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瑟本来还不乐意,“你把这么好的祝福语都给他们了,我们以后办婚礼还有吗?”
“有有有。”最近他怎么总是一脸坦然地说他们以后的婚礼怎样怎样,她有说要跟他结婚了吗?
江沚也不想扫他的兴,一脸娇羞地道,“我们国度有很多很多美好的祝词。”
“那你帮我想一百句,我要在我们的婚礼上亲自说。”
江沚笑意盈盈,“好。”
两人手牵手,看着台上的新人,计划着自己的婚事。
“对了,你说待会要不要抢手捧花?”江沚问夏瑟。
“你想抢,我帮你。”夏瑟道。
“你不知道抢手捧花的意义?”
“什么意义?”只要她想要的他都可以给她弄过来。
“就是传递幸福啊。未婚的男女在婚礼上接到新娘抛出的手捧花,就意味着下一个找到伴侣,成为新娘或新郎的人。”
夏瑟一听,说道,“那可得抢。”
“不过,也有种说法,抢到的人要在六个月之内完婚,否则六年都不能结婚。”
江沚说道。
夏瑟微蹙眉,算盘打得极快,“那正好,我们六个月之内完婚。”
“哎,我不是那个意思。”
江沚连忙解释。
“来不及反悔了,沚沚。”
台上的主持人开始大声吆喝,“现在到了激动人心的时刻,那就是——抢新娘手中的花束。只要是抢到这个花束的人,下一个结婚的就是你!是不是很心动?”
没想到的是,台下的人兴致缺缺,结婚这种事情,他们都没想过,破天荒头一遭来参加婚礼,压根就没考虑过自己以后会不会也摊上这种事,婚姻在萨因人心中还是处于观望的程度。
只有三三两两的人做出想抢的姿势,总不能冷了场。
夏瑟对想抢的人多或者人少一点也不在乎,以他的身手,抢个花束还不是小菜一碟。
他站着不动。
拉斐尔也有意让江沚接到手捧花,她看了一眼江沚和夏瑟的位置后,背过身去,不轻不重地向后抛出了花束。
粉色的花束以一个抛物线飞出,眼看就要无悬念地落到夏瑟的手上。
就在离夏瑟伸出的手还有不到一米的时候,花束突然静止。
然后改变了方向,向后迅速飞去。
落到了另一个人手中。
整个过程极快,夏瑟甚至做好了接到花就顺手递给江沚的准备,却没料到被截胡,而他竟然走神了。
众人惊讶地转头看向花束的归属。
个个震惊到极点。
花束被一个身着黑色长大衣,身形高大挺拔的人握着。
坚毅的眉骨,狭长上挑的眼睛,薄削高挺的鼻梁,黑色的头发在风中带着几分嚣张的飞扬在脸侧。
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骇人的气场,他一步一步地走近。
“看来,我来得不算晚。”黑衣人说道。
夏瑟看清了来人之后,脸上的神色转为了极度的阴恻,还带有一丝震惊和慌乱。
因为,那个缓缓走近的人是——
洛林。
洛林,他回来了。
他在这场婚礼上走过来了。
夏瑟设想过很多种洛林回来的场景,但是没想到是这样的一种。
没有厮杀,没有战斗,他就这么安安静静地走了过来。
夏瑟慌乱地低头看江沚,江沚也认出他来了,她的脸上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他握紧了她的手,握到手微微颤抖。
洛林缓缓地径直走向江沚,他甚至没有侧目看夏瑟一眼。
所有在场的人跟见了鬼一样,一个大气都不敢出。
他在江沚面前站定,递过手上的花,脸上是她熟悉的温和笑容。
洛林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他注意到了江沚脖颈处那两道新月形状的淡银色的疤。
那是萨因人独有的为了占有一样东西而留下的记号。
“江沚,你还好吗?”
洛林轻声开口。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江沚的心漏跳了一拍,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他递过来的花束。
好在理智尚存一丝,她没有伸手去接。
她抬头,紧张地对上洛林的眼眸,“我挺好的,禹医生。”
她还是像以前一样叫自己禹医生。
洛林的微笑深了深,见她不接自己递过去的花,也不强求,收回了手。
他低头看了一眼夏瑟和江沚紧紧握在一起的手,然后一言不发地走到宾客区,随便拉了一把椅子坐下。
他开口道,声音并不高,但是周围出奇的安静,显得他的声音既清晰又有力。
“婚礼继续进行吧。”
有一些机灵的人已经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忙不迭地凑了过去寒暄。
作为今天的主人,拉斐尔和尔森尽管碰上这样的事也感到意外,这是彩排中没有的项目。
但是作为见多识广的拉斐尔还是懂得灵活应变。
她携着尔森来到了洛林面前,微笑道。
“洛林大人,好久不见,我们没有想到您今天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洛林大人保持着一贯的优秀涵养,他看到今天的新人前来行礼,也不摆架子坐着,他站了起来,回以微笑。
“是我不请自来,来得匆忙,没有带礼物,回头一定补上。对了,还要祝贺你们,祝你们新婚快乐,白头到老。”
洛林的话再加上他得体的举止,让拉斐尔如沐春风,她一时忘了前不久夏瑟和她谈到洛林即将回来时的不安。
洛林总是让人觉得心安。
“对了,您既然来得匆忙,那一定还没有安排住宿,我马上让人安排西拂市最好的八星级酒店,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委屈了您。我的婚礼还要持续两天,有您还有夏瑟大人的光临,这场婚礼绝对是我此生荣耀。”
拉斐尔年幼时在帝都与洛林也是不错的童年伙伴,他们彼此之间并没有什么嫌隙。
这一幕全都落在了夏瑟和江沚眼里。
“阿瑟,”江沚心情有些复杂,“我们要过去打招呼吗?”
虽然早就知道洛林会回来,还回得不声不响的,他云淡风轻地和自己打招呼,和拉斐尔打招呼,和一切上前寒暄的人打招呼,唯独没有和他的亲弟弟打招呼。
冷战?他们之间已经展开了一场无声的斗争了吗?
这就是夏瑟一直以来让他感到不安心的情形吗?
夏瑟显然也没做好在这样的场合下见面,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走,显得他怯懦了,是逃避。留,似乎也招人议论,两个亲王碰面却形同陌路。
他考虑了一下,对江沚说道,“沚沚,既然对我视而不见,我也当他不存在,我们该怎样就怎样。饿不饿,那边有特地按你口味准备的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