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堇神情诡异，她瞪大眼睛，使劲盯着台上那只酷似萧祈年的男兔子。
或者说，是兔男郎？
直播间：
【苏姐怎么露出这种表情，是看到什么可口的好东西了吗？】
【你们快看台上那只兔子！他是不是萧老师！！】
【确认无误，就是萧老师跑不了。不过真没想到啊，他穿着衣服那么斯文禁欲的样子，脱了衣服身材居然那么好】
【如果让我摸一下萧老师的腹肌，我不敢想象我会成为一个多么可爱活泼的小女孩】
【我……我想吃兔兔】
【兔兔这么可爱，你们都不许吃，让我一个人吃！】
【我怎么感觉直播间的女粉都疯了】
【楼上你错了，我是萧老师的男粉，我也想吃兔兔】
苏堇看不到直播间有多奔放。
但当她听到某个十分耳熟的DJ音乐响起，台上那些奇奇怪怪的兔子都围在兔男郎两边当伴舞，一起开始跳科目三时，她的内心也有一只脱缰的野马在疯跑。
兔男郎的舞姿精湛娴熟，舞蹈动作的幅度稍微大一些，他的胸肌就会跟着颤。
每颤一下，苏堇的心也会跟着颤一下。
而她身旁的中年阿姨已经捂起眼睛，嘴里喃喃道：
“唉，阿姨是正经人，真的看不了这个。”
可苏堇分明看见，她透过张开的指缝正在津津有味地偷看，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口嫌体正直？
卡喀亚得意地问苏堇，“怎么样，欲望马戏团的节目好看吧？”
苏堇无声地咽了下口水，无比坚定道：
“你以为用这种低级的手段，就能迷惑我的心智了吗？我是绝不会向你屈服的！”
卡喀亚：“？？？”
它就是随口一问，某些人干嘛这么激动？
听着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似的。
它冷哼一声，“这只是热场，你要的兔子吃人，很快就要上演了。”
说着，它原本不满的声音骤然变得无比甜美：
“希望你能喜欢。”
伴随着它的话音落下，原本火热动感的DJ舞曲渐渐变了调，有嘶哑阴森的电流声加了进去，旋律中也多了不和谐音的组合，听上去十分诡异。
还能隐约地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混进了伴奏，她在一边笑一边唱：
“红眼兔，红眼兔，
挖出你的眼睛当灯笼。
红眼兔，红眼兔，
咬下你的人头啃得欢。
人类乖乖别乱跑，
红眼兔兔要来到。
一口一个贪心鬼，
小心被它吃掉哟。”
那女声一开始还只是窃窃私语般的音量，可随着音乐声变得越来越不祥，她的声音也越来越响亮。
到最后，她癫狂地大笑着唱完了这首歌。
音乐戛然而止。
原本像掉线木偶一样动作停滞的兔子们突然又动了起来。
它们的眼睛红得像在滴血，像是要举行什么神秘仪式一样围成一个圆圈，把兔男郎圈在了最里面。
然后，它们爪牵着爪，开始一步步地朝左边移动，围着兔男郎开始转圈。
一群兔子围着一个人转圈，这画面怎么看怎么诡异。
但无论苏堇怎么向兔男郎使眼色打手势，他都毫不回应。
中年阿姨放下了手，神色少见的凝重，“小姑娘，你说萧老师是被魇住了，还是说台上的不是他？”
苏堇用了探测邪气的能力，可兔男郎身上并没有半分邪气。
她很确定他不是邪物，也不是幻象，而是活人。
“是他没错。”
她简单回答了阿姨的问题，也没有解释什么，直接开始操控台上萧祈年的灵魂，迫使他清醒过来。
可她放出的能力还没到达萧祈年身上，就瞬间消失了。
卡喀亚难得看她吃瘪，得意道：
“即便我的力量衰退了，可我终究是邪神，世界最伟大的支配者。而这间贪婪密室是我在这里最得意的作品，通关难度要胜过其他六间。”
苏堇立刻就明白过来，卡喀亚是故意让她听到戴秋的声音，引诱她最先进入这间密室寻找神格碎片。
它想在这里杀死她，或者永远困住她。
只可惜，她从来都不是只能任凭他人摆布的弱者。
苏堇无声地勾了下嘴角，脑袋飞速运转着。
虽然卡喀亚也是上古邪神之一，可它的力量在被同类毁灭真身打碎神格时就消散了绝大部分。
它躲在副本世界里苟延残喘了这么久，吸收了如此多的人类灵魂，都还没有恢复曾经十分之一的力量。
直到现在它都十分虚弱，虚弱到甚至无法把七块神格修补在一起。
还要把七块神格当作邪力的基石，才能构建出七间代表人性之恶的密室。
否则就凭卡喀亚唯恐天下不乱的个性，早就摆脱了系统的制约去外面获取更多“食物”了。
所以苏堇很确定，凭它现在的力量完全无法挡住她的精神操控，就像在暴食密室时一样。
她相信自己的判断没错，因此她推测出不是它挡住了她，而是这个舞台挡住了她。
等了一会儿也不见卡喀亚回答她的问题，她忽然笑了笑：
“别忘了你还欠我第三个问题。”
卡喀亚如果有眼睛的话，此时一定会翻个白眼给她看。
“虽然你是个斤斤计较十分讨嫌的心机女，但本女神最诚实了，从来都不食言。说吧，你要问的问题是什么？”
苏堇没有戳穿它。
虽然她很清楚它一点都不想诚实，只不过是它现在力量虚弱，无法承担被契约反噬的代价而已。
哪怕这个契约只是建立在口头，双方都没有正式发誓的，最低级的契约。
在这方面，苏堇吸取过前辈的经验，早已有了心德：
永远都不要和邪神做交易，除非和你做交易的邪神，只是个废物小点心。
卡喀亚催她，“快点提问，再不提问我就让兔子演员们继续表演了。”
苏堇低声问，“这舞台上的什么东西克制了我的力量？”
她没有问卡喀亚，这舞台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克制了她的力量，而是那东西是什么。
卡喀亚嘻嘻笑着说：
“是系统送我的能量转换器，我用它打造了马戏团的舞台，建成了我的伟大杰作。
这个舞台不仅能屏蔽除我以外的力量，还能吸收你的力量鼓舞演员，让这些无精打采的演员们更有活力。
接下来可要睁大你的眼睛，因为好戏要正式上演了！”
紧接着，苏堇看见台上的兔子像吸入了补品一样，眼里的红光大放，嘴角都朝两边咧开，露出一口新张的尖牙。
那牙齿十分锋利，比起野兽也不妨多让，根本不是正常的兔子应该有的。
它们用凶狠的眼神看着被围起来的萧祈年，就像饥饿的动物在盯着一块肉，转动的脚步越来越慢，异口同声地念着：
“红眼兔要吃肉，红眼兔不吃草。”
苏堇马上就想到刚才那首童谣。
红眼兔，挖出你的眼睛当灯笼，咬掉你的脑袋啃得欢。
而她在进贪婪密室之前，也听到戴秋神经兮兮嘀咕着说红眼兔只啃人头，不吃草。
等到那些兔子完全停下来，它们恐怕真会用爪子抠掉萧祈年的眼珠，再用牙齿咬掉他的脑袋。
她暂时无法对这个舞台上的东西用技能，必须想别的办法让它们停下来。
苏堇身边的中年阿姨本来也想用技能影响台上的红眼兔，但在经过苏堇提醒后，她狠狠掐着自己的大腿，睁大眼睛盯着舞台上的一切，努力用智慧寻找着破局的办法。
忽然她指着其中一只，急促道：
“快看，这只红眼兔和别的都不一样，它的眼睛好像是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