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沚无奈地叹气,“其实你可以不用每天来看我的。”
“我们住在同一屋檐下,只是抬头不见低头见,想不见都难,何况我想见。”
洛林很自然地牵起她的手,带她来到城堡外面的花园。
“看,我已经建了温室花房。”
江沚惊讶于一夜之间他真的建了一座规模不算小的温室花房。
花房是一个明亮、温馨的空间,已经充满了各种各样的鲜花和绿植,里面还布置有舒适的坐椅。
“这样,雪季也可以种植了。”
他明明昨天还拒绝自己不让种,今天却又……
江沚突然觉得压力很大,如果洛林对于她先前的背叛恼羞成怒,一气之下把她关起来就好了,他这样细细密密的关怀让她好不容易硬起来的心肠又有些松软。
江沚闭了闭眼,咬牙道,“我突然又不想种了。”
洛林一怔,又迅速恢复。
“没关系,那让园丁去种,你喜欢什么花,就让他们种什么花。你也可以来休息、读书。”
江沚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要轻易被打动,只不过是个花房,跟夏瑟为她建学校差那么多。
这么想,尽管很无耻,她会觉得这样心里的天平可以维持好。
江沚不置可否地在花房里转了转,觉得这里确实还不错,花香四溢。
但无意间一抬头,看到了隐藏在树叶后面的摄像头,顿时失去了所有的兴致。
“我想回房间休息了。”江沚挣脱开洛林一直牵着自己的手,快步走了出去。
洛林对她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化已经习惯,但是他还是丝毫不会生气。
洛林甚至帮她体贴地盖好被子,调好室内的温度和湿度。
“才上午九点,真的要睡吗?最近你似乎很嗜睡。”
江沚只是觉得他老是跟着自己,外面又到处是监控,只有自己的卧室才让自己自在,也不是真的想睡。
可是,头刚沾到枕头,却真的困意来袭,浑身觉得很松弛,“我困了,别叫我,让我睡到自然醒。”
洛林,“好,不过要是醒了也别赖床,我约了柳依晚上一起去吃火锅,她下午会先过来陪你。”
江沚闭上眼睛,点了点头。
吃火锅,萨因怎么会有火锅?
不用想了,肯定是他设法安排的吧。
“那我先去工作了。”
“嗯。”
洛林很想低头亲吻她光洁的额头,但还是没有勇气,在心里默叹了一声离开了。
江沚是被柳依叫醒的。
“你怎么还在睡啊?”柳依毫不客气地帮她打开窗户透气,“房间里闷死了,你一直睡不头晕吗?”
“柳依。”
回来后这是第一次见到她,江沚心里有些暖。
她虽然和柳依关系很好,却一向不太敢跟柳依有过多的肢体接触,因为她长得太美,美人总是让人都有着天然的距离感。
但江沚却忍不住抱了上去,她差点以为要见不到她的。
“我想你了呢,柳依,都一个多月没见面了。”江沚抱着她的纤腰。
柳依比她高大半个头,江沚在她怀里倒是很小鸟依人。
她突如其来的亲密让柳依有些意外,但她只愣了一秒,也回抱了她,轻拍她的后背。
“我也想你,我可有一年多没见到你了。”
柳依拉着江沚的双手前后左右打量了一番,“胖点了,还是地球的伙食好啊。”
“真的吗?洛林一见到我也说我胖了,看来要少吃点了。”
“千万别减肥,你这样刚好,玲珑有致,太瘦有什么好看的。”柳依掐了一下她的腰道。
江沚被她弄得有些痒,笑了起来。
“对了,洛林今天联系我的时候说你最近总是提不起劲,还贪睡,让我来陪陪你,他还说晚上一起去吃火锅,大概是想找回以前我们三个人一起去吃饭的感觉吧。”
柳依仔细瞧了瞧江沚的脸色,确实看起来有些疲惫,连唇色都有些泛白。
外界流传的繁育者思念成疾这件事,柳依听到的时候也只是不屑一笑。
她皱了皱眉,“你这个状态不太对。你感觉很疲惫吗?这种状态多久了?”
江沚想了想,“好像从休眠状态醒过来后就一直这样。是不是休眠把我的身体弄坏了?”
柳依神色严肃了起来,“你月事多久没来了?”
“啊?”江沚心中一震,“我月事一直不准啊你是知道的,上一次我都不记得了,好像是在刚去地下城的时候。”
“江沚,你如实告诉我,你和夏瑟在地球的时候,是不是没有做避孕措施?”
江沚眉头一凝,她和夏瑟在别墅的那十几天都有做措施,唯一没有措施的是在飞船里的那几个小时。
“有一回没有措施……我难道怀孕了?”
柳依一下子觉得大脑宕机小脑萎缩。
萨因几百年来苦求不得的后代真的要来了?
作为萨因人,尤其是科研人员,她应该高兴,但作为江沚的朋友,她既忧心又不安。
江沚的脸色更苍白了,如果真的怀孕,那就意味着他们做的实验成功了,她能够受孕。
可是生出来的孩子会是什么样的,她要在萨因度过孕期,然后生下他/她吗?
生下的孩子会被拿去做研究吗?
夏瑟他还不知道,他能在自己生之前回来吗?
……
江沚脑子里一下子塞进了无数问题。
柳依看着一脸茫然不知所措的江沚,迅速冷静下来,安抚她,“先别担心,我马上带你去医院做个检查确认一下。”
江沚好半天没说出话来。
柳依又问她,“夏瑟知道吗?洛林知道吗?”
问得怪怪的,好像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似的。
江沚苦笑,“我自己都不知道,他们怎么会知道?”
柳依又追问了一句,“你确定孩子是夏瑟的吗?”
江沚窘得不行,“确定,你怎么会这么问我,我没有跟其他人……”
“我只是想确认一下,毕竟你和洛林在一起时间也不少,我哪知道你们有没有做过,洛林还真能忍。”柳依笑笑。
“不是他能不能忍,是我不愿意,我怎么会和不爱的人做。”
柳依拍拍她的肩膀,“我现在知道了,是我想错了,对不起。”
江沚也不怪她,要让一个萨因人理解并接受一个人只有一个爱侣的这种事情还是任重道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