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老汉没有儿女,每天就蹲在胡同门口,等着回来的屠副将,把他最喜欢的那道卤鱼炖了。
正是那道永不停歇的卤鱼,点燃了他心中的希望。
也正是这份孝顺,才被沈老将军破例收为手下,在沈军中做了个偏将。
这涂偏将自从进了军营后,就变得更加勤奋,也不知道是因为感激沈老将军对自己的赏识,又或者是自己的野心,总之,这一路行来,沈炽钰都看到了。
图副将是他的属下,同时也是他的主心骨。
“涂统领,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放弃科举吗?”沈炽钰问。
当然,涂副将并不知道这一点,从第一次见到沈炽钰开始,他就感觉到了这个少年与其他少年的不同!
同龄的孩子们在学堂中聆听老师们的教诲,背诵古文,而他却在军营中蹲马步读书,当其他同龄的孩子们都到了成人礼的年纪,他却跟随着自己的父皇征战沙场,身上到处都是伤痕。
他虽然比沈炽钰大了十多年,但他总感觉,自己已经被这个男人远远的甩在身后。
他没有羡慕,反而是发自内心的敬佩。
沈炽钰做完这一切,抚掌而笑,“回吧。”
当他来到军营的时候,段钰正在军营中寻找着他的身影。
“沈统领,你怎么来了?现在不是失踪的关键时刻!”段钰一句话就把他给骂了出来,“你知不知道,你私自离开公司,是犯了什么错!”
图副将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银发男子,道:“苏公子,你只是一个谋士,有罪也应该由皇帝来问,而不是你!”
段钰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有多尴尬。
段钰正欲开口,却被沈炽钰抢先一步,“我刚想到一个好办法,所以过来跟你谈一谈。”
进入房间后,沈炽钰吩咐涂副将去门外看着,谁也不许进去。
段钰气的一拳砸在了桌上,沈炽钰怕着火,赶紧把茶杯洒在了桌布上,然后用一块布把油渍给遮住了,免得着火。
“如今,东洲势大,西凉欺上门来,我们北漠偌大一个国家,怎可能会被我打得落花流水?”段钰怒道,神情凄然。
可沈炽钰却不知道,段钰现现在的状态对他来说简直就像是一个陌生人。
“为北江山的和平,微末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沈炽钰努力安抚着儿子。
如果今天他的真实身份被人认出来,别说是取代他的扶苏策,就是京中那些对皇位有意见的人,也有可能趁着他不在的时候造反。
外面传来涂偏将的声音,“大帅,严大帅的传书来了!”
段钰定了定神,立刻命人将信件递了进去。
涂偏将捧着一份书信,从外面赶来,看到满地的狼藉,还有沈炽钰,不由起了疑心,连带着对那扶苏公子的恨意也更浓了。
“货轮已经被破坏了,我们的兄弟们冒着生命危险才弄到的东西,怎么能让你这么浪费!”涂副将手中的信件递给沈炽钰,看向段钰。
“下去吧。”叶伏天开口说道。沈炽钰也是怕这涂副将真把段瑜给激怒了,到时候难免会被连累,干脆就让他先走了。
战争才是最重要的,他不希望自己的计划被其他事情打乱。
西凉倾巢而出,恐怕是那位西凉大王已经忘记了所有的事情。
段钰问:“严大帅的来信是什么意思?”
涂副将从旁边经过,沈炽钰看完信件后,皱着的眉头终于松了下来,“刘屠夫被沫儿说动了,现在他们正在前往白都的路上。”
“那就好。”段钰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天一明,西凉人再次来到山脚下,大声呼喝,可是这次,西幅尔盖不在了。
涂副将跪倒在地,做出了决定,“大帅,我们杀进去!”
“稍安勿躁,等严将军来了再说!”沈炽钰眯了眯眼,不明白他们在想些什么。
段钰见众人都离开了,便提出要请沈炽钰大快朵颐一番,以示对众兄弟的感谢。
沈炽钰见此,也是想缓解一下两人之间的紧张,这才点头同意。
就在燕沫儿与陈辞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一条土狗打得不可开交时,王统领满面激动地迎了上来,大声道:“沈大帅有消息!”
“是沈大帅的亲笔信!”
颜沫儿几个箭步上前,从王将军手里抢了过来。
她打开一瞧,脸色跟沈炽钰接到信件时一模一样,旁边还带着狗的陈瑾也凑了上来,说道,“我就说沈将军手段通天,岂是区区几个小海盗能够对付得了的。”
“传令下去,让我们加快速度,傍晚之前抵达白都。”
陈辞看着她从阴霾中走出来的样子,心中好受了一些,不然的话,他不但要抄近路,还得时刻注意着她的情绪。
这是一件很累的事情。
王统领看着陈辞手中的大狗,一脸懵逼,这条狗体型庞大,毛发呈黄褐色,嘴里还滴着液体,正怒视着眼前的一幕。
“哪里来的这条狗?”王将军说道。
“防身。”陈词挑了下眉头,一脸嫌弃地说道。
王统领一听,顿时有种被打了一巴掌的感觉,怒视着陈辞,“陈狗,你别太嚣张了!到时候被人揍一顿,我可不会管你的!”
“麻烦你了,但我还没资格让你来帮我,陈爷爷。”陈辞一只手抓着一条狗,另一只手则是拉着马绳。
土狗很是乖巧的往旁边挪了挪,直到来到一片树林里,它才停了下来,还没等陈辞回过神来,就大声的喊了一声。
王将军大吼一声,“快将你的狗带走!聒噪!”
“不错,燕将军,现在天色已晚,这条狗还在狂吠,我们的心情也不好。”一名军士在旁边掩埋着自己的冤屈,燕沫儿也能明白。
现在是夏天,按理说这个季节的树木应该长得很茂盛才对,但仔细一看,却只有一堆枯枝。
从这个角度来看,的确有些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