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燕沫儿忽然脚步一顿,差点跌倒,被沈炽钰一把抓住。他再次蹲在她面前。
沈炽钰道:“上来。”
燕沫儿道:“你这位沈大将军,要是把你的腰弄坏了,我可担待不起啊。”
“上来!”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沈炽钰的语气提高了几分,像是在下达一个命令,但怕吓坏了她,语气也放得很低。“你要尽快回到漠北,就过来吧。”
燕沫儿很不情愿地顺着他的肩头往上攀爬,心中则是一声长叹。
虽然她说自己没事,但若是一直这样走,她很有可能会晕过去。
有了钥匙,沈炽钰终于找到了离开皇宫的方法,再加上一点幸运,两人终于走出了皇宫。然而,整个东洲,却是一片死寂。
此时已是黄昏时分,整座东洲城内一片死寂,偶尔有鸦啼之声传来。
沈炽钰将她放下,正要将自己的外套递给她,被她拒绝了。
燕沫儿道:“哈沈大帅,我们是男人,男人是不能亲近的。”
在这东洲,想要进城很困难,但想要出去,却是轻而易举。沈炽钰在酒楼中打听到了一辆马车,两人决定今晚就回漠漠。
离开时,娇妻恋恋不舍地瞪了沈炽钰一眼,惹得一旁的燕沫儿有些受不了,对沈炽钰道:“你是男人就把她抓回来,别在这里摆出一副纯洁的样子!”
女子闻言,翻了个白眼:“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他用一顶大红轿子来接我的!”
燕沫儿闻言轻笑一声,似乎想到了一件事,道:“我建议你最好打消这个念头,那个沈将军很奇怪,成亲的那一晚,他一定要跟你大打出手,你可要想清楚了,免得被他害死。”
言下之意,她还在记恨着他。
沈炽钰脸色一变,从马夫手中夺过一根绳索,拖着燕沫儿就走。
“沈大帅,有空多回家看看。”身后响起一道娇滴滴的声音,燕沫儿轻笑一声,调侃道,“沈将军以前也有几个小妾,多一个也没什么,再说了,像你这样漂亮的女人,在漠北可找不到几个。”
“我已经有心上人了。”沈炽钰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中,让她停止了笑声。
听到这个名字,她的脑海中就浮现出了叶怜儿这个女人。二人一言不发,匆匆回家,晚上怕她着凉,便让阿秋给她披上一件大衣。
阿秋见到沈炽钰,心中念头百转,将这些日子在京中所遇之事一一说给他听。
“燕相这是?”沈炽钰一怔,有些不敢相信,“原来如此。”
闻言,他心中一紧,阿秋很清楚,他是怕妻子接受不了这件事,到时候她腹中的胎儿也会受到影响。
“这件事得跟她说一声。”沈炽钰淡淡道,“若是继续隐瞒下去,她将来会记恨上我。”
“我不要她讨厌我。”沈炽钰把后面的几个字吞了回去。
阿秋拜别了众人,跟着沈炽钰进了京。
数天未见,如今的京都已经完全变了模样,到处都是前来参加葬礼的人家,门前更是张灯结彩。
燕沫儿在沈府的时候就已经醒来,不过她并未从车上下来,而是回头对车夫道:“走。”
燕沫儿见沈炽钰拦下了自己的车,微微一愣,道:“沈将军,如今我也不再是您的夫人,您可以回去了吗?”
“有。”她从来没在沈炽钰身上看到这样的讨好。
沈炽钰坚定地说:“休书是伪造的,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和你离婚。”
返回燕家的途中,她几乎以为自己来到了东洲。
忽然间,一阵微风吹拂而过,吹动着门前悬挂着的那盏白灯,街道上空无一人,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当他经过一间屋子时,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提着一桶清水走了过来,正好浇在了车厢的角落里。
那老头一看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忙跪倒在地,沈炽钰也不为难他,翻身上马,将他搀扶了起来,这才继续上路。
当马车在燕家门口停下时,正好是月言刚刚离开的亲人,看到失踪了好几天的燕沫儿,月言的脸色没有丝毫的喜悦,反而多了一丝忧虑。
燕沫儿从车上下来,拉着她的小手,看着门口挂着的白色绸缎,疑惑道,“什么时候有丧事了,还挂着白布?”
月言低头,手背上有一颗泪珠滑落,吓了她一跳。
“我不过是出去了几天而已,你不用这样看我。”燕沫儿正微笑着,可月言的下一句,让她的笑意瞬间僵住。
“姑娘,公子,公子已经不在了。”月言鼓足了极大的勇气,终于有了说话的胆量。
“燕燕!”他叫了一声。薛梦凝的声音从旁边传了过来,薛家人在得知了燕府的事情之后,立刻就回到了薛家,薛梦凝甚至还没有踏入薛家的门槛,就直接来到了燕家。
一到门前,他就听到两人的谈话,想来是燕沫儿并不知情。
“生死离别,乃是常有的事情,不必如此悲伤。”薛梦凝实在想不出什么话来,只能伸出手来,拉住了她冰凉的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