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沚犹豫了一会,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
“别找了。”塞凡德歪头看了她一眼道,“夏瑟要么活着,像我一样很快能自愈,要么就是死,被大卸八块。不存在半死不活,可以放心了吧?”
江沚眼泪重新涌了上来,“我要去找他……”她不敢去联想那些恐怖的画面,他一定还活着。
塞凡德不屑地嗤笑一声,“就凭你?弱得还不如一只小鸟,遇到我算你命大,为了报答我的救命之恩,出去后要不要跟了我?你也看到了,我很强壮。”
这种时候还能想些有的没的,江沚都不想说话。
塞凡德又接着道,“他怎么会丢下你一个人不管?”
江沚嗫嚅,“他想让我一个人冲出去,他把生的希望留给我,可惜我那么没用,还是逃不掉。”
她的话让塞凡德优越感爆棚,“堂堂亲王也不过如此,还是见识太少了。我在外征战的时候,什么危险没遇见过,今天这种场景虽然棘手了些,但要不是你,我早就脱身了。”
“谢谢你……”江沚对他的自吹自擂也只能道谢,当下她也夸不出“你真棒”这种话。
“将军,那等你好了,能不能陪我一起去找他?”江沚哀求。
“不能。”塞凡德拒绝得果断,“现在这个植物似乎安静了下来,你想引起它的注意让它再度发疯吗?”
江沚一听,又要流泪。
“为什么你的眼睛里能流出这么多眼泪?”
塞凡德慢慢坐了起来,“先保住自己的命,然后出去找救援。”
他有些无语,女人真是,就知道哭。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看见天色一点一点地暗下来。
一直到夜空漫天星光,塞凡德才完全恢复。
尽管这已经是很惊人的自愈速度了,江沚还是觉得时间太久了,她想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你真的可以了吗,将军?”
她看着塞凡德活动了一下四肢,跟没受伤前似乎没两样。
他也并不逞强,“只恢复了七八成,再来一次那样的还是难以抵挡,只能祝我们好运吧。”
塞凡德还是坚持将江沚护在怀里,此时她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有别,她只知道信任这个身经百战的将军是眼下最可靠的选择。
两人相互扶持着走了一段路。
塞凡德问,“你怎么不说话了?”
江沚犹豫地小声开口,“你不是说不能引起它的注意吗?我怕说话吵醒它。”
塞凡德看她鬼鬼祟祟的模样,觉得有些可爱,“你这么怕死?我们萨因人面对死亡,就算是内心恐惧,但脸上也是无惧一切的表情。”
“我又不是你们萨因人。”她又开始给地球人减分了。
他笑了起来,江沚看他笑得有些隐忍,要不是怕吵醒这个植物,估计要狂笑出声。
“我原来不能理解洛林和夏瑟为什么抢着要你,你要脸没脸,要身材没身材,怎么就能引得两位大人对你另眼相看。我看上你也只是因为觉得你身高和我很搭配,现在我算是明白了。”
江沚被他嘲弄得脸色红一阵白一阵,说她差劲又说她抢手,真不知道是该难过还是高兴?
“你最吸引人的地方是——没用!”
“……”
“毫无自保能力,动不动就哭,激起别人强烈的保护欲,还真是惹人疼爱呢。”塞凡德感慨。
“你这是损我还是损我呢?”
塞凡德一脸认真,“换做别人,我才不管他死活,但是你,让我就是不要命也想要救你,这就是你的魅力,你说我是不是损你?”
“所以,将军,你是怎么到这儿来的?”
“路过。”
塞凡德一想到只是正常的飞行路过这里,就损失了一队精兵强将而心痛不已,这个变态生物的杀伤力真的不能小瞧。
“我意思是你不是去攻打隔壁什么星系了吗,要打三年,现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江沚没忘记当初他向夏瑟立下三年打下隔壁星系的军令状。
“你还记得我们的三年之约,”塞凡德很高兴,“奥塔玛星系?只有一个变形人人种的行星,弱得一塌糊涂,一个能打的都没有,何须三年?”
塞凡德将军得意洋洋道。
“看来将军是已经凯旋了。”
“没想到回来第一个见到的人竟然是你,不得不说我们还真是有缘分。我决定回去后,向主母讨要奖赏的时候,就要你。”
江沚一听,急了,“将军,我不配,真的。而且我已经……”
江沚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他不懂什么叫结婚。
“已经什么?就算你和夏瑟睡过了,我也不介意的。”
他抢答。
“但是我介意。”江沚鼓起勇气道,“我们地球女子,一生只能和一个人睡。”
“他要是死了,你就永远不再跟别的人睡了?”塞凡德不可思议。
江沚想说她相信夏瑟还活着,而且她也不想再跟他讨论睡不睡的问题,闭上嘴不再说话。
塞凡德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走了一会儿,他问她。
“你知道我们现在在朝着哪个方向走吗?”
“北方。”江沚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的北极星。
“你也不是一无是处嘛?”塞凡德意外道。
“我乱猜的。”江沚没好气地道。
他看她走路速度越来越慢,“走不动了?”
“我已经一整天没吃东西了,而且还受到了巨大惊吓。我们那边就连电影上都见不到这么血腥的镜头,何况我亲眼见到,亲身经历。”
“地球人这么弱……”塞凡德若有所思。
江沚一眼看穿他的所想,“你别打地球的主意,我们弱是弱了点,但我们人多,八十亿人,怕不怕?别说你们军队了,就是全萨因人到了地球,也是统统踩死的节奏。”
“哦?哈哈哈哈……”塞凡德爽朗地笑了起来。
“哎,你小声点。”江沚提醒他。
“没事了,小江沚。”塞凡德一双棕色眸子晶晶亮,“你看,天快亮了,我们已经走出那片雨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