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羑被童锦兮全力的一个头槌砸得晕头转向,脑袋偏了偏,意外瞧见了童锦兮紧紧钳住他肩膀的,那明显强行压抑着颤抖的双手。
禹羑做事向来直来直往,不理解什么叫做忍耐。只是如今见了童锦兮这般模样,心脏不由得一颤,还真就如了童锦兮的话,不再乱动。
他扶着有些昏沉的头颅,缓了两秒,这才点头:“你说。”
童锦兮松了口气,松开双手,但颤抖却怎么也抑制不住。
不知道禹羑已经发现,只怕自己的模样会引起禹羑的不安,便用左手狠狠抓住右手,指甲深嵌进肉里,这才稍微平复了心情。
她面上又故作冷静:“当务之急不是冲出去和苗悲秋殉情,拼命之后也可以,但只有现在能救他。救人比报复更加重要,三师兄。”
禹羑的手在空中一阵胡乱挥动,结结巴巴道:“我…嗯对,对,要先救人…救人…对救人……”
他拿出一枚散发清香的丹药,道:“这个,这个保他性命。”
将丹药放到童锦兮手上,他又摇头:“不,不够,我再炼,再炼些温养丹田的。”
童锦兮没阻止他,只眼疾手快地在他身上贴上一张符箓,道:“苗悲秋金丹破碎,就算他没昏迷,也维持不了【小心地面】的运行。三师兄你藏好,你是我们中唯一还未暴露的,也是我们的底牌,不到万不得已不可出来。”
仅留了两张地行符,童锦兮打开储物戒,把剩下的符箓全给了禹羑。
“嗯……”
何必空把暮筠送到门口,见她走远,慌乱把大门合上,这才小跑到苗悲秋跟前,小心查看人的伤势。
童锦兮从地底出来,半蹲在地,捞起苗悲秋。
轻拍了两下苗悲秋的脸,试图唤醒他的神志,把丹药递到了他嘴边:“喂,苗悲秋,感觉怎么样?醒一醒,把药服下。苗悲秋,苗悲秋……”
然而苗悲秋已经没有任何知觉,锁着眉,紧咬牙关,完全无法回应童锦兮的呼唤。
“啧!”童锦兮心急之下,直接插入中指与食指,强硬撬开牙关,穿过温热湿润的口腔,将丹药推入咽喉。
再运功助他消化药效。
苗悲秋的呼吸逐渐稳定,稳定的虚弱。
好像稍不注意,随时就能断气一般。
现在不该随意搬动他的身体,童锦兮便拿出一件厚实的裘服摊开放置在地,又让苗悲秋在上躺好。
安顿了苗悲秋,童锦兮忽然发难,一把抓住在一旁徘徊的何必空衣领,将他拽下来,恶狠狠地问道:“为什么她会知道苗悲秋是修士?!”
山梅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姑娘,才经历了苗悲秋的惊吓,童锦兮又开始凶狠追责,早就受不了崩溃,急得上前抱住童锦兮的手臂,大哭道:“你坏人,放开公子……放开公子啊!公子这么好,你为什么要凶他?又不是公子的错,分明就是那个女魔头干的!呜哇哇哇哇……”
“你给孤安静点!”
童锦兮一把甩开山梅,考虑到她凡人的身体,到底没使力,只让她跌倒在一旁。
她嗤笑一声:“你想说他无辜,与他无关?这可不一定。”
童锦兮将人踢翻在地,一脚踩上何必空的肩膀,迫使人只能躺在地,最多也只有胳膊肘支撑住身子。
童锦兮挪动脚底,最终停留在何必空的喉咙处,脚尖挑起他的下巴,居高临下地逼道:“何必空,就算除去她知道苗悲秋是修士一事,我也一直在想,她到底为何一直留你?”
“想要成人,理应先斩去制造奴役自己的傀儡师,就像修绝情道,是以杀妻证道。可她并不动你,还将你豢养在这座宅院,允许你救人……这些迹象,要么是她脱离你的控制是你在说谎,要么…就是她不能让你死。”
“但不管是哪一种,你死了,会让暮筠很是困扰吧?”童锦兮拔出佩剑,对准何必空的天灵盖,“你猜我为什么刚才没出手,眼看着害了苗悲秋的暮筠离开?”
“因为,傀儡师本身,很孱弱啊~”
童锦兮没有留手,剑尖已经划破他的一层皮肤,可童锦兮依旧没有停手的打算。
大门猛地打开,冲击力太大,直接撞到墙壁,粉碎得彻底。
而门的对面,是暮筠向来没有表情的脸。
但此刻,虽然她仍旧没有什么表情,但童锦兮却能感受到她的心情很是沉郁。
“生气了?”童锦兮蹲下身,掐住何必空的脖颈,将人提了起来,又给他翻了个身,让两人都正对着暮筠,“看样子我猜对了呢~”
她把手往上移,捏住何必空的下巴,又将贯生抵在他的脖颈,恶劣笑道:“所以,你是哪一种呢?何、必、空、傀、儡、师?”
看得出暮筠很急,但何必空在童锦兮手中,就像是命门被人死死抓住,不敢有任何的轻举妄动。
童锦兮志在必得地说道:“我们做个交易如何?给我……”
但兔子逼急了尚会咬人,何况本就不是善茬但暮筠。
在童锦兮的高度集中下,暮筠没有近她身但办法,但她手中突然多出了一件莲花状的法器。
莲花盛开,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瞬间席卷全身。
时间在她身上逆流!
童锦兮兴奋地勾起唇角,贯生戳破符箓,再又扔出,直接往苗悲秋的小指砸去。
小指分离,又被地行符带入地底,正巧砸在了禹羑头顶。
尽管禹羑平日里总不把心思用在正事上,但作为修仙界公认的炼丹师骄傲,那专注力自然是没话说。
因此就算头顶落了个东西,专注于炼丹,他也完全没有察觉。
而地面之上的童锦兮则在掷出贯生的同一时刻,没有任何犹豫,生猛地咬下了自己的小指一节,整个吞入胃中。
她对自己向来是狠的。
可尽管以最快的速度处理了,她还是感觉出自己小了一圈,实力也退到了金丹初期。
而刚才还半死不活的苗悲秋,撑着脑袋缓缓醒来了。
动了两下,他突然愣在了原地。
他的金丹,又回来了?!
“醒了就不要躺着偷懒,给我滚过来帮忙!”
苗悲秋带着贯生小跑上前,和童锦兮并肩与暮筠对峙。
他仍不可置信地摸了摸自己的丹田:“这是怎么回事?”
“我猜测,你的金丹可以通过他们手中的法器恢复,本想着晚上带你去城里溜一圈,但看你的样子担心你坚持不到晚上,就盘算着把暮筠给逼出来。本想趁机夺得这法器,再研究如何使用,但也没料到她直接就动手了,倒是方便了我们。”
苗悲秋又看了看被童锦兮掐住命门但何必空,踌躇片刻,还是问道:“何兄是如何回事?你怎么……”
“暂时还不清楚,但能肯定,他一定有问题。至少他的所感所知,或多或少,是会反馈在暮筠身上,或是说,被她掌握。又或者更简单粗暴的真相,这一切都是他在背后操纵。”
二人交换情报时一点也不急,而他们身上也再没有时间倒退的痕迹,暮筠不可置信地再试了好几遍,终于,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出现了一道裂痕。
眼见强抢不成,暮筠只能咬牙切齿地说道:“把他……还给我!”
“还给你?还给你后,好让你无所顾忌地来杀我们吗?”童锦兮嗤笑一声,只要何必空还在她手里,暮筠的所有举动在她眼里就是笑话。
童锦兮所有的注意力全在暮筠身上,根本没注意,何必空的手中出现了一柄小刀。
直到腹部传来钝痛感,她才匆匆扫去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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