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被她的气场给震慑住了,那两个家丁面面相觑,都有些胆怯。
“大帅不在这里!”一名仆从忍不住开口。
燕沫儿道:“他在哪?”
“大帅一大早就离开了。”
燕沫儿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刚要转身离去,迎面碰上二房楚娇,带着一群扛着木炭的家丁,朝这边而来。
“大夫人。”秦宛如喊了一声。楚娇打了个招呼,又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身后的众人,这才说道,“我这次回来,是因为夫人的屋子里没有木炭,所以我才会去采购一些东西。”
三年来,沈茵茵没少和他过不去,但是楚娇却对他很好,因为他从小就生活在苦难之中。若是有什么新鲜的东西,或者是沈茵茵偷来的,她都会让人给她带回来。
“你跟我说实话,王府可有什么变故?”燕沫儿拉着陌天歌的手掌,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将陌天歌当成亲妹妹看待。
楚娇一脸为难,凑到她身边,压低声音道:“昨天表妹的双脚被人给打断了,我虽然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总感觉是出事了。你还是先回去休息吧,这里可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
燕沫儿想了想,问道:“你可知道,大帅现在在哪里?”
楚娇苦笑着摇了摇头,她哪里还会去问大帅的下落。但随即,他似乎想起了一件事,眸光一闪,“也许,我能从你这里得到答案。”
“在哪里?”燕沫儿问道。
楚娇:“文殊阁。”
文殊阁是漠北坊市最大的贸易场所,从珍稀的杂技道具到奴仆,再到西域的美貌侍女,应有尽有,应有尽有。
有人想要,自然别人也想要,据说曾经有一个赌棍,把自己的一条腿都押在了这里。甚至有些富商,不惜倾家荡产,也要购买延年益寿的丹药。
马车在城西停了下来,这是一条很大的小巷,想要进入其中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她让马夫在旁边等着,然后让月言拿着银子往小巷里走。
“以前,云凌对这些奇怪的地方,都很有兴趣。”月言转移了一个话题,希望能让自己开心一点。
“以后还能再来。”看到刻有文殊阁院落的匾额,燕沫儿露出一丝笑容。
他低头一看,只见两扇暗红色的门,因为年代太过久远,上面的油漆已经脱落,露出了里面的木质。
说来也怪,就在她要推开房门的时候,房门却自动打开了一条缝。
穿过一条仅容两人通过的缝隙,杨开便来到了另一片天地。
五颜六色的丝绸,在风中摇曳,让人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放眼望去,前方是一条宽阔的街道,道路两边都是各种各样的店铺,五颜六色的招牌,让人眼花缭乱。
“太太,你快来看看!”月言伸出手来,指向一个牌子,上面有:寻人、求亲、寻地、立碑。
燕沫儿的目光落在了“寻人”二字上,转身向店内走去。
店铺内亮着暖黄的灯光,隐隐透着一股子香气。
“客人?”燕沫儿左右看了看,没看到人影。
“在这里!我来了!”二人凑过去一看,发现是一个比他们还矮的年轻人。
他的眉毛很好看,眉毛很长,眼睛很大,一看就是个老实人。
不等燕沫儿发问,男子又道:“两个美丽的姑娘,是来提亲的吗?”
燕沫儿眼中闪过一抹疑惑,总觉得自己被耍了。
“寻人。”帝拂衣淡淡道。燕沫儿惊呼一声,青年掏出几个罗盘,让燕沫儿将自己要找的人的相貌、出生年月等一一说了出来。
过了一会儿,他手上的蝴蝶图案转动起来,一个小小的齿轮将一枚银色的小球推到了东边的一个小坑上。
“从这座城市往西边走,就是东州了。”年轻人说,“你要去的地方,就在那里。”
“一百两。”
月言顿时瞪大了眼睛,大声道:“你这是在挖我的墙角!”
“一百五十两。”青年一边加价,一边笑眯眯地看着两人。
“如果妹妹感觉自己被骗了,嘿嘿,就算是神仙来了,也没有办法,这里有这里的规定,不交一百五十两,你就别想走了。”
燕沫儿看了月言一眼,月言这才恋恋不舍地将自己的钱包递了过去。
“是!一百五十两,一分都不能少!”月言翻了个白眼,觉得这小子一点都不老实,简直就是个狡猾的骗子!
“妹妹,等一下。”就在她要走出去的时候,却被一个年轻人拦住了。
燕沫儿转头看去,却见楼成淡淡一笑,“你这几天,倒是有些追求者。”
“哦?”燕沫儿似笑非笑道:“那不妨告诉我,那朵花是什么人?若是遇上他们,咱们就绕路走。”
青年邪魅一笑,摊开了自己的手:“五百两!”
“.......”
出了文殊院,月言还在那里唠唠叨叨地说个不停,但看到颜沫儿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她忍不住问道,“娘子,你是不是相信了那个江湖骗子?”
燕沫儿道:“京城查不到他的任何信息,如果他真的在东州,那我们就过去吧。”
“东州的沙尘暴太大了,我怕你的身体承受不住。”月言当然不想让她这么折腾。
“即便不是为自己,我也要搞清楚四殿下的图谋......”
三年前,大家都以为是她害死了她,虽然他没有帮过他,但也从来没有说过要和她离婚。
可现在,她怀孕了,他还残忍地给她寄了一张和离,让她再找一个。
这是把她当成玩具了吗?燕沫儿目光一凝,沈炽钰!你不会轻易放弃我的,你给我等着!”
一架马车便是停在了燕府的门口。一个穿着暗紫色镶金边的斗篷的男人,快步走进了车厢。
那人直接在院子里等候,不多时,看到燕询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
“你还真是个大忙人,从来没有给我回信过。”
燕洵向他施了一礼,说道:“四殿下不见客,今日有何贵干?”
“哈哈哈……”段寅笑了两下,继续说道,“如果不是将军故意避开我,我也不会来你们这破屋子。”
燕洵嘴上称赞,心中对这人已经是恨之入骨,“四皇子但说无妨。”
段寅见他开门见山,也就不多说什么,上前两步,拍了拍严洵的肩头,微笑着说道,“昨日宫中戒严,大帅带着几位朝臣匆忙进宫,莫非宫中出了什么事?”
“皇上传令,微臣岂敢不从?”燕询显然也清楚自己这个儿子的野心。
“真是一条忠犬!”段寅冷笑连连,言语间充满讥诮。“皇上那个老家伙早就应该退休了,现在却还抱着皇位不放手,难道他要在临死之前,成为北方的鬼魂吗?”
放眼漠北,也只有段寅敢说出这样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