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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我之来历(1 / 1)

假如说之前的冥耀是虎,那么他现在就是添了翼的虎。天使剑每一次挥出,整个死影星都在颤动,无边无际的暗影在他金光的照射下躲藏起来不见踪影。超级冥斗士——卡卡暗暗咀嚼这个名字。冥耀不是在狐假虎威,这一刻的冥耀强大得几乎无可匹敌,每一次的攻击,都直取池渊要害,一眨眼间,他们已经对砍了无数次,大地在光明和黑暗的冲击下四分五裂,隔得老远,卡卡都能感觉到那一股股沛然不可挡的冲击。

“你不是很伶牙俐齿吗,灾影王,怎么哑巴了?你——说——话——啊!”他一剑斩在虹吸之拥上,池渊被从半空击落,死影星因他这落地的重音而颤抖几下。他低着头,没有人能看清他的表情,因为他身上依然缭绕着无人能看穿的暗影。他蹲着身子,拄着虹吸之拥,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卡卡望了望灾影神殿上的影魔们,他们依然安静地可怕。

“这就了结你,恶魔!”冥耀头顶出现巨大的光之鹰,光之鹰仰天长啸,无形的闪电化为实质,和冥耀身上的光环融为一体,劈向池渊。

这是惊天动地的一击,倘若是直接击打在死影星上,死影星极有可能一分为二。

池渊,抬起了他的头,摊开五指,对着劈来的闪电,轻轻一握。闪电,化为乌有。

“这不可能!”冥耀尖声喊。

“我以为你能给我造成点伤害,超级冥斗士。”池渊站起身,提着虹吸之拥慵懒地拨弄浮在身边的暗影,“你就这点本事吗?十二宫请来的援军,就这点能耐?”

池渊逼近冥耀,“天使之光将陨落在此死影星,自此以后,在这只有至暗地,就连天使也将颤抖。让你看看我真正的力量。”阴影中,亮起两朵红,来自池渊身上,那是池渊的眼睛。“瞳——碎神!”

瞳术毫无征兆,冥耀那金光环绕的身体陡然爆裂,他的天使光环从身上脱落,淹没在潮湿大地里,天使剑从他手中坠落,失去了金光,化成一把巨大的铜剑插进大地。

池渊望着空中漂浮的那缕金光。

“你能毁灭我的肉体,却灭不了我的灵魂,我是天使,我是不死不灭的!池渊,我会回来找你,我一定把你挫骨扬灰!”冥耀的灵魂电一样遁走,也不管他的部下。

“呵,逃?”池渊盯着他,“你以为逃得了?当真以为我毁灭不了你?看这最强之力!”

虹吸之拥指向暗黑苍穹,黑暗的虹吸与拥抱,雲轮不再耀眼,无处不在的黑暗,连自己的手指也看不见了,卡卡感觉他好像是置身于无边无际的黑色的海里,一望无际,因为什么也望不到,只有黑,只有暗,只有绝望和恐惧,以及冰冷席卷全身,那是孤独的感觉,无力的感觉,瞎子的感觉。

无边无际的黑暗之潮里,只有虹吸之拥的七彩之光在闪耀,成为唯一的光源,四周的暗影向虹吸之拥汇聚,汇聚成一枚黑色的圆球,那里蕴藏的能量每一秒都在增加。它遥遥对准正越来越远的冥耀的灵魂。

“虹吸——黄泉颤抖!”

圆球以超越一切的速度追上冥耀,将其包裹。

“不!”

轰隆一声巨响,天下落下一枚流星。天使——陨落!

卡卡手心里全是汗水,他从踏上双子座开始,一心便是想找到池渊,现在却发现,找到又能如何?横扫诸界的天使,在他手里如同蝼蚁。

“殿下……”杰兰特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卡卡发现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你赢不了他,恕我直言。我知道你想为冰女报仇,但现在理智的做法是,暂时撤退。”

“你认为我只是为了替冰女报仇?”卡卡说,“看看我的心脏,杰兰特,今天若是离开,我将再也没有机会来第二次了。”

“殿下……我懂了。士为知己者死,我陪你。”

池渊正转向剩余的奄奄一息的冥斗士,“我看见天使就觉得恶心。”他举起虹吸之拥,正要划落之际,灾影神殿上一个影魔落了下来。

“主人,这些鼠辈何须您亲自动手,徒然脏了您手,交给属下来办吧。”

“呵,影欢。”池渊放下虹吸之拥,“我的前元帅也想试试屠神的感觉吗?那就交给你了,我不想听见任何天使的叫声。”

影欢深深地低下头,“明白,我的主人,我会一击毙命,绝不让他们有机会发出惨叫。”他转向冥斗士们,手里的镰刀发着寒光,高高举起,忽然惊讶地朝天喊:“十王!”

就在池渊抬头之际,影欢迅速转身,左手拍在池渊心口。池渊痛哼一声,踉跄倒地,他身上的暗影陡然破碎幻灭,露出一具枯槁的顶盔掼甲的身体。

事发突然,便连苏念徊和其他十宫的首领也惊愕了。池渊的心口,插着一把匕首,匕首上红色的荧光分外鲜明。

“终于露出真面目了啊,池渊。”影欢大笑着说,“血荧光的滋味如何?上一次曲不朽没能品尝到,现在让你尝到这克制影魔的唯一利器了。你是不是感觉连动一下都难?哈哈哈……”

池渊的眼睛因激怒而通红,“你胆敢背叛我?”

“因为你从未相信过我。真是自作孽啊,你自负地要所有影魔待命,还让影泣护送你侄女离开,现在没有谁来给你护驾了。等我取了你的头颅献给新的主人,我从此就再也不用龟缩在这贫瘠的、黑暗的废土上!”影欢扬起镰刀,斩向动弹不得的池渊。

忽然极远之外一声愤怒大吼:“影欢!”

极远之外,一个影魔正拼命跳跃时空般驰骋而来,惊得影欢动作一滞,但他立马回过神,更快地斩向池渊。当的一声,一根金色棍棒撕裂空间坠落,撞在魂斗镰上。就在魂斗镰被撞飞的刹那,那只影魔挡在池渊面前。

“影泣!”影欢怒吼着,“该死的叛徒!”

“真正的叛徒是你!为何要害主人?”影泣的声音里仿似也带着无边的怒火和不解。

“主人?哈。”影欢说,“你从一个残疾被他提拔到替换我的位置,你当然忠于他,但我呢?我堂堂一族元帅,失去了我的地位,我还要尊他为主?”

“你若要这元帅位,我拱手相让。大哥,请就此住手,我会向主人求情饶恕你。”

“天真,你以为我的血荧光从何而来?告诉你吧,当黄道八王降临,皇天命格的烈焰将烧毁这肮脏的粪坑,烧死池渊,也烧死你这杂种!”

影泣低下头,沉声说:“大哥,请就此悬崖勒马,我尊你,敬你,莫要逼我。”

“逼你?影泣,别忘记,你可从未赢过我。好,我便先杀了你,再取池渊狗头。”影欢说着,魂斗镰狂野斩下,正斩在影泣肩头。影泣身子晃了晃,身上的暗影变得稀薄了些。

“为什么不躲!”

“这一下,是为了还你对我的再造之恩。我永远记得,没有影欢,就没有影泣。大哥,我不再欠你的了。还清了亲情,我可以追随我的信仰了,现在起,我只为灾影王而战。”

“那你就和他一起去死吧。”魂斗镰上暗影汹汹,强大的力量令空气都在燃烧,在影欢的吼声中,斩向影泣脖颈。

吼声,戛然而止。魂斗罗,只一击,穿透了影欢的胸膛。

“对不起,大哥。这是我最后一次喊你大哥。”影欢一掌拍出,影泣摔出百码之外,在地上扭曲、挣扎。

“你赢了我,但是……你赢不了八王。他们来了。”

昏暗的苍穹忽然扭曲摇曳,裂开条缝,八种颜色的光芒照射四周,象征着黄道最智商无上的权利和力量。狮子座之王蝉师曳、射手座之王渊流耳、水瓶座之王赖芒、处女座之王青梁、天蝎座之王阁江、巨蟹座之王咖啡、金牛座之王沧亭梵、摩羯座之王周易,带着他们大片的部队,遥遥立于虚空之中。只有双鱼座之王沉鱼和天秤座之王商曲没有来,天秤座甚至连一兵一卒都没有派出。

“哈哈哈——”躺在地上的池渊摇晃着站起身,“八个老王八,终于现身了,你们还有脸来这里,还有脸来面对我?”

“灾影王池渊。”蝉师曳说,“从你披上这身灾影族的盔甲起,你就不再是黄道一员,你犯下的累累罪行罄竹难书。今天,正义将得到伸张。”

“呵呵哈哈哈——说的没错,今天,正义将得到伸张,我会砍下你们的脑袋,祭奠我的北河三星!”

“你这摇摇欲坠的身体太可笑了。百年前蛇夫座的少煌魔头死于十二块开荒命格的合力一击,今天我们也给你最高的礼遇,让你死于八块皇天命格的合力攻击!”

卡卡第一次感受到这直压迫到每根神经的力量。当那代表了黄道星宫的八股力量合在一起时,它们即是天地,它们即是主宰,任何所谓的强者都渺小地如同沧海一粟不值一提,这是绝对的、无敌的力量。

影泣挡在池渊面前。“我的主人,由我来护驾!”

他迎着那璀璨的金光,冲了上去,恰似凤萧萧兮的壮士。时间仿佛也静止,声音仿佛也消逝,空间仿佛也隔断,一只影魔,八块命格,凌空相撞。金光爆闪,轰然一片,至强的影泣,浑身的暗影被毁灭殆尽,被打落凡尘,他软绵绵地坠落,身体被烧成了火球,坠落在墓府门下。

“萤火之光也敢与皓月争辉。”八王睥睨一切,“池渊,该你伏法了。嗯?池渊呢?”

池渊,从原先的地方不见了。

“在上面!”渊流耳喊。

池渊不知何时已经飞到高空,举着虹吸之拥对准黑暗苍穹,虹吸之拥发出的七彩之光

直射到看不见的远方,然后是滚滚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地从看不见的地方传出。渐渐地,能看清了,虹吸之拥链接的方向,一大团白光浩浩荡荡地靠近死影星。

“是流星雨!该死!”渊流耳愤怒地喊,“还是一贯的狡猾恶毒!快杀了他!”

“呵呵呵哈哈哈——”池渊笑得格外畅快,“以为找个叛徒暗算我你们就可以稳操胜券?我虽答应苏思徊蛰伏三年,然而我无时无刻不在筹划一举铲除你们十二宫。看吧,这双子座的流星雨群,不同于死影星流星雨的微小、不同于普通星宫的孱弱,这是受到双子座守护神加持的流星雨群,最强的流星雨群,我缩短了周期,让他们提前降临,你们想不到吧!让我来看看,是你们的皇天命格厉害,还是这最原始最纯粹的倾覆之力更强?去死!”

虹吸之拥牵引着双子座的流星雨群,导向死影星,恐怖的漩涡里巨大的流星已经清晰到可以看见,它们沸腾着、呼啸着,撞向八王。八王扬起皇天命格,汇合一处,释放的金光远远地冲向流星雨群,双方你来我往,八王这是在抗衡天地之力。但是流星雨群是源源不断地,不倾泻完便绝不停止,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更大、更多的流星雨越来越累积。八王齐齐大喝,使出浑身解数,皇天命格横扫天空,终于毁灭了这一波波的流星雨。但是他们也力竭了。

而池渊的额头,飞出他的灾影命格。“哈哈哈——你们这群有勇无谋的所谓十二宫,死影星今天就是你们的埋骨之地。命格——灾影!”

每一个人的身后都出现无数自己的影子,这是比暗影编织还要恐怖百倍的攻击。刹那间,残余的虚弱的冥斗士被自己的影子杀死,八王和他们带来的部队拼尽全力杀死自己的影子后,自身也全部受到重创,血流漂橹,染红漆黑大地。

两败俱伤!

池渊脱力地摔在地上,努力用虹吸之拥撑起身体,捂着心口,“该死的影欢!若非我大半的力量被血荧光消耗,你们这些鼠辈早已全部死在我的命格之下!可是不要紧,死影星进来容易出去难,凭你们这残躯,破不了我早已设置好的屏障,十分钟后,新一轮的双子座流星雨群还会再来,你们就等死吧!灾影族的将士们,该你们享用美食了!”

灾影神殿吼声不绝,大片的影魔和血蝙蝠扑向十二宫,黑压压成片。八王和他们的部下根本来不及恢复,疲于应付本土的强大的影魔。

“双子座的空影军团,保护八王!”

池渊眼神一滞:“苏念徊!”

苏念徊从暗处走出,朝着池渊,她通红的双眼泛着复仇的火焰,“狗贼,你的命格对我的空影军团无效。你算计了一切,却算计不到我苏念徊命中注定就是你的克星!”

影欢拖着残破暗淡的身躯,悄悄地掩映,没有人注意到他,他小心翼翼地远离这些互相对峙两败俱伤的强者,嘴边冷笑,正当他终于可以松开气时,后背撞到了一个东西。他吃惊地回头,看见面前的男人。

“你——”

卡卡盯着他,“嗨。”

“你想干什么?”

“叛徒的下场从来只有一个。送你去死神那里报到。”不知火剑刺穿他,缭绕的煞气吞噬完影欢残留不多的暗影精华。卡卡嫌恶地捏碎影欢这一小团的灵魂,望见苏念徊提着狂野炼狱扇冲向池渊。他深吸口气,幻影移形落到池渊面前,不知火剑当啷一声架住狂野炼狱扇。

“你——”苏念徊愤怒地娇吼,“你想拦我?”

“灾影王,只能死于我手。”

“做梦!三年来我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等这一刻,池渊,我要亲手宰了他!”

卡卡斜昵背后,近距离打量这所谓的灾影王,而后者同样注视着他。池渊,比想象中瘦一些,但是依旧高大,他身上的暗影因为重伤而显得稀薄,他戴着头盔,穿着甲胄,只有那一双眼睛泛着红光。

这个人,就是我的哥哥?一个失去自我而堕落的魔鬼。他觉得出奇地愤怒。

“苏念徊,我再说一次,灾影王只能由我了结。”

“做梦。你和池渊一样都该死。我从未和你有过一对一的决斗,第一次见面时,你有妃妃庇护,第二次时,你有冰女帮助。这一次,卡卡,你要是个男人,就堂堂正正地和我对决!”

“那你就来吧。血骨无锋术!”

“灭言闪杀术!”

两者相击,苏念徊被打得踉跄后退。她的脸因激怒而扭曲,“命格——穷奇的狂想!万象翼!”她俨然已经变成了穷奇的化身,天空中电闪雷鸣而又风雨交加,她执掌雷电手唤暴风,大自然的力量源源不断冲向卡卡。卡卡撑起电擎雷界,一边隔断雷电之力一边朝着苏念徊连续上百次攻击,苏念徊鬓发散乱,卡卡同样满身污泥。他一次次怒斩,浑身不顾防御,不知火剑呼啸着,要渴饮敌人鲜血,一下子割裂苏念徊的手臂,露出她身上的玫瑰。

苏念徊简直已经陷入暴走边缘。“星座图——双子不落!”她浑身沐浴在蓝光里,伤势顷刻复原,来自星座图的加持令她英姿勃发,在星座图里,出现她的分身,和她一模一样的分身。好一个星座图!

两个苏念徊力量相当又互相鼓舞,狂野炼狱扇若舞梨花毫无破绽,每一次挥出卡卡都被打得后退,死影星鬼哭狼嚎。卡卡只觉得全身裂痛,他的脚下到处布满奔走的闪电,头顶倾泻着暴风雪,一个猝不及防,被苏念徊狂野炼狱扇扫中,胸前染红一片。

他盯着战神般的苏念徊,缓缓举起双指,“四煞出来!”

惧之煞、狂之煞、恨之煞、疑之煞同时现身,四大煞魔光环震荡开,苏念徊哆嗦着身体,战斗力大减。没有人能同时面对四大直击精神的光环,卡卡闪烁至苏念徊身后,一剑劈碎她的星座图。苏念徊蜷缩着身子,在四煞的包围下又是恐惧又是发狂又是憎恨又是疑惑,她几乎已经控制不住心里的负面情绪。

“狮子座蚩天漠前来助阵!”

“双鱼座罗猛前来助阵!”

“白羊座……”

霎时间,十宫的先锋首领同时从四面八方攻击,卡卡堪堪抵挡了七道击杀咒,身体却被三道灭言闪杀术同时击中,身体和灵魂在被分割,他蹲在地上,抹去嘴边的血,手一甩,更多的煞魔扑向十首领。他勾动手指,十首领不由随着他的节奏而起舞。

“是傀儡术!保持心灵!”蚩天漠喊。卡卡一个健步冲过去,拍落蚩天漠,接着连续闪烁,将其余九首领全部击倒。一切发生在兔起鹘落间。

“还有谁?”

没有人了,十二宫死的死伤的伤。卡卡走到池渊面前,不知火剑搁在他脖颈上,“池渊,轮到你了。”

池渊抬起头,出奇地平静。“你叫我池渊?”

“那你认为我该叫你什么?”

“你变强了,卡卡,你一直在修行吗?我早就叮嘱过你不该修行,你脆弱的心脏承受不了战斗的负荷,你变得越强,心脏便衰竭地越厉害。你的翡翠坠饰呢?没带着吗?”

“扔了。”

池渊苦笑一声,“扔了……是的,你该恨我,我没有尽到哥哥应尽的责任。”

“我只问你——”卡卡吼着,“我是不是真的是你弟弟?”

池渊愕然,“当然是,不然你以为自己是谁?”

长久以来的疑问终于得到验证,卡卡松了口气,然而又油然生出强烈的愤怒,“我居然会有你这种哥哥?你这种懦夫一样的哥哥?不是说好天下皆鼠辈,为什么你要堕落?为什么要毁掉北河三星?那是我们的家!”

“你以为我愿意毁掉家园?”池渊咆哮一声,扫过天上的八王,“卡卡,把我们兄弟两个逼得家破人亡的混蛋们,现在就在这里!”

“是他们?到底怎么回事?”

“好,我告诉你,你听清楚了。还有你们这些十二宫的人,都听清楚了,好好听着,看看你们尊敬的王,是怎么样丑陋的嘴脸!”池渊喊,“三年前,我的授业恩师银契突然被索尼所杀,我追杀索尼,遇到了前任灾影王曲不朽,我一时大意被他蛊惑,拔起了虹吸之拥。等到我恢复冷静时,才意识到失手杀死了苏思徊。我很后悔,向姬无缺自首,姬无缺把我关我监狱,要囚我一生一世。我自愿被囚,然而这时传来消息,曲不朽带着他的灾影族正在进攻我们的北河三星。我很害怕,很无助,我想越狱,可是我不能,我不能罪上加罪让父母蒙羞。我想起了我的同窗们,也就是当时除了天秤座外的十一个未来星。当时入学之时,我们的老师令我们发了誓言,永远相亲相爱互相帮扶绝不背弃。我向他们发出了求救信号,很快地,我收到了回音,但是不是以未来星的名义,而是以除了天秤座和双子座外其他十宫大王的名义,他们告诉我,正在集结部队准备赶赴北河三星救援,要我等待。我欣喜若狂,我等啊等,一边听着北河三星步步沦陷的噩耗,一边等着十宫的救援。然而一个月过去了,两个月过去了,除了听到接连不断的噩耗外,我没有听到任何十宫部队出现的消息。等到第三个月时,我绝望了,我终于明白那十个老匹夫的如意算盘,他们是故意麻痹我,他们在坐山观虎斗,他们要渔翁得利瓜分双子座,根本就不会有什么救援。当时的双子座大王洛无缺恨透了我,更不可能相助。我一怒之下越狱了,赶到北河三星,所见的全是漆黑的焦土,北河三星沦陷了,我亲眼看着我们的父王死在眼前。我杀死了曲不朽,继承了他的虹吸之拥,杀死了洛无缺。但是这绝不是结束,我的仇敌,还包括那十个老匹夫——狮子座蝉师曳、射

手座渊流耳、水瓶座赖芒、处女座青梁、天蝎座阁江、巨蟹座咖啡、金牛座沧亭梵、摩羯座周易、双鱼座断崖子、白羊座涯扑阙。我要把他们千刀万剐,他们自私地欺骗导致了我们的家破人亡。现在其中的八个老匹夫就在这里,只可惜双鱼座断崖子、白羊座涯扑阙已经死在了自家的内乱里。我不会放过这八个老匹夫,他们若不想帮忙,大可以拒绝,大可以对我不理不睬,但是却故意欺骗麻痹我,我要让双子座的流星雨群埋葬他们,弥补迟来的陪葬!”

卡卡捏紧不知火剑,凌厉地扫过高高在上的八王。可是——可是——他盯着池渊,“为什么你对我只字不提,为什么绝望之时不来找我?把我关起来读书,把我当成温室里脆弱的花朵,却连国仇家恨也不肯与我分担?”

“我不想你被卷进来。”

卡卡一把揪住他的斗篷,“他们的确该死,但是你说了这么多,你依然是个懦夫,池渊,你从一开始,就不该受了曲不朽的蛊惑!你一直目中无人,自认为天下无敌,却连一个曲不朽的蛊惑都挡不住!父母死了又如何,北河三星毁了又如何?你知道我最恨你什么吗?从小你就教我心如钢铁,教我无所畏惧的勇气,你告诉我天下皆鼠辈,我一直视你为信仰,视你为我的神明,可是你自己却没做到,你居然被一个鼠辈引诱,我恨的是你被蛊惑而失了自己!”

一拳打在池渊头盔上,“让我来告诉你,池渊,你最大的敌人,是曲不朽!”

“你说得对,卡卡,我让你失望了。但我终究还是杀死了曲不朽。”

“那可不一定。”忽然有个陌生的声音说,近在耳边。

卡卡警惕地扫视四周。池渊:“哪个鼠辈躲躲藏藏,出来。”

“呵,你听不到我在哪里吗?”

卡卡惊愕地望着池渊。池渊身体一颤,撕扯着战甲,“你——在我身体里?”

“答对了。”那个声音冷笑着说。

“滚出来!”

一缕青烟从池渊头顶飘出,在地面幻化,幻化成一个顶盔掼甲的人,不,不是人,只有盔甲,而盔甲内,空无一物。

池渊难以置信地指着那具盔甲,“你——你——曲不朽!不可能!我明明在北河三星已经杀了你!”

“若不是让你认为我已死,我如何能寄居在你身体里把你当成傀儡?”

“你说我是你的傀儡?该死的寄生虫!我乃是堂堂池渊!我宰了你!”他挣扎着站起身,手抓住虹吸之拥一拔。忽然他怔住,他再度一拔,虹吸之拥躺在地上纹丝不动。池渊惊恐地瞪直眼,“我的虹吸之拥——我的力量呢?”

“你当真以为虹吸之拥效忠的是你?”曲不朽嘲笑着说,虹吸之拥忽然从池渊手指间飞起,飘在曲不朽身边,“它真正的主人是我,只有开荒神器选中的主人才能驾驭它,在我手里它轻无重量,但是在别人手里,它则是重达一亿二千三百万斤的天外陨石,你又如何能够拔得起?”

池渊激怒地倒在地上,他心口的血荧光朝着全身蔓延,他盯着曲不朽,刻骨的恨像火焰一样跳动,“你胆敢支配我!”

“先是中了血荧光,又强行耗尽全力拉来流星雨,你已经油尽灯枯,毫无用处了。”

卡卡捏着不知火剑的手青筋暴起,忍不住哈哈笑起来。“呵呵,曲不朽,坦白地讲,我现在非常高兴,高兴地我现在全身都在兴奋地发抖。”

“你高兴?”

“我很高兴你还活着,我很高兴你就站在我面前,因为这样我就有机会亲手杀了你,我有机会替我哥哥做该做的事!”

“呵,我很高兴还能看到你再次这么强大,我亲爱的兄弟——”曲不朽顿了顿,“少煌!”

即便是已经怒火熊熊,即便是已经全身发热,然而这个名字依旧让卡卡浑身如坠冰窟。“你不是曲不朽!说,你到底是谁?”

“看清楚了,希望你还能认出我。”曲不朽那原本空无一物的盔甲里,现在忽然生出乌光,紫乌光汇聚成人影,一个没有肉体的虚幻的人影。卡卡望着那张并不算老的脸型,想不起曾见过他,却听得天上蝉师曳惊讶的喊声:“太煌!”

太煌?一百年前蛇夫座之王太煌?

“蝉师曳,你能认出我我并不感到惊讶,毕竟我们之间的恩怨从不曾停歇。”

头一阵裂痛,卡卡捂着心口,曲不朽?太煌?他到底是谁?这是怎么回事?

“大王,真的是您?”天空上忽然有人喊。一条空间裂隙被打开,藏身于其中的大片人影呼啸着冲出,将所有十二宫团团包围,竟是穿着血滴服装的血星族,为首的赫然竟是伯颜、飘摇和天泣。伯颜他们朝着那具盔甲拜倒,带着哭音地喊,“大王,我们感应到召唤而来,原来真的是您?我们不是在做梦吧?您怎么会——”

“你好啊,伯颜,我很欣慰你还能响应我的召唤。还有飘摇、天泣,很高兴再见到你们。一百多年前,我被十二块皇天命格击中,我也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当我最后一缕灵魂在宇宙里飘荡即将魂飞魄散时,很幸运地遇到了曲不朽。那时的灾影王曲不朽已经垂垂老矣即将羽化,我们合二为一,我继承了他的一切,得到了虹吸之拥,成为新的灾影王。经过八九十年的沉睡,我巩固了灵魂,开始寻找少煌,发现少煌已经变成了双子座的卡卡,一个被池渊藏匿的学习机器。我蛇夫座的元帅,怎么能是双子座呢?我引诱池渊堕落,成功令卡卡被逐出双子座。现在看来,我的计划相当成功呢。”

伯颜欣喜若狂:“大王,恭喜您复活。现在您和少煌大哥都在此,十二宫又尽皆死伤,正是一举铲除十二宫的大好良机。我们血星族,终于可以翻身了!大王万岁!”

“大王万岁!”死影星上,响彻了血星族们狂热的呼喊声。

这声声不息的叫喊,听在卡卡耳朵里,只觉得刺耳。他望着池渊,后者失魂落魄般地怔怔不语,血荧光已经遍及他全身,他原本暗影环绕的黑色身体变成了红色,嘴边源源不断地涌出大量鲜血。太煌窃取了他所有的命力,他根本无力抵挡血荧光的蔓延。卡卡悲从心来。

“少煌。”太煌说,“和我一起,消灭我们的宿敌吧。”

卡卡充耳不闻,跪在池渊面前,抹掉他嘴边溢流的血,尽管根本抹除不了,“哥哥,你告诉我,我是否真的是你弟弟?”

池渊震惊地看着他,“我以为我的弟弟强过我,真正是个心如钢铁、不会被宵小蛊惑的勇敢的人。”

“我只想知道真相。”卡卡说,“你看看我的心脏,我活不长了,我只想在死前落叶归根,知道我应该葬于何处。”

“你当然是我弟弟,你是我最引以为豪的唯一的弟弟!少煌算什么,太煌算什么,血星族算什么,十二宫算什么,我一直都坚信,只要我弟弟认真起来,天下皆是鼠辈。”

“可有许许多多的人说,我就是少煌。尽管我许多事情记不清了,可是我从怒之煞的幻象里,看到了许许多多支离破碎的片段,我已经混乱了。请告诉我,我究竟从哪里来。”

“我很不想说,因为这是对已故父母的不敬。”池渊按在卡卡心口,“你是天生心脏残疾的病人。我们池系家族,个个文韬武略,然而却有个致命缺陷,每个族人,一生都会被心脏病困扰,有的是天生,有的是后天。父王有心脏病,我也有心脏病,但我们都是后天形成,只要保护得好,心脏病对于我们并不致命。但是你不同,你是天生就有的心脏残疾,每一个天生心脏病的族人,都活不过一岁,而且会给家族带有厄运。你曾经很多次问过我,为什么父母亲厌恶你,从来不曾看望过你,你甚至不知道父母亲长什么样。那是因为母亲生你时,差点难产而死,而你天生心脏残疾,注定活不长,父母亲已经决定抛弃你了。在你出生两天后,你高烧不退,任何药物都无效,你的呼吸停止了。父母亲把你丢弃在荒山里。可是,我却很喜欢你,因为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兄弟,我堂堂池渊的兄弟,怎么可能是凡夫俗子!我偷偷找回了你,让观星族的预言师找不同寻常的救治之法。他们告诉我,你的星座运势已经停止,若要复生,除非得到掌管星座运势的皇天命格。我把你封存起来,从北极星盗取了观星族的织天图,集结北河三星所有的观星族,耗费我所有力量,终于在北冕座发现了已经即将觉醒的皇天命格的踪迹。我抱着你去了北冕座的雪山,才发现那是蛇夫座的第十三块的半块皇天命格,正寄居在婴儿期的少煌心脏里。我取出了它植入你的心脏,把有疗养功效的震族之宝翡翠坠饰戴在你身上,再把我的万象翼强行转寄给你。你活了,那是我最开心的一天。我把你藏了起来,严禁你修行,是怕给你的心脏增添负荷。我找来最好的老师教你函数,把你培养成学者,让你研究宇宙全息的奥秘。你从文,我从武,我们兄弟二人携手横扫黄道。你没有令我失望,玫瑰嗅血案就是最好的证明。卡卡,你是如假包换的双子座,你就是卡卡,绝非什么少煌之流。”

卡卡紧张地抓紧池渊手臂,“你说的是真的?没有骗我?”

“你不相信我?”

“我信,我当然信你,我就是卡卡。你也许不是一个好人,但是你绝对是一个好哥哥,再好不过的哥哥,你绝对不会骗我。”疑问终于解开了,卡卡觉得连呼吸的空气都变得清新,手掌间传来的冰冷让他翟然一紧,“哥哥,你——”

池渊身上的血荧光忽闪忽闪的,血不再流出了,他的身体开始变得冰冷而僵硬。

“我不会让你死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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