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到你不会相信了,”司马钰耸了耸肩膀,并没指望好友会忽然相信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说实话,在她自己能看见【它们】之前,也觉得鬼神之说纯属无稽之谈,“总之……对你来说,这栋楼恐怕比国外还安全,毕竟……一般人连看到这栋楼都不可能。不过有空你可以随便找个路人问问,在没有受到【邀请】的人的眼中,这栋楼所在的位置,只是一片废墟而已。”
“可是……”似乎注意到好友没有说谎,秦月一时间也无法判断真假,“上次我们和林默他们来训练的时候……”
“林默本来就是这里的人,至于魏欣——你没听她说这里是【破地方】么?就算她是大小姐,但这栋楼已经是镇上最好的楼之一了,装修什么的也不次于大城市,用的东西也都是最新的科技产品,就连外观也说得过去。”司马钰爬到了床边,从窗户看向了外面,“她能这样说,唯一的解释就是,她什么都看不见。”
“不然你觉得,我们的院子南北都是铁栅栏,那些追林默的女生又不是瞎子,怎么可能看不到一墙之隔的他?”
“那你的意思是,穆大姐、林默、甚至是你……”秦月没敢再说下去,她有些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她知道司马钰不是那种会胡说八道的人,开这种玩笑也一点都不好笑,更不会让她得到什么好处。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讲,好友都没必要骗自己。
可如果这是事实的话……
秦月忽然想起昨天晚上的事,穆小雅随手一挥就败下了那些师兄弟,说实话她没看见穆小雅是怎么出的手,也无法解释地面上那片巨大的【熊掌】痕迹又是从哪里来的。村子里每个人都自小勤学苦练,因为失败者的下场都很惨,没人想成为被淘汰者中的一员。尽管在村子里有高低之分,但在手无寸铁的普通人面前,村子里的人有着绝对的武力优势。
但他们却败在了穆小雅的手下,自那之后,侯师叔便开始变得客客气气,一丝反抗的意思都没有。
再加上林默——校运会时林默虽然不是最快的,但每次他跑完,连呼吸都没乱过——尽管林默已经尽量【演】得像尽了全力一样,可如果是尽全力奔跑的话,不可能一滴汗都没有。
难道……这栋楼的人真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至于我……”司马钰咧了咧嘴,说出了至今也未能接受的事实,“……我有一半是【妖】,说实话在来这里之前我也是不相信的,具体的我也不知该怎么和你解释,可能以后……”
就在两人聊天的时候,门忽然被敲响了。秦月让司马钰坐着别动——不管自己的好友是【妖】还是【人】,她的脚现在都不方便。当她走到玄关打开门的时候,发现外面站着一个陌生女人。
女人穿着一件很旧的背带裤,里面是一件宽松的半袖。她戴着一顶鸭舌帽,帽子上有一副太阳镜,还印着【九岭山物流】的字样。
“哟~”女人看上去有些男孩子气,还没等秦月说话,见面就跟她打了声招呼,“你是小钰的室友吧?我来找她拿门钥匙。临走时我把我家大门钥匙给她保管了,她在家么?”
“在,不过……有些不方便,要不然您先进来?”秦月向后侧了半边身子,想要将对方让进来,女人却向后退了半步。
“这个……这间屋子没有骆先生的允许,谁都不准进的,要是不方便出来的话,让她把钥匙从窗户扔出来就行,我在下面等着。”
“花姐?”听到了外面的声音,司马钰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将钥匙递了过去,“抱歉哈,昨晚出了点儿事。”
“……怎么搞成这样子的。”花沐晨一眼就看到了司马钰的脚,瞳孔顿时缩成了一条竖线,脸色也沉了下来,“……谁欺负你了?名字说出来,花姐给你报仇去!”
“没有没有没有……昨晚去黄婆婆那里送酒,回来的时候迷路了而已。”司马钰赶紧解释,虽然不知道【妖】要遵守什么规矩,但现在看来,花姐似乎很生气的样子。
“怎么这么不小心……”花沐晨看着丢在一边、鞋帮已经开裂的廉价胶鞋,从司马钰的手中接过了钥匙,“你等着,我一会儿就回来。”
敲门声很快再次响起,花沐晨也换了一套衣服,脱下了工装的她看上去野蛮而性感,这大概就是她的一贯风格吧,真不知道为什么要去开半挂车——说实话,就凭她这张脸,出道个偶像什么的还是没问题的。
难道她和【鬼小姐】萧琳一样五音不全?
“这个给你。”花沐晨递过来一双运动鞋,看牌子就知道挺贵的,“我就穿了一次而已,我俩的脚差不多大,送你了。”
“这……这太贵了,不行不行……”司马钰虽然穷,但打工的时候也见过不少名牌,以现在自己的工作来看,一年的工资恐怕都买不下来。
“这玩意儿我有的是。况且大多数时候,我更喜欢光着脚奔跑,买这个只是一时脑热而已,更何况你还替我将家里打理得那么好,连磨爪子的石头都清理干净了,我还不知道怎么谢你呢。行了就这么定了,我回家补一觉去,这一个多星期都没怎么睡过。”
花沐晨笑的时候总是会露出两排牙齿,看起来总是很阳光的样子,将鞋塞给司马钰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她是一只花豹。”看着被花姐的风风火火搞得有些不知所措的好室友,司马钰摊了摊手,“跑起来确实不用穿鞋。”
“林默和穆大姐是熊,隔壁单元五楼还住着一只鬼,如果你还不相信的话……半夜我带你见见她们。”
说完,司马钰一瘸一拐地回去了,留下秦月一人原地发呆——这一刻,她感觉比起自己家的事,这栋楼的事好像更加匪夷所思——
要不然是好友疯了,要不然是自己疯了,要不然,就是全世界都疯了——虽然【修罗村】比较封闭,但也是有文化课的,至少是个讲科学的地方。而在这里……
她从小到大所认知的【科学】,好像开始慢慢崩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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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去拳场的时候,秦月没有看见穆大姐,倒是认出两位熟人。在见到黎江和侯师叔的那一刻,秦月第一时间就想跑,直到鼻青脸肿的黎江上前来解释,才让她打消了这个念头。
剩下的师兄弟们都离开了,只有黎江和侯师叔留了下来。原本黎江也想离开的,但他多嘴说自己和【黎月】的实力不相上下之后,就被穆小雅强行留了下来。
留下他的过程充满了暴力与威胁,黎江承认自己屈服了——他是真的打不过那个女人,只能被迫流着泪签下了充满屈辱的合同。
穆小雅将他留在了这里,作为训练新人的沙包——他每天的工作就是举着缓冲垫,被一群想要加入搏击俱乐部的人围起来揍,还不能还手。只有在一边的穆小雅看着觉得合适的人,才会被允许留在俱乐部里。
黎江不是没想过向村子求援——他现在已经不那么在乎脸面了,只想从这个【恶毒的资本家】手中脱身。从昨天晚上这个女人拿出了【黎月】师妹的合同之后,黎江就感到了这个女人不好惹。现在他无比后悔为啥没昨天晚上就跑了,可现在想跑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他给村子打过电话,说了一遍这里的事——带不带回【黎月】师妹现在已经不重要了,他现在只想村子能把自己先救出去。接电话的是【长老会】中的一人,在听他说完现有情况之后,说了一句让黎江绝望的话——
【留在那,直到合同期结束。】
说出来也不怕丢人,黎江的腿当时可就软了——他是真没想到这个【恶毒的资本家】当真是手眼通天,连村子那边的事都能搞定——反正现在自己是已经走不了了,曾经被誉为【修罗村】最有前途的年轻一辈的他,现在只能窝在俱乐部里,每天给人当沙包使唤。
至于侯师叔,他和那些后辈们也是没脸回去,又不好意思总跟人借钱,更放不下那些初出茅庐的后辈——村子里的文化课只到初中毕业为止,以他们的学历在外面很难找到工作,他必须担负起那些孩子们的生活费用。
于是,识时务的侯师叔厚着脸皮求穆小雅,希望她能给自己一份工作。就这样,他以俱乐部保安的身份留了下来——以往俱乐部出什么乱子都是由手下柱子带人解决的,因为他们都是人类,所以难免会受伤。但雇用了侯师叔之后,这种情况就没有了。虽然侯师叔这人比较圆滑,但实力还是可圈可点的,毕竟也是从【修罗村】出来的人。将安保问题交给他,穆小雅每个月可以省下一大笔医药费。
她甚至还给那些后辈们也介绍了工作,至少短时间内,这群从大山沟的封闭村子里走出来的少年少女们不用担心生计问题了。
秦月听得一愣一愣的,看着满脸谄媚、见人就点头哈腰的侯师叔,以及鼻青脸肿、明显憔悴了不少的黎江师兄,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个世界啊,好像真的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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