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素儿死死地拽着大锅的边对着司空茉愤怒地尖叫：
“你这个卑鄙的贱人，谁需要你假惺惺的关怀，你有本事别让小爷活着，我发誓，小爷活一天，迟早会让你受尽凌辱，最凄惨的死去！”
话音刚落，他便被突如其来的一阵阴冷罡风给狠狠地扇在脸上，随后直接因为那过大的力道被甩出了锅子，惨叫一声半，近乎全然袒裸地摔到了地上。
他喉头一甜，猛然吐出一口鲜血来：“唔！”
一只穿着精致皂靴的脚挑起他的下巴，一道不知何时出现的阴冷的声音在他的头顶响起：
“不识抬举的贱胚子，你既那么喜欢受尽凌辱的死去，本座焉能不好好地成全你？”
裴素儿原本中了一掌，就心血翻腾，这会子又被迫挑起头来，不由愈发头晕目眩，待得看清楚头顶上那张脸后，瞬间脸色大僵。
这人居高临下如俯视渺小生物的邪妄妖魔，只站在那里，便让空气之中的气息都要凝结。
裴炎居看着裴素儿蜷缩成一团，他眼里闪过令人毛骨悚然的阴霾笑意，足尖忽然一松，直接踏上裴素儿的肩胛骨。
很优雅轻巧的动作，只听‘咔嚓’一声，清脆的骨头折断的响声瞬间伴随着裴素儿凄厉的尖叫声响起。
“住手，你这恶人！”龙素言立刻目眦尽裂的大声怒吼，眼中一片腥红地死命挣扎起来。
那是他们宝贝一样捧在手心的小弟弟，怎么能如此任由人折磨。
但是龙素言的怒喝却只让裴炎的笑容更加的冷酷残忍，足尖上仿佛要刻意折磨脚下的美貌少年一样慢慢用力，在他碎裂的伤口上施力。
骨骼碎裂，扎进细嫩肉里的剧痛，让裴素儿哪里还顾得上身为皇子的尊严。
忍不住尖利地大声哭泣挣扎起来，试图躲避踩着自己的恶魔：“哥哥，哥哥，素颜哥哥救救我，好痛啊，呜呜！”
但是他的痛苦哭泣和龙素言的歇斯底里的挣扎怒骂却仿佛让裴炎更为愉悦，足下动作也越发的残暴，几乎生生将骨头踩进裴素儿的肺里去。
司空茉原本也有心让裴素儿受点教训，省得如此目中无人，狂妄若此，却不想裴炎看起来似乎也有些失控，他性格里残忍狠辣的一面完全被激发了出来。
她不由颦眉忽然冷眼瞥向一边看热闹看得津津有味的白起：“你刚才和千岁爷说什么了？”
方才她似乎看见裴炎和白起说了几句话。
白起闻言，顿时一阵心虚，脸上却还是一副笑容可掬的模样：“没说什么，只是方才千岁爷问了一下昨夜战况而已……。”
司空茉没等他说完，径自一巴掌拍在他脑瓜子上，冷道：“说实话，臭小子，跟我玩儿心眼，你还嫩了点！”
看着司空茉隐约含着锐利寒芒的水美大眼，白起抱着脑袋退了两步，心虚地道：“属下真的没有说什么，只是在描述战役情形之时，随口提了一句裴素儿把您推下了索道。”
司空茉一顿，有点头疼地揉着额头，又无奈又恼火地瞪了白起一眼：“你……哎！”
原来如此，难怪阿九那种要吃人的模样，这位爷寻常只是傲娇一阵，若是要真发怒了，可不会管什么西狄皇子不西狄皇子。
停战不停战，活生生折磨死再把人家儿子的尸体丢到爹妈床上的事儿也不是做不出来的。
司空茉一转脸就看见裴素儿已经脸色青紫，完全是喘不上气的模样，她心中一惊，立刻快步走了过去，轻声道：
“阿九，我这不是好好的么，你别生气了，为了不相干的人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好？”
裴炎却仿佛充耳不闻一般地照样在足尖上施力，似乎要将裴素儿生生踩死方能泄恨一般。
司空茉颦眉，这裴素儿是一张好牌，若是一会子真的踩死了，岂非要费力许多。
她只得一咬牙，也不顾身边都是人，忽然伸手从后面一把死死地抱住他的修腰，喃喃地道：“阿九，我很好，真的很好，一点儿事都没有。”
司空茉这一抱，不但周围的人都有些傻眼，龙素言和半昏迷半清醒的裴素儿都呆楞住了。
许是身后的柔软与温热让裴炎慢慢地镇静了下来，虽然没有再往裴素儿身上用力，但是脚却没有移开，阴沉着脸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所有西狄皇室的贱人都死有余辜！”
司空茉未曾深想，只是轻声附和：“咱们留着他们这些贱人还有用不是么，如今弄死了，不若留着换更大的好处，也好让他们那些人更难受。”
裴素儿虽然已经是半昏迷状态，却还是听到了她的话，抬眼怨毒地瞪了司空茉一眼。
裴炎魅眸一寒，又一脚毫不留情地在他身上踩下去，只听清脆的‘咔嚓’一声，裴素儿尖叫一声，吐出一口鲜血，随后脖子一软，头软软地垂下去。
“素儿！”龙素言眼中如血，愤怒得满头青筋崩出，他死死地盯着司空茉和裴炎，宛如被夺走幼兽的雄兽歇斯底里的低吼：“龙素言对天发誓，今日之仇、今日之辱，若……。”
“行了，闭嘴吧，你他娘的是嫌弃你那小弟弟还没死透吧？”
白起不知道什么时候猴子一样蹦跶到了龙素言身边，一脸不耐烦地直接操起龙素儿被剥下来的臭袜子塞进了他嘴里，把他没说完的狠话全都给塞了回去。
那个袜子又是血又是脚丫子的汗臭，早已经沤出一股子极度难闻的味道，龙素言一下子被塞了个满嘴，顿时脸色瞬间全绿。
裴炎见脚下的少年彻底晕迷了过去，仿佛才解气一般，阴沉沉地冷笑：“小畜生，竟晕了，倒是个精乖的。”
司空茉瞅着他那笑就头皮发麻，好在他终于不再打算踩死裴素儿，赶紧将他拉开一些，柔声道：“阿九，你先回大帐去，一会子我就过去找你。”
随后，她又吩咐站在一边不太敢出声的白珍道：“白珍，爷连夜赶路时累了，先带着爷去大帐休息！”
白珍立刻点点头，有些不安地看了看裴炎，这一次裴炎倒是没有拒绝司空茉的提议。
一转身，率先向大帐大步流星地走去，一身阴霾之极的气息几乎让靠近他的人全部都不由自主地后退数步。
司空茉看着他的背影，眸中闪过一丝狐疑之色，就算阿九对她可能受伤的事情愤怒了。
但他对西狄人或者说西狄皇族分明有一种奇异的怨恨，可之前阿九提到西狄的时候，虽然没有感情，却也不至于如今日这般反应，让他几乎都有点控制不住自己。
她思索了片刻，决定还是先看看裴素儿的情形。
司空茉转身蹲下，伸出两指搁在裴素儿的脖子上，感觉到他的脉搏还在，只是异常微弱，她微微松了一口气，这个少年虽然恶毒，但却是极好的筹码。
毕竟如今天朝国力不盛，又遇上那样的大瘟疫，如今最好是不要再打仗最好，缓和下来先解决内部之事，休养生息才是。
周云生走到她身边，也摸了摸裴素儿的脉搏，微微颦眉：“情形不太好，不过对于罗斯而言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一会子我先带着他回去治疗，你就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