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盯着苏清颜看了一会儿，还是妥协道：
“每次跟你说话，回去都得吃降压药，你不能对我好一点吗？”
苏清颜第一次将视线从窗外收了回来，用一种很奇怪的目光盯着面前的女人，似笑非笑地说道：
“对你好一点？凭什么？就凭你劈腿，始乱终弃？嗯？杨婵，你给我个足够有说服力的理由。”
名叫杨婵的女人张了张嘴，嘀咕道：
“这事儿真要被你说一辈子了……好吧，是我对不起你，我辜负了你，我是渣女，行了吧？那你干嘛还约我出来？”
苏清颜露出一个有些变态的笑意，轻轻说道：
“是你对不起我，又不是我对不起你，我为什么不能约你？我知道你不想面对我，但我偏不让你如愿。
你想获得心安理得的安宁，哪有那么好的事？
当初发过的誓言你还记得吗？违背的人，要吞一千根针。
现在一根也没让你吞，只是让你偶尔愧疚一下，我已经够仁慈了吧？”
杨婵叹了口气，纠正道：
“既然你提到这个，那我必须再跟你声明一遍。
我从来就没有违背过当初的誓言，当时说会永远喜欢你，永远爱你，我到现在也没打算反悔。
是你不许我喜欢你了，你单方面终止了我们之间的关系。
这能怪在我头上吗？我比窦娥还冤。”
苏清颜趴地一下把咖啡杯放在桌上，冷笑道：
“呵呵，不愧是金蝶音乐的女总裁，文字游戏玩得就是厉害？
你把誓言当成合同书一样看是吧？跟我钻这种文字漏洞？
你都喜欢上男人了，还哄着我说永远爱我。
你要不要脸？”
杨婵沉默下来，半晌后点头道：
“是，我承认，我后面的确从蕾丝边变成了双性恋。
可双性恋有罪吗？我又不是同时喜欢上了两个女人，我觉得这不算劈腿。”
苏清颜死死盯着她，握着叉子的手有些微微的颤抖。
这让对面的杨婵忍不住咽了口唾沫，生怕她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因为据她对苏清颜的了解，这位苏家三小姐，的确是有些病娇属性在身上的。
刚分手那段时间里，没少找她一些令她很头疼的麻烦。
最后若不是看她和那个新喜欢的男人重新疏远，估计类似的麻烦还不会停止，只会变本加厉。
二人一时间全都陷入沉默。
期间，陆续有两个西装革履的商业精英，试图上前搭讪。
但是在被苏清颜看了一眼之后，全都知难而退。
苏清颜身上此刻流露出的浓郁的怨妇气息，让他们完全不敢靠近。
嗡嗡！
这时候，杨婵的手机震动起来。
她扫了眼来电者的名字，没有接听，但也没有挂断，而是按了静音键。
苏清颜面无表情道：
“干嘛不接？我可没不让你接电话。”
杨婵心累道：
“是你大姐，私人手机号打的，反正不是公事，过后我给她回过去就行了，现在也没心情和她闲聊。”
苏清颜哦了一声：
“她啊，我知道她找你什么事儿。”
杨婵一愣：
“你知道？你俩刚刚在一起吗？那为什么不一起过来，还分开找我？”
苏清颜抱着双臂，淡淡地说道：
“她八成是要向你告杨勇的状。
刚刚我俩都在清北处理事情，杨勇也去了，带着他一帮兄弟。
我们让他离开，别插手，他不听，把我姐气够呛。
甚至连你都搬出来吓唬他了，他也不走。
我姐肯定觉得没面子，在你这儿发泄来了。”
杨婵听得云里雾里，好奇道：
“他怎么会和你俩对上？你们都不在一个圈子里玩啊？哪来的交集？”
苏清颜这时坐直了身子，看着杨婵很是病娇地笑道：
“怎么没有？苏霖，不就是我们的交集吗？这个名字，你应该不陌生吧？纯情的双性恋女总裁。”
杨婵身子一震，听到苏清颜向自己提起这个名字，不禁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虽然她表面上和苏清颜嘴硬，但要说心里没有愧疚，那不可能。
仅仅是喜欢上前女友的弟弟这一点，性质就已经足够严重……
“苏霖……他出事了吗？还要用到杨勇。”
沉默片刻，杨婵轻声问道。
苏清颜冷笑一声：
“我就知道，你第一句话肯定会问苏霖到底怎么了，而不是问我有没有受委屈。
如果你把这都不称之为变心，那我也无话可说。”
杨婵有些抓狂道：
“你还要拿这件事折磨我多久？
我承认，当初错的是我，在没有弄清你俩关系的情况下就喜欢上了他。
但不管怎么说，之后我们也并没有在一起，我也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反倒是你，经过那件事之后，不仅不理我，连苏霖也被你冷处理了。
你不就是想用这种方式，来让我们都难受吗？
你觉得，是我俩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所以活该受到你的惩罚。
可我想问问，就算是惩罚，也总得有个尽头吧？
你能不能直说，到底想看到我多么凄惨的样子，你才肯释怀？”
苏清颜盯着她，半晌后摇了摇头，面无表情道：
“你根本就不懂我。”
“你不说我怎么懂？”
“真正的懂不需要说。”
“你说了我不就懂了吗？”
“说出来有什么意思啊？我不说你也应该懂！”
“我是开公司的，不是算命的！我怎么知道你几个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
“确实没意思。”
“好，现在听我说话让你觉得我没意思了是吗？”
“是我说的没意思吗？”
“我说没意思就是没意思是吧？”
“那你倒是告诉我，你到底是哪个意思！！！”
“算了，懒得说，心累了。说了你也还是不懂我。”
“……”
杨婵捂住胸口，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良久之后，苏清颜突然又打破了沉默。
“我现在郑重地问你一个问题。
这么久以来，你一直也没谈恋爱。
到底是在等我，还是在等苏霖。”
杨婵蹙眉道：
“我发现你多少有点自虐倾向。
这种问题，我如果说是在等你，你肯定会说我不信，觉得我虚伪，在骗你。
你就是想听我回答说在等苏霖，然后你就可以顺理成章地伤心，继而对我一顿攻击，发泄你的情绪。
所以这次我好好回答你，你俩我谁都没等。
我准备给庙里捐一笔钱，然后出家当尼姑，你满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