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渔。”汤临渊看着她，“我可以向你解释了。”
“那你走吧，我不需要解释。”
汤临渊长久地注视她：“我以为，我对你的用心，你心里有数，并且很认可。”
他眼睛里全是血丝，也不知道他是几点来了，又或者是，整整一晚上都在。
姜慕渔别开脸：“我很感谢你之前对我的好，但是汤临渊，我真的无法接受自己像个货物一样被挑来挑去，又或是你们拿来谈判的筹码，我更不想，重蹈覆辙。”
“李叔和盈盈的妈妈白若安都是新昌人，他每年都会带盈盈去大佛寺祈福听福音，后来在‘一时一汤’，虽说是盈盈自己的误打误撞，但之后，李叔确实向我隐瞒了盈盈与你来往，以及我与你交往的事实。”
“我是盈盈的爸爸，但我工作忙，平时一直是李叔陪着她，他对盈盈的要求，几乎无法拒绝。”汤临渊说，“李叔，是小安的远亲，也是他把小安带到汤家来的，他一直认为小安的死跟他有莫大关系——”
“别人的故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吗？”姜慕渔说，“汤临渊，我说过，我对你的过去不感兴趣，请你不要再说了。而且，你说这些是想要表达什么？说李叔两头欺瞒但是情有所原，让我继续跟你交往的同时不要计较他吗？”
“小渔——”
“我不是圣女，做不到半分不在意。汤临渊。我累了。”她低头找钥匙，“你的身体已经
恢复得差不多，那你帮我垫付的律师费也互相抵消了，恋爱中你赠我的贵重物品我会如数奉还，吃了喝了的这些账我算不出来，那就当我不要脸占你便宜了吧。”
门开了，她只拉了一半就钻了进去，又拉了下来，从里头把门锁上：“汤先生，真的真的，不要再见了。”
洗洗剁剁，擦桌子写菜牌，姜慕渔就没有让自己空下来过，等到她实在无事可干了，她才重新把门打工。
门外空无一人，汤临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酒旗下，花店的工作人员不知站了多久，一见她出来，赶紧抱着花往里走：“姜小姐早上好，这是今天的花，我车上还有好些花瓶，我妈说要送你的，说希望你和汤先生的生活能跟这些花一样灿烂美丽！”
“小梁，花你拉回去吧。”
“啊？吵架了？”
“分手了。”姜慕渔坦然，“把花拉回去。”
小梁看看这一大束娇艳的玫瑰花，它花上还有露珠，新鲜得很，这一大束就要好几万，自从汤临渊在他家订花后，他那小花店就彻底被盘活了，这段时间从汤临渊那里赚的钱就够他们一家吃一年了，再加上这段时间因为汤临渊订花而增加的客源，他们家每天的营业额是非常可观的。
这会姜慕渔拒收，还说他们分手了，那他们花店岂不是离倒闭不远了？
“姜小姐，我已经收了客人的钱，就一定要把花送到的，至于你收花
之后要怎么处置，这我就管不着了。”小梁把花放下，把面单递过去，“姜小姐，我们讨生活不容易，你就体谅体谅我们，签收了吧？这花，我们也退不回去，大几万一束，我们也赔不起。”
姜慕渔不想为难他人，签收之后就径直把花往外头垃圾桶扔。
张怡路过，往这边看了一眼，顿时惊叫：“姜小姐，你干嘛扔花？不会是跟汤先生分手了吧？”
“对啊，分了。”
“那我去追了啊。”
“随便。”
张怡立即打电话请假：“老大，今天请个假，事关我的终身大事！”
然后向姜慕渔一抬下巴，走了。
姜慕渔面无表情地回了铺子。
垃圾桶的花实在新鲜又醒目，好几个经过的上班族都忍不住惋惜，然后高高兴兴地抽了几朵走，最后不知是谁，一口气把花全给搬了。
姜慕渔把店里的花也全给拔了，扔了，然后打电话给小梁，让他送了几束香水百合。
正在插花，汤母便来了，还是为汤盈盈来的，年薪加到两百万，奖金另算。
“如果你以后嫁人，我会给你一份嫁妆。”汤母说。
姜慕渔还没发作，有人抢先一步说话了：“小渔，你还犹豫什么呀，答应她啊！”
姜慕渔回头，来人朝她笑了笑，便在汤母对面坐了下来：“太太，口说无凭，我们立个字据吧！不然过段时间我和小渔结婚，你不愿意承认怎么办？我们非亲非故的，出了这道门就谁
都不认得谁了，所以啊，还是得有合同。”
汤母掀眉：“你是谁？”
“姜慕渔的男朋友，我姓陆。”
“你就是跟她在一起七年的陆昀？”
“不，我是跟小渔在一起二十五年的陆朝川。”
“无所谓了。”汤母再一次挑眉，这次是看向姜慕渔，“在汤家工作的人都会有正式的合约，你不必担心，至于嫁妆，不必立合同。”
她拿出一本支票，推过去：“你填个数，两个小时后就能到银行兑现了。”
姜慕渔在支票上填了个数，然后笑：“嫁妆我收下了，去汤家工作就算了，小六，替我送送秦女士。”
懒理汤母是什么表情，姜慕渔直接进了后厨，等她再出来，就见小六男主人一样拉出她放在柜台后的行军床就要躺下睡。
“小六！”姜慕渔连忙喊，“你不是跑路了吗？过年也不回村，我以为你近十年都不会冒头了呢。怎么突然就来了？”
小六起身用力抱了抱她，这才叹气：“仗剑走天涯真的很爽，但那是有钱才爽，没钱的人那叫自讨苦吃。”
“钱就花光了？”姜慕渔吃惊，“你被骗了？”
“是啊，被骗了，全被骗光了，所以小渔，我要来投靠你了。”小六可怜兮兮，“我给你打杂，你让我住店里，一个月给我两千块，过年管我来回车费就行了。”
姜慕渔也不问他是怎么被骗的，就大方地把刚从汤母那里拿到的支票拍他手上：“喏
，拿去吧，我看好你，你一定能东山再起！”
小六数了数上面那一串零，数了好几遍才确认：“一个亿？你就这么拿了一个亿？怎么现在一个亿是跟大白菜一样的了吗？”
“汤家钱财无数，我不拿一个亿她才更不安。”姜慕渔笑笑，“我说真的，这钱，你看看怎么规划，我不想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