睫毛轻轻煽动,墨色的双眸与每日的朝阳一同出现。
她抚上凤洛慕的脸颊,柔嫩的触感叫她爱不释手。
“真是娇气。”
还记得她最初把人捡回来时,日日夜夜用药液丹药助其调理被挖去根骨后空虚的身子。直到凤洛慕三岁,才逐渐断了用药。
原先本以为情况稳定了,谁曾想都是凤洛慕在自己默默忍耐。
直到有一日凤洛慕实在是忍不了,求生的本能叫他跌跌撞撞找到童锦兮跟前,抓住她的裙摆央求她救自己。
这时的童锦兮才知道根骨强行被挖去的反噬仍在,每晚都折磨着凤洛慕,叫他痛不欲生。
她派去影究在晚上守着凤洛慕,时刻准备分调灵力帮他调理身体。
可好像因为第一次的出手,叫凤洛慕认准了童锦兮,不要什么其他人,夜夜跑童锦兮房内。
童锦兮不同意,可凤洛慕就算睡冷地板也要留下。
等童锦兮心软用不了几天,所以没多久凤洛慕就如愿睡到了童锦兮的床上。
这一睡,就到了现在。
脸颊感觉被人又揉又捏,凤洛慕不甚舒服地睁开了眼,第一眼就瞧见了童锦兮。
凤洛慕的心脏跳得极快,他的主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看。
每天早上睁眼就看到,心脏真的很受不了。
童锦兮勾起唇角:“十二岁到十七岁,模样真是变了不少。”
啊,心脏好像要炸了。
凤洛慕按捺住心中兴奋,顺从地把自己的脸贴在对方的手心,两只手攀上了对方的手,还蹭了蹭以示讨好:“不管过了多久,不管洛慕变成什么样,只要主人没厌弃洛慕,洛慕就只是主人脚下的奴隶,是主人的狗。”
对,在童锦兮没厌弃前。
童锦兮没太把这句话当真,笑道:“我的小狗哪儿学的这媚主之术,直叫我意外。”
她将大拇指探进了他的嘴巴,粉嫩的舌尖知趣地舔舐吸吮,回答:“奴看了十几册话本子,从书中学的。主人,洛慕长大了,可以服侍主……”
气氛已经到这了,谁知童锦兮忽然就把手抽了回来,笑眯眯地说道:“原来看心法的时间都花在这上面了。再多加两本,在我历练结束前必须看完。”
凤洛慕:“……是。”
呜呜,自己的主人哪儿都好,可惜要让他背心法。
一双玲珑赤足点在地上,童锦兮缓缓走在铜镜前。
凤洛慕跟着她利索下床,熟悉地替她宽衣。
童锦兮懒散站在一旁,像个布娃娃般任凤洛慕摆布。
分别有五年,可凤洛慕的手一点没生,不一会儿就将童锦兮收拾出来。
童锦兮满意地看着铜镜前的自己,丢下凤洛慕独自朝外走去:“今日孤的朋友会来赴宴。收拾一下,等会儿直接来宴会厅。”
凤洛慕听了这话,知道自己得好好打扮一番了。
换上一身新衣服,稍作打扮,胭脂水粉上脸,铜镜里的人儿完全就是被另一个人当做心尖宠上天的娇贵模样。
娇滴滴的美人出现在大厅中央,瞬时吸引来了所有人的目光。
像物件一样打量的目光叫凤洛慕深感不适,他一心只想快些走过去躲到童锦兮身后。
童锦兮是何等尊贵的身份,她举办的宴会规模自是不小,几乎所有的贵家子弟全聚集于此,就连门口到童锦兮那主座的位置,都隔了有三分钟的路程。
凤洛慕走来时,童锦兮忽然开口:“这是孤藏在府里,培养了多年,最满意的一个娈童。”
行走的身子一顿,凤洛慕停下脚步,不明白地看着高台上坐着的那人。
不少贪色的世家公子舔舐嘴唇,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凤洛慕微微敞开的衣领下洁白的胸膛,附和:“确实是好姿色啊。这人也是好福气,低贱之身,也能服侍童大人。”
童锦兮脸上充斥着一股病态,坏笑道:“只可惜我这宠物到了发情期,作为主人,我颇为头疼。如果在座诸位有谁喜欢,可当场享用。”
都是权贵世家的公子小姐们,平常玩的自然是花得很,对于当众这种事,早已丧失了羞耻心。不仅没有任何心理障碍,而且还觉得刺激兴奋。
这帮子人没有任何顾虑,童锦兮不过刚开口,直接就有两个女人和三个男人站起身,目光逐渐变得贪婪。
凤洛慕越发的不明白了,不过他并没有丝毫的恐惧,他相信童锦兮。
可童锦兮始终只是在高台上坐着没有任何动作,衣服被扯开的力道强行召回他的神思,凤洛慕下意识拢紧衣服。
可在场的都是世家公子,家里的资源多如山,哪个没有修炼过。就他凤洛慕这一个凡人。
面对修仙者,哪怕是再废的一个,凡人也不是对手。厚重的锦衣被一层层剥去,凤洛慕浑身汗毛竖起,只觉得这群人恶心。
他拼命反抗挣扎,可怜巴巴地望着高台,哭喊道:“主人,救救我主人!求主人救我,我不要主人以外的人,我不要……”
童锦兮的神情有一瞬的松动。
她见不得凤洛慕哭,一旦对方流泪,她就得受不小刺激。
但她会忍住。
只听得她开口:“都停下。”
几个公子小姐不明所以,但还是纷纷停下手中动作。
凤洛慕松了口气,翘起了鼻子。
他仰着头,神气地看着众人,暗自把他们的脸都记下了。
哼,这些人以为他们是谁,他主人可喜欢他了,居然敢动他?他现在就要让这些人知道他拥有多少宠爱,等惊掉他们下巴后他就挨个都报复回去!
但凤洛慕还没来得及多骄傲两秒钟,就听得童锦兮再次开口,冷冰冰地吐出两字命令:“脱掉。”
凤洛慕顿时如五雷轰顶,从头到脚整个人都麻了。
他呆愣住神情,望着童锦兮好似在确认他是否听错。
他身边的那些人也都饶有兴趣地盯着他,欣赏他的丑态。
童锦兮的眼睛微微眯起,继续施压:“怎么不动?莫是不听话了?孤说,把衣服脱了!”
凤洛慕被惊回神,眼里包着泪水,赌气似的,把衣服又拽又扯,一点一点地把自己剥得一干二净。
很快,遮体的衣衫仅剩最后一件。
在他继续服从这场羞辱的时候,身后忽然有一人抓住了他。
白衣落在他身上,裹住了他的身体和残破的自尊。
才到宴会的那人向前走了三步,自然将人护在身后,观之神情似颇为厌恶:“大雅之堂,不可行这等……这档子事!”
苗悲秋,尊贵的太子爷,极赋有正义感。
童锦兮的一群狐朋狗友面面相觑,不知苗悲秋为何会出现在此处。这个贵族圈的异类,连“龌龊”两个字都羞于说出口的人,出现在满是京城纨绔的宴会这事本身就极度的充满了违和感。
童锦兮从来就不待见这人,每次看着他扶弱抑强都只会嗤笑一声,而今天眼里的嘲讽更甚。
她缓缓起身,精致的红靴踏着一块值千金的他山石制成的地板徐徐走来。
红唇轻启:“太子殿下果真如传闻般乐善好施,不过想来也是,殿下行侠仗义凭借的这副身骨是夺取的他人的,这种零成本获得美谈的好事换我我也去做。”
苗悲秋是修真界的天才,是仅次于三大体质的天生剑骨。
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苗悲秋的天生剑骨,并非天生,而是挖取的他人。
但这可是未来人皇,对于这等不光彩之事,就算不是秘闻,也不会有人拿着喇叭四处招摇,顶多也只是几人围在一起,关上门小声叭叭两句。
大张旗鼓地把苗悲秋的遮羞布扯掉,还嚣张跋扈地踩上两脚,能做到这件事的恐怕就只有童锦兮了。
苗悲秋的脸黑得骇人,但他反驳不了童锦兮。这是事实,也是愧疚缠身,叫他说不出给做了这等事的自己辩解的话。
沉默间,童锦兮已经行至二人对面。
她将目光移到凤洛慕身上,命令:“过来。”
凤洛慕身体一震,虽然气童锦兮刚才把他丢给别人的举动,但想到被准许可以到她身边,他还是很没出息地感到高兴。
人还是气鼓鼓的模样,但身体却诚实地奔着童锦兮走去。
越过苗悲秋时,对方忽然一把拉住他,执意挡在他身前。
虽然他回答不上童锦兮对他的质疑,但现在并非纠结他人品的时候,他只想着救凤洛慕这样的男孩,有一个算一个。
“既然童道友把这……侍从推给众人,想必是厌了。那不若卖孤一个面子,将其送给孤如何?”他想了许久,这才想到不是那么难以出口的词。
童锦兮冷笑一声,长鞭直接打在苗悲秋抓住凤洛慕的手背上,留下一道血红印。
暗红色的皮鞭被她紧紧握住,散发出幽暗的光泽。
这是她的本命法器,取名勾厌,由上古凶兽饕餮的尾骨炼化而成,不仅坚硬非常,而且鞭子表面还有无数个细小的倒钩,一鞭下去便是皮开肉绽,触目惊心。
苗悲秋吃痛,本能地抽回手,凤洛慕就这样被童锦兮拽回了身边。
得了人,童锦兮嗤笑道:“你可怜他所以护着他?但你不知道吗,整个宴会里,最没有资格可怜他的人就是你了!”
“你身上的剑骨,天才的名号,拥有的师资,本应统统是他的!”童锦兮悄声搭上凤洛慕的肩,继续撕后者的伤疤:“凤洛,今日再见到割你骨的人,你有什么想对他说的?想报仇吗?”
凤洛慕暗自叹气,心道自己的主人情商真不高。
本是好心,但先前也不知和自己通个气。如果自己不是真的不在意根骨被挖这件事,如果不是他完全相信童锦兮不会折辱他,他怕是得伤心死。
苗悲秋知道当年被挖去根骨的少年没死,他一直在找他想要弥补,却不曾想这人在童锦兮的床上被关了十余年。
早听闻童锦兮暴虐凶残,现在看来对方过得定是不好。
可谁知凤洛慕深吸一口气,居然笑得极其灿烂!
“洛慕低贱,生有天生剑骨能为太子殿下使用,洛慕很是荣幸。”
苗悲秋:?
童锦兮:?
凤洛慕:都懂什么,幸好被挖了根骨才能遇见主人,主人这么好,根骨怎么能跟主人比!
童锦兮悄悄贴了张隔音符以及幻像符在二人之间,形成了一处只有他们两人存在的空间。
她抓过凤洛慕的肩膀,将人扳来面对她,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认真道:“凤洛,不用怕,难得的出气机会,随便发疯。有我在,不用顾及其他。”
凤洛慕被童锦兮逗笑了,他轻轻地扬起唇角:“真的没有,主人。”
童锦兮却还是不信。
凤洛慕本该是一骑绝尘的天才,光鲜亮丽万人瞩目,而不是被囚于一方小院,成为人胯下的玩物,不敢有任何尊严讨好主人的哈巴狗,依附于他人的菟丝子!
他的命运会出现如此分歧,只是因为他的天生剑骨被人挖去给眼前这位尊贵的太子了!
童锦兮只道是他如今没有力量反抗,所以不管命运要强塞给他多少不公,他都得全盘接受。
哪怕他再委屈,再不甘。
她轻叹一声:“那你站我身后,我帮你讨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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