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意味深长的看了眼亲孙女。
然后视线落在了房产证上。
一共五本,都是我挑选出来的房产。
两个商铺,都在八百平以上。
一个别墅,在玫瑰花园,靠近四环了,不过交通挺方便。
一套大平层,高层的房子,三百多平。
最后就是那套从齐老板那里买来的三进四合院,价值三千多万,我用四千万高价买进来的。
哪怕是刘颖有所准备,也被这样的大手笔给惊住了。
这是我给陈牧童准备的财产,也是嫁妆。
可以说,我答应陈峰的事,已经完成了一半。
以后我不会给陈牧童更多的财产。
而这些财产有住的,有可以出租的,足够让陈牧童无忧无虑的富足过完一生。
全部的房产加起来,快要上亿了。
可要是等陈牧童大学毕业,这份资产会达到十亿左右。
主要是别墅涨价太拉胯,如今三四万一平的别墅,十年后,也买不到十万。反倒是看似吃了大亏的四合院,这个院子十几年后,至少值四五亿。
刘颖的视线落在抹着眼泪对我这个老爹诉苦的陈牧童,她才八岁,已经是亿万富婆了。
看着父母两个互诉衷肠的样子,刘颖的思绪渐渐的飘远了,她已经快五十五了,退休也在眼前。
突然间被委以重用,确实很不习惯。
更不习惯的是,家庭的温暖被打破了。
而打破这些的正是很讨她喜欢的儿媳妇,她想不明白,王琳到底对这个家有什么不满,要怎么做?只能用一时的新鲜感和刺激去掩盖儿子和儿媳妇婚姻的状况。
如果是不满,说明她的儿子也存在问题。
但不是主要的问题。
可这个问题一直在,将来儿子再婚,家庭或许还会走到如今的局面。
这才是她最为担忧的一点。
年纪大的人,不愿意生活被打破。
刘颖也是这样的想法。
她希望一家子和和美美,不用像现在这样,儿子离婚,孙女孤苦伶仃……好吧,陈牧童是个没良心的小家伙,她没见孙女伤心多久。
就是王琳在边上的时候,她还是能感觉出来陈牧童行动上的僵硬,内心显然有所抗拒。
抗拒的原因,大概是她认定了父母的离婚,错在母亲。
不要把八岁的孩子真当成孩子,该懂的,不该懂的,她们都明白。
想到这些,刘颖不由得怨上了王琳,为什么如此愚蠢,把一个好好的家毁掉,把家里的欢笑彻底的敲碎。自始至终,刘颖都认为王琳不过是在婚内短暂的出神,理由也很简单,孩子大了,丈夫不在身边,太孤单了。
这也是刘颖在一开始就想要让我和王琳复合的原因。
真相也是如此,可我不接受。
至于,当初我告诉她要离婚的时候,没有劝我,也是因为我当时在气头上,人在盲目冲动的时候,任何劝解都听不进去的。
想着冷静了一段日子,再劝,或许效果会好一点。
如今她早就看出了我的决绝,没了这层心思。
如今的家里,要是只有孙女在,真的是冷冷清清。
儿子也不常来了。
不过刘颖随机想到了王庆怀,王琳的父亲。
相比老王,她是幸运的,王庆怀真的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没死,绝对是命大。
可命保住了,痛苦却一点也不会因为他遭遇了不幸,而减少。
反而随着家庭关系的破裂,会越来越让人无法忍受。
肉体上的伤痕,会随着时间而愈合。
但是心上的伤痕,却不会。反而会随着时间的沉淀,将人整个心都撕扯的四分五裂。
相比王庆怀,刘颖觉得自己是幸运的,陈峰的果断,其实很大程度上保护了这个家庭大部分的成员,不受王琳的出轨而波及。
想到这些,刘颖的心情好了许多。
果然,幸福是比较出来的,哪怕自己在不幸之中,只要看看比她更惨的人,心情就好了许多。
有那么一瞬间,刘颖感觉自己有点不地道。
婚,离了。
刘颖看自家儿子也不像是要复婚的样子,不得不想得更长远些,比如儿子再婚,她要不要动用手段,给儿子征婚?
正如她当初在儿子面前夸下的海口那样,她堂堂教育局常务副局长,真要是在教育局管辖范围内给儿子征婚,其激烈程度,不亚于在京城这一亩三分地上来一场十万人选一的选秀。
关键是她儿子长相、人品、才学、财富都是顶尖的,唯一的缺点就是离过婚。
可年纪才三十一,在身价几十亿的光芒下,这仿佛不是缺点,而是优点。
老太太,经常陷入到这种自我怀疑,自我矛盾的纠结之中。
但同时,儿子再婚?
是不是就能抱孙子了?
她才五十四,虽然看着年轻,但精力已经大不如前,衰老也是这四五年的时间。到时候,有大孙子陪伴,这晚年的幸福生活不就来了吗?
就算是以前,陈家虽然不是什么高门大第,可也不用像普通人家那样,奶奶带孙子孙女,老人家被一个小祖宗累个半死。
陈家请保姆的钱还是不缺的。
这还是在从前,要是如今,只要孙子一生下来,一大堆的人围着伺候着,想到这些,刘颖看向我的眼神中多了些许的期待。
“你们父女俩想要造反怎么的?我还在边上呢,人没走。”
刘颖气鼓鼓的拍在茶几上,修长纤细的手掌,盖在一本房产证上。
“童童,你爸爸给你买房子了,要不要去看看?”
“新房子吗?”
“是啊!”
“好啊,我们现在就去。”
这时候,陈文远有点担忧道:“刘老师,这童童下午不是有安排吗?”
“不就是学习吗?学习,学习个屁,他爹都不在乎,我这个当奶奶的凭什么当这恶人!”
堂堂教育局局长,开口说‘学个屁’,可见真的是被气着了。
下楼之后,见等在车边上的黑子,刘颖的目光从对方脸上扫过,最后落在了姜有容的脸上。
很年轻,也很漂亮。
这段日子刘颖也不是没想过我突然带个女人回家,告诉她,这是她的新儿媳。
这种梦,也不是第一次做,而是经常被这样的场景所困扰。
这才有了询问的目光,我愣了愣随即笑道;“我秘书,小姜。”
“秘书?”
“你啥时候有的秘书?”
“我做了三十年的干部,才刚混上专职秘书。”
在刘颖审视的目光下,姜有容有种被猛兽盯着的心悸,谨小慎微的挤出些许笑容,对刘颖道;“领导好,我是陈总的秘书,姜有容,小姜。”
声音很清脆,长相很甜美。
在刘颖近乎苛刻的目光下,姜有容心虚的低下头。
此时此刻的姜有容仿佛自己就是颗包菜,里里外外都让刘颖给扒干净了似的,不着寸缕。
那种完全没有任何遮掩的暴露在刘老师挑剔的目光下,一点点的内心颤抖,心悸,最后崩溃。好在我出面打了圆场:“小姜,你下班了,回去吧。”
姜有容这才如蒙大赦般,心急忙慌的对刘颖道:“领导,我先走了。”
“老板,我先回去了。”
等到姜有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刘颖绷着的脸松懈了下去,淡淡的笑道;“刚毕业的学生?多大年纪了?”
“二十五,硕士刚毕业。”
我随口回答,并没在意。
刘颖这才恍然道:“小姑娘需要历练,就这会儿功夫,就绷不住了。年纪倒是不小了,就是太嫩了。如果就这点本事,她不适合做你的秘书。”
我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仕途中的上位者,都喜欢玩心理暗示和心理施压。
从而判断这个人的能力,到底是否可以委以重任。
显然,刘颖用她最简单的办法,测试了一下我的小秘书,效果不太理想,姜有容有破防的迹象。
好在汽车启动,一家子直奔四合院。
胡同挺宽敞,却也安静,属于闹中取静的所在。
距离中海很近,算是皇城根脚下,站在房顶,能够看到紫禁城。
房子很宽敞,后院是二层小楼,房间很多,设备房也都在后院。
房子已经经过改造,门窗都加宽加高了,兼顾采光的同时,并没有破坏房子的主体结构。
葡萄架子顶棚。
石榴树郁郁葱葱。
大白瓷荷花缸中,几条金鱼悠哉悠哉的吐着泡泡……
这样的一个院子,哪怕是在盛夏,当跨进院子的那一刻,就给人一种清凉的感觉。
刘颖终于表现出了满意的神色,点头道:“房子不错,多少钱买下来的?”
“四千万。”
扑哧——
陈文远刚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手提的大茶瓶,顿时喷了出来,惊诧道:“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