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沚环顾了一下礼堂,所有的人已经全部倒在地,呈各种姿势,场面十分壮观。
花车在熊熊燃烧,礼堂内紫色烟雾弥漫。
她站起身来。
纤细单薄的身体孑然挺立,似乎所有的人都臣服于她的脚下。
江沚站在原地,朝着笛亚菲的方向。
空气里只有燃烧的噼啪声和江沚轻灵的声音。
“笛亚菲,你到底还是输了。”
笛亚菲怒意肆起,但由于僵硬,连开口也变得费劲,“江沚,夏瑟还在我这里,你得意什么?”
“是吗?”江沚轻轻地问道。
她把手上捏着的一粒糖丸放入口中。
向身后退了一步,俯下身段,伸手攫住一个服务生装扮的男人的下巴,吻上他的嘴唇……
然后,本已经跟所有人一样僵硬跌倒,无法开口的男人便轻笑出来,“沚沚,你怎么做到的?”
江沚爱怜地看着他,笑得温柔,“把糖吃完。”
笛亚菲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终于意识到此刻抱着他的夏瑟是那个替身,江沚亲吻的那个才是夏瑟真身。
他们骗了她!
江沚重新转向笛亚菲和“夏瑟”。
“喂!”江沚冲着“夏瑟”,“把笛亚菲抱过来,我给她解药。”
此时的笛亚菲已经完全不能移动也不能开口,她只能用目光死死瞪着江沚,恨意如灼热的火焰,烧得她那蓝眸变得一片血红。
江沚身后的夏瑟已经站了起来,他很自然地把她搂进怀里,“难得你会在大庭广众之下主动献上热情的舌吻,我还以为是因为小别胜新婚,结果只是为了把解药喂给我么……”
夏瑟轻舔她的耳垂,吻她颈后的碎发,动作柔缓优雅得仿佛在享用美味的下午茶,一点焦急逃亡的意思也没有。
江沚恼怒娇嗔:“现在是亲热的时候吗?你不想逃走了!”
“夏瑟”抱着笛亚菲走了过来。
江沚千算万算没有想到这里还有一个不受药物控制的变形星人,但她很快灵光一闪,这样也好,出门可以不用慌张逃的了。
“送我们出去,我给她解药。”江沚道。
从礼堂到外面,一路肯定也有不少埋伏着的杀手,她挟持着笛亚菲,可以换来出门的一路平安。
走了几步,江沚突然又想起了什么。
她转身在洛林面前蹲下。
“对不起,洛林。”她再次心怀愧疚地道歉,“我不能做你的夫人了,名义上的也不行。忘了我吧。”
洛林无法开口,他只能定定地看着她,眼神由痛苦变成了绝望,眼底起了一层水雾,一滴眼泪从眼眶滑下。
江沚的心脏狠狠一紧。
时间不多了,江沚深深看了洛林一眼,转过身,再也没有回头。
由于礼堂内的人全都是悄无声息地倒下的,尽管人人还有意识,却无法开口,以致外面的人对里面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笛亚菲被“夏瑟”抱着,江沚和真夏瑟装作随从一路畅通无阻。
离开笛亚菲的控制范围后,夏瑟问,“车?还是飞行器?在哪?”
江沚说了一个地点,夏瑟抱起她一路闪走。
很快,来到了预定准备好的车前。
摩格很听话,给江沚安排的的确是一辆黑色的车,但是,却是一辆敞篷跑车。
江沚咬了咬牙,“我来开!”她对逃跑路线已经烂熟于心。
她伸手捏住旗袍的前后下摆,使劲一撕,本来只有小小分岔的,一下子被她把开岔撕到了大腿以上,露出洁白浑圆的美腿。
夏瑟惊讶地看着这一幕,不自觉地咽了一下口水。
几个月不见,他的小小可人儿已经变得这么霸气了吗?
江沚坐上驾驶座,冲夏瑟笑,“帅哥,要不要跟我一起私奔?”
夏瑟,“乐意之至!”说完他灵活地跳进了副驾座位里。
还没坐稳,剧烈的推背感骤然袭来,江沚猛踩油门丝滑衔接,车立刻飞了出去游鱼一样纵入夜的海里。
“沚沚,现在去哪?”
“郊外发射地!”
“有飞船?”
“对!跟我回娘家!”
短暂的对话后,江沚几乎再也发不出声音,一张嘴就会被呼啸而来的风灌满口腔。
跑车嘶吼着一路发出野兽的咆哮声不断撕开夜幕,以最快的速度往郊外飞驰。
可是没过多久,后面笛亚菲派人来追的车队紧追不舍,死咬不放,雨季丛林中正上演着惊心动魄的追逐。
江沚游刃有余地打着方向盘转弯、超车,她在车上只觉心脏被狠狠地揪起往高处抛去,松手又落下,如此反复,眼前如梦似电的幻影飞速向后掠去,耳边全是引擎巨大的轰鸣声,一浪浪袭击鼓膜和大脑,全身血脉都快要随着飚飞的里程数沸腾至天灵盖,后面的“野兽”的嘶吼声也离他们越来越近。
还不够。
“轰隆隆——”一道闷雷向他们逐渐接近,一架直升机在头顶上盘旋如附骨之疽紧咬不放,正锁定着夜色中的目标,他们的跑车如随时暴露在枪口射程内的猎物。
“这么快就追上来了!怎么办?”江沚在狂风中大喊。
夏瑟紧锁眉头,他迅速审视了一下旁边。
“沚沚,看到路边消防栓了没有?用车撞开阀门。”
“怎么撞?我不会!”
“按我说的做!你可以做到的!”
“三,”夏瑟开始倒计时,直升机追了上来。
“一百米外有消防栓!”
“二,”
江沚调整着角度,直升机已经在他们头顶。
“一!踩油门!”
江沚猛地踩下油门。
跑车蓦地腾起颠过街边竖着的消火栓,生生用底盘撞开了阀门,身后的高压水柱喷泉般瞬间起飞高达十米,而直升机避之不及,被结结实实冲到。
不仅如此,四射的水花还阻拦了后车的速度。
“干得漂亮!”夏瑟惊叹。
“还有最后三公里了。”
最后的路要穿过一片幽暗的树林,车子如黑鱼般地丝滑驶入,江沚减慢了速度,跑车开得悄无声息。
“我们到了。”
塞凡德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在等他们了。
“塞凡德?”夏瑟没想到他在这里,还做了江沚的“帮凶”。
塞凡德也不理会夏瑟,他冷眼看了他一眼,对江沚说,“快走吧,记得我们的约定。”
“嗯!谢谢!”江沚重重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