与同学澄清？
姜慕渔没有向他们求助过，她甚至没有他们的联系方式，如今他们一个个主动站出来澄清，难道是终于良心发现？
还有，他们怎么澄清的？承认他们霸凌了她吗？
背上校园霸凌的名头，他们的同事上司会怎么看待他们？他们为了她，连前途都不要了？
不可能的，如果他们这么善良，那七年前她根本不会遭遇那场暴风雪！
这肯定不是他们的本意，他们不是有别的阴谋，就是有人找了他们。
是谁？
这时叶凌哧溜一下钻到她被窝，举着手机给她看：“还有你更想不到的，你看谁出面澄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