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哈彬的邀请,江北无奈之下只得答应。
毕竟他没法直接承认自己昨晚一直都在装醉的事实。
大理是文青的聚集地,更是伪文青的天堂。
这是哈彬载着江北去往古城酒吧路上说的一句话。
江北对大理的印象很模糊,不深也不浅。
既有天龙八部里的大理段氏、也有心花路放黄渤的理想国、还有近些年被疯狂炒作的古称和酒吧。
据说,在大理的每一间酒吧,都藏着几个甚至几十个关于流浪和远方的故事。
其实当哈彬带着江北穿过古城时,江北对那些酒吧还是有些好奇的。
不知这里的酒吧,是否也如董长久那间林夕酒吧一样,安放着一群有趣的灵魂。
“江北兄弟,听说你是个很出色的文案?”哈彬有一句没一句的问着。
飞荡的思绪被拽回,江北答道:“很出色谈不上,是个文案,哈哥,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别急,马上就到了,刚才你看到的那些酒馆随时都可以逛,我今天带你去的,可不是谁都能接触到的。”
哈彬笑的神秘,却再也不愿更多的透露。
大约过了十五分钟,江北在哈彬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处古老建筑前。
四周是漆黑如墨的黑夜,伸手不见五指。
“到了。”哈彬踩灭了手里的烟头,率先一步走到了门口,轻轻叩动门栓。
咚咚咚。
三声低沉的敲打木门声响起,原本漆黑的夜里,一道亮光自两扇木门的缝隙中穿透而出,直直的照射在哈彬的脸上。
借着这道光,江北才稍微看清了一些眼前的建筑。
白墙黑瓦若隐若现,斑驳的木门上贴着造型夸张的关公秦琼。
“谁呀。”不等江北再多打量,门内便传出一个听上去略显苍老的声音。
哈彬笑呵呵的答道:“哈彬,开门。”
吱呀~
木门缓缓打开,一直被木门隔绝的光源彻底被释放,刺得江北睁不开眼,只能眯着眼你光看到一个身材笔直和一个身材臃肿的人影。
臃肿的是哈彬,而那个身材笔直的想必就是之前发出声音的人。
“带来的人是?”那人见哈彬身后还跟着一个陌生人,小心谨慎的问道。
哈彬拉过江北,笑道:“小刀哥,这是我们集团的新董事,这是第一次来大理,我来带他玩玩。”
江北因为逆光看不清“小刀哥”的面相,但小刀哥却能清清楚楚的看见江北。
瞥了几眼,便点了点头,放两人进入了院子当中。
别看门口的木门和门神寒酸,可这院子真当得起别有洞天这么个说法。
一眼望去,整个院子竟然足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且灯火通明。
可刚刚在门口时,江北愣是没看到一点点光亮!
想到这儿,江北不由得回头看了看那道木门,这才发现原来在木门后便是一道铁门,死死的挡住了院内的光。
其次便是这偌大的“院子”,根本就是个屋子,整个院子都笼罩在一个巨大的棚顶之下。
这阵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来了什么了不得的基地。
江北不由得开始有些紧张,后悔之前不该这么轻易答应哈彬的邀请,如果这个胖子要对他做什么,现在想抽身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兄弟,放松点儿,来这地方是玩的,别被他们这阵势吓到。”哈彬轻车熟路的穿梭在“院子”里,一边走一边开导着江北。
江北只是点头,没有多说甚么。
不紧张才怪!
作为一个思维活跃的文字工作者,江北早已在脑海里想出了不词语大片级别的剧情……
“哈~哥~你来啦?”
一个软糯嗲气的女人声音打断了江北的臆想,随之映入江北眼帘的是一个穿着低胸装制服和黑丝的女人。
哈彬似乎和她很是熟悉,熟练的在其腰上摸了一把,打趣道:“嘿,小夏,两天不见,又漂亮了。”
被称作小夏的女人不仅对哈彬的轻佻行径没有任何反感,反而主动用那雪白四两肉使劲儿的蹭着哈彬的胳膊,嗲声嗲气道:“漂亮有什么用,哈哥不还是喜欢那些嫩的?我这种上了年纪的,也就只能给哈哥过过手瘾了。”
咳……咳……
江北听得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加之本就紧张不由得咳嗽了两声。
穿着黑丝的大胸女小夏这才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江北身上,见江北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便知道这肯定是哈彬带来的菜鸟,不由得轻佻道:“帅哥,怎么啦?是不是吓到你了?”
说着,她还特意挺胸晃了晃那片雪白。
江北对这种诱惑的抵抗力不低,只是轻声道:“不至于。”
小夏听后脸色有些尴尬……
什么叫不至于啊?
老娘这规模难道不够吓到你的?
一旁的哈彬听后哈哈大笑,对小夏打趣道:“哈哈,怎么样吃瘪了吧?我这兄弟可不是我这种穷人,什么样的没见过?就你这点资本,哪能够看?”
哈彬是老江湖,小夏也不是雏鸟,一句话她便已经懂了。
眼前这个文质彬彬的男人,很有钱。
哈彬在这里的口碑还是比较有名的,也比较有钱。
能让哈彬自称穷人,江北此时在小夏眼里已经成了一个大号的钱匣子。
一想到钱,小夏脸上的笑容就更加灿烂了几分,也更加真诚了一些:“走吧,我们进去再说……”
又饶了两道门,以及一段向下的缓坡,三人终于来到了目的地。
大理鲜为人知的地下“酒吧”。
江北之所以认为这是家酒吧,是因为小夏推开门的那一刻,他只能看到一样东西,那就是酒,只能听到一种声音,就是振聋发聩的DJ。
或者说,酒柜、吧台。
这是一个巨大的、圆形的大厅,贴着环形墙壁的第一道大圈是一圈儿大约高3米的木质酒柜。
酒柜和墙壁之间有着大概1.5米距离,用于那些身着短裙和衬衫的女服务员进行调酒和售酒。
透过酒柜中的缝隙,江北能感受到狂闪的灯和疯狂舞动的人群。
“夜……场?”江北瞪大了眼睛,看向哈彬。
他实在是不理解,一个夜场,为什么要弄得这么“小心翼翼”,甚至让他一度怀疑这地方是不是什么赌场或者瘾君子聚集地……
音乐的巨大声音,让江北的问话如泥牛入海,根本没能传入哈彬的耳朵。
无奈之下,江北只好跟着小夏和哈彬,绕着环形酒柜转了三分之一,进入了场中。
环形的巨大房间,一眼望去大概得有两三千平,或许是因为修在地下的缘故,此时让人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完全没有传到地上。
小夏领着哈彬和江北来到了一处视野和位置都很不错的卡座,随意的对身后招了招手,便有十几个年轻靓丽的外国女孩跑了过来。
“哈哥,这都是最近新来的,英语说的比我好多了……”小雅伏在哈彬的耳边说道。
哈彬点了点头,指着江北说道:“洋马让我这兄弟先挑。”
江北一看这架势就明白了哈彬的意思。
这胖子肯定以为自己对昨晚的女人不满意,这便带着自己来了这洋场子。
他不禁有些头疼,大声道:“哈哥,我不需要,你自己来就行。”
在这种场所,不用喊的,别人根本听不到。
所以哈彬只见江北张嘴,却不知道江北在说些什么,便一屁股坐在了江北身侧,笑着喊道:“兄弟,怎么了?都不满意?”
无奈之下,江北只得又重复了一遍刚刚说的话:“哈哥,你自己挑就行,我不用。”
哈彬一把按住了江北的手,笑容更盛,不容拒绝道:“不行,兄弟你今天用不用不讲,但必须留下一个。”
说着哈彬也不客气,直接帮着江北选了个看上去相对单纯些的短发白人女孩,而他自己则是选了两个大胸大屁股的性感女人。
鼓点强烈的音乐、闪烁不已的灯光、群魔乱舞般的舞池、身着暴露的美女……
这一幅幅画面构成了与大理这座古城完全不搭配的“魔都”景象。
江北不喜欢这种氛围,很不喜欢。
如果不是因为他很想知道哈彬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或许此时的他已经早早离去。
“老板晚上好。”
短发白人女孩大大方方的坐在了江北身侧,有意无意的把只穿着短裤的腿靠在了江北的腿上。
江北听着女孩标准的英式发音英语,连忙挪开了自己的腿,用同样标准的发音回了一句:“我只是来喝酒的。”
白人女孩的眼睛很大也很漂亮,尤其是在听到江北那标准的发音后,瞪大的眼睛在闪烁的光芒下平添了一份神秘。
她之所以惊诧,是因为虽然在大理见过了不少会讲英语的华夏人,但还真是第一次听到如此标准发音的。
他甚至怀疑,眼前这个瘦弱的黄种人,是不是英国华裔。
“我明白了。”
女孩顿了顿,然后果然不再做出什么逾越的举动。
江北轻轻点了点头,转过头不再看她,而是对哈彬喊道:“哈哥!我们还是喝酒吧。”
哈彬也懂英语,也知道这里的特色就是异域风情,但苦于“噪音”太大,所以并不清楚江北和那女孩说了什么。
此时听到江北主动张罗喝酒,便笑呵呵的点了点头。
不知他在小夏的耳边说了些什么,不到十五分钟,果盘、干果、各类酒水纷纷端了上来。
三个洋姑娘手法娴熟的将酒分别倒进酒杯之中,然后各自端着就被把酒递给了一胖一瘦两个男人。
江北借着灯光瞥了眼酒瓶,HIBIKI(响)21,43度。
对于洋酒,江北不懂,所以对洋酒品牌自然不会太懂。
作为一个觉得勇闯天涯就很好喝的平民饮者,自然不会知道这款产自岛国的威士忌在市面上进价也要4500元大洋,而在这儿甚至要8800元才能拿下。
捏着短发女孩儿递过来的小巧酒杯,江北把鼻子凑了过去,轻轻嗅了嗅。
除了浓烈且凶猛的威士忌酒气,还藏着一阵鲜果香气飘在鼻尖,仔细分辨之后能感受到淡淡的橙子味儿和柠檬味。
“走一个!”哈彬一仰头,做了个表率,一饮而尽。
江北深吸一口气,然后便憋着这口气也大口干了这一杯酒,然后待烈酒入喉之后,这才长长呼出那一口气。
“呼~”
洋酒经验并不多的江北,只觉得嘴里很涩,远不如白酒那般凶辣。
甚至除了舌根的微苦,舌尖出还有点点甜味儿。
短发女孩很善解人意的拿过了一小块儿西瓜递给了江北。
就这样,江北和哈彬一边大声的聊着有关项目的情况,一边喝着酒。
哈彬同时还会在两个“洋马”的身上摸摸索索,占些便宜。
与昨晚不同的是,哈彬今天并没有催酒,也没有劝酒,哪怕好几次江北都只是小小抿了一口,他都没说什么。
这让江北愈发迷糊,这哈彬到底要做什么?
两天的接触下来,江北越来越看不透身侧这个表面和善,实则城府深沉的中年胖子。
“兄弟,给你看个好的。”
正当江北思索着这些问题时,哈彬凑到他耳边说了这么一句。
好的?
江北一脸茫然的看向哈彬。
只见这胖子笑的别提多“男人”了。
随即,哈彬朝着江北努了努嘴,然后便见他身侧的一个大胸大屁股的外国女人走到了卡座的正前方,开始跳舞。
一开始这舞蹈跳的也没什么,只不过是随着鼓点搔首弄姿,卖弄身材。
但越跳江北越发现不对劲。
在闪光灯下,雪白在蔓延,且有愈发不可收拾的趋势。
卡座的位置并非最靠后,这也导致江北和哈彬这桌很快成为了焦点。
江北终于明白,这地方为什么要做的这么隐蔽,这么谨慎。
“我去趟洗手间……”
说完,江北逃跑似得离开了卡座,挤出了人群。
哈彬看着江北的背影,眉头越锁越紧,对那个已经只余贴身衣物的性格外国女人吼道:“别tm跳了。”
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的外国女人只得悻悻然拾起衣服,坐回了沙发。
远处的超大型环形吧台角落中,一个捏着高脚杯的女人正盯着慌不择路、完全找不到出口的江北,眼神中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