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晚雪去御膳房给主子拿午膳。
恰好碰见了侍香在宰杀活鸡。
晚雪笑意盈盈凑了上去。
跟侍香套近乎。
“侍香姐姐，多谢你们昭仪救了我们才人的命。”
“我们才人还说了，等她身子好一些，就亲自上门感谢昭仪娘娘。”
“昭仪娘娘大善，定能平安顺利诞下皇嗣，福运延绵。”
听着晚雪的夸捧，侍香甚是得意。
麻利地宰杀活鸡，还抽空回了晚雪的话。
“你这话我爱听。”
“我们娘娘和龙嗣，自然会福运延绵。”
“这人参你拿去吧，瞧你瘦得麻杆一样，我单手都能扛起你。”
侍香随手从篮子里掏出一根人参，丢到晚雪怀中。
侍香不喜欢的是华莲。
但对晚雪没有恶意。
只能怪晚雪可怜，摊上那样的主子。
“侍香姐姐，这如何使得？”
“我不能要，这也太贵重了。”
晚雪涨红脸。
这人参一看年份就不短。
主子都很少能吃到。
她不过是一介宫女而已，哪里配吃这么好的东西？！
“就一根二十年份人参而已，又不是什么宝贝，拿去泡茶喝。”
“我们昭仪只吃百年份的，这种二十年份的人参，我都吃腻了。”
“棠梨宫人手好几根，你拿去便是。”
侍香嫌晚雪婆婆妈妈，直接把人参塞到晚雪手上。
“记得吃啊。”
“你这个身板，在我们棠梨宫，会被笑话的。”
“把身子养好，才能伺候好主子。”
侍香熟练捯饬好鸡，拎着菜篮子走了。
手中拿着人参，晚雪眼眶有些酸涩。
这么好的人参，侍香姐姐说给就给了。
明明之前主子还对袁昭仪不敬。
她以为，她厚着脸皮凑过来讨好侍香姐姐，会被嘲笑。
但没想到……
侍香姐姐是个好人。
袁昭仪也是个好人。
只是她们看起来凶而已。
但心地都是好的。
袁昭仪大方又护短，待宫女和太监肯定是极好的。
真羡慕棠梨宫当差的宫女啊。
压下羡慕，晚雪给主子拿了午膳。
提着重重的食盒离开。
待晚雪离开，原本早已经离开的侍香，从墙角走出来。
勾了勾嘴角，侍香掀开菜篮子。
里面除了拔毛破肚的乌鸡，还有好几根二十年以下年份的人参。
用区区二十年份的人参，换一个有潜质的未来内应。
不亏。
“才人，奴婢伺候您用膳。”
从御膳房回来的晚雪，心情很是愉悦。
还跟主子说了遇到侍香之事。
却绝口不提二十年份人参。
主子现在身子虚，不宜大补。
但自己又不好意思独用人参，干脆不声张。
华莲食不知味用完了午膳。
脑子一直惦记着皇后的话。
“晚雪，你说陛下为何迟迟不立太子？”
“明明宫里已经有好几位皇子了。”
华莲不知道该问谁。
只能从信得过之人这里寻找答案。
“嘘，才人，慎言。”
晚雪压低声音，提醒着主子。
后宫忌讳议论朝政。
更何况立太子事关重大，岂是她们这种宫女能妄议的。
“无妨，这里又没有外人。”
华莲满不在乎。
若是在自己的寝宫都要小心翼翼，跟死牢有什么区别？
“才人，奴婢笨，猜不出来，也不敢猜。”
晚雪都不敢大声说话。
若是被他人听到了，会掉脑袋的。
没有从晚雪口中知道答案，华莲有些失望。
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华莲眼睛闪过雀跃。
既然陛下还没有立太子，那她的皇儿未尝没有争一争那个位置的权利。
可若去争那个位置，恐怕会跟袁允棠的儿子……
原本，袁允棠救了她，她该感激的。
但这段时日，她对朝廷之事也了解一二。
陛下忌讳外戚干政。
而袁允棠的母族袁家功高盖主。
袁大将军和袁小将军，一门双将。
战功赫赫。
如果陛下立袁昭仪的儿子为太子，皇权势必会落入外戚手中。
说不定萧家的江山，还会改姓袁。
故她猜测，陛下无论如何都不会立袁允棠的儿子为太子。
既如此，她也不算是恩将仇报，要跟袁允棠的儿子争了。
不过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她会让皇儿对袁允棠母子照拂一二的。
再次摸了摸肚子。
华莲像是下定决心一般。
“才人，您打算什么时候去拜访袁昭仪？”
“奴婢准备谢礼，咱们好好感谢袁昭仪。”
主子如今慢慢在痊愈。
做人不能忘恩负义。
“再过几日吧。”
华莲虽然觉得自己没错，但还是莫名的心虚。
不敢面对袁允棠。
“这个华才人，果然是白眼狼！”
“都已经过去五天了，可华才人到现在都不来棠梨宫谢恩！”
“哼，这种人根本不值得救！白眼狼！黑心肝！”
……
袁允棠在午憩。
巧珠几人低声骂着华莲。
明明华莲都去御花园散心了，可就是不见来棠梨宫谢恩。
连翘都觉得自己的药，用在华莲身上白瞎了。
“我去打探一下。”
侍香不甘心。
想从晚雪那打探些消息。
“侍香姐姐，我来帮你。”
御膳房，侍香掐着点来宰活鸡。
来帮主子拿午膳的晚雪，殷勤过去帮忙。
这一次，侍香没有拒绝。
“这几日，你们主子身子好多了吧？”
“都能出来御花园走动了，你也不用彻夜伺候了。”
侍香不动声色试探着晚雪的口风。
“多谢侍香姐姐关心，我们才人比前几日好了不少。”
“这还多亏了袁昭仪和连翘姐姐。”
晚雪的话，也肉眼可见多了起来。
看得出来心情不错。
“如此甚好。”
“我们昭仪还想着得空之后，去看看你们才人呢，就怕那些药对华才人没用。”
侍香继续打探。
她都说得这么隐晦了，若是晚雪识趣地话，就应该主动解释了。
果然。
听完侍香的话，晚雪都有些不好意思。
“侍香姐姐，哪能让昭仪跑一趟？”
“我们才人这几日，在练着皇后传授的书法。”
“才人想亲自准备拿得出手的字画，跟昭仪娘娘致谢。”
侍香眉头一拧。
华莲什么时候跟皇后走得这么近了？
还跟着皇后学书法字画？
不对劲。
“昭仪，奴婢从晚雪口中试探出，皇后几日前曾去过玉蓬殿，还待在那说了好半会儿话。”
“奴婢怀疑，华才人和皇后之间，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侍香愤愤不平。
袁允棠抿了一口茶。
冷嗤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