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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今生:幡然醒悟(1 / 1)

清脆的咔哒一声,姜羡余诧异地看向谢承。

方才那一瞬间,谢承的表情和语气,让他觉得陌生又熟悉。

他正疑惑,谢承却转头看向他,神态一如往常,“饱了吗?”

姜羡余怔了下,忙将嘴里的食物咽下,“饱了,我跟你一起去看看。”

谢承本想让他先回家,如今见他想跟着自已,也没反对,而是吩咐琅玉斋掌柜,“将所有账册送到家里,把刘掌柜、张掌柜和几个账房先生请来。”

“是。”

回谢府的路上,姜羡余忍不住问:“事情很麻烦?”

谢承眼眸沉了沉,“只是有些费时费力罢了。”

毕竟这事,他前世已经处理过一次。

当时账目造假一事暴露得晚,他没有准备,费了好些功夫才理清楚。

这回他提前挑开这事,还留给那些人七日时间补窟窿,给足了对方认错弥补的机会。

奈何他们贪婪本性难改,执迷不悟。

那就别怪他不留情面了。

姜羡余见谢承有把握,便没有多问。

但等到了谢府,看着谢承书房里成摞成堆的账本,姜羡余不禁瞠目:“这么多?”

这起止是“有些”费时费力?

谢家心腹账房管事见到谢承,回禀道:“少爷,近十年琅玉斋、金玉阁、玲珑坊、琅云阁以及玉矿开采的账册都在这。玲珑坊和琅云阁在咱们二房自已手里经营,这些年并未出过纰漏,已经核查过了。”

谢承点了点头:“那就从玉矿开采和琅玉斋的账目开始,追根溯源,一笔笔给我查清楚。”

众掌柜、账房齐声:“是!”

谢承也在书桌前坐下,亲自理起了账目。

姜羡余凑上前关心道:“这么多,何时才能核完?”

谢承飞速翻阅账目,头也不抬,“顺利的话,明日晚间。”

几个掌柜和账房闻言一顿,表情微苦。

少东家这是完全不考虑吃饭睡觉吧?否则明天晚上怎么可能清得完!

姜羡余还不知道账册中的猫腻,只见谢承拿着朱笔圈出一笔又一笔数目,圈完一本搁到一旁,留给账房重新核算。

这样看着,姜羡余还觉得速度颇快,明日晚间应当

只有从谢承手里接过账册的账房知道,少东家扫一眼就能看出数目不对,他们却得仔细核算才有把握,甚至有些地方,他们压根看不出不对。

从前还觉得少东家少不经事,老爷过早将生意交给他,必定需要他们多看顾。如今才发现,少东家虽然年纪阅历不如他们几个,但头脑、学识和本事,都远胜于他们。

再看今日,那几个喜欢仗着年纪和资历在少东家面前倚老卖老的管事都不在场,显然已被少东家“厌弃”。

几个掌柜和账房偷偷交换眼神,彼此心照不宣:幸好咱们老实本分,没闹那些幺蛾了,如今才能被少东家信任重用。

姜羡余对他们的想法一无所知,见众人这般忙碌,便唤来识墨,让他准备茶水点心和冰盆。

自已也拿起一本账册,趴在软榻上头的小案上,拨着算盘一笔一笔算。

奈何这些账目表面都无可挑剔,需得根据玉矿开采的数额及消耗去核对,才能发现其中的不妥。

谢承早已将玉矿的账目熟记于心,所以一眼就看出问题。

姜羡余则是咬着笔头苦算,仍是一脸茫然。

谢承也没打算让他为自已操心,只当是锻炼锻炼他的算术能力,随他折腾去了。

午间的日头正烈,姜羡余闻着墨香昏昏欲睡,不多时就趴在小案上睡着了。

谢承抬头瞥了一眼,起身上前帮他收了小案,扶着他在软榻上躺下。

又见这里临窗暑气重,低声唤来识墨,叫他把冰盆挪得离姜羡余近一些。

识墨既不想违背少爷的意思,又见不得自家少爷遭罪,于是挪完冰盆位置,又往谢承身旁添了一个。

屋里的掌柜和账房见到少东家这番举动,有些惊讶。有那心思活络的,暗自感叹他们少东家对姜家小少爷,怎么跟宠媳妇似的?

心思各异,但他们都不约而同放轻了拨算盘的动作,压低了商议的说话声。

许是环境过于舒适,姜羡余一觉睡到傍晚。

此时金乌西落,晚霞迤逦。

他恍然意识到自已在谢承的书房睡着了,首先摸了下唇角——很好,没流口水。

再看面前化得细碎的冰盆,以及埋头做事的谢承——

橙红的夕阳探进窗,投在谢

姜羡余呆呆看了一会儿,直到谢承唤他才回神。

“醒了?”

“嗯。”姜羡余有些懊恼自已没有帮上忙,起身找到方才的小案,打算继续钻研那些账册。

谢承却道:“时候不早了,你回去陪师父师母用饭吧。”

姜羡余:“你呢?”

谢承依旧头也不抬:“识墨会安排。”

姜羡余想了想,自已已经在外头待了一天,确实该回家陪父母用饭了。

于是道:“那我晚点再来帮你。”

谢承没有拒绝,也没有拆穿少年其实帮不上多少的残酷真相。

……

这晚,谢府前院书房的灯火彻夜未熄。

姜羡余在这待到了夜,终于搞明白核账的关键。

但他对生意账目接触的少,缺乏谢承一般敏锐的洞察力,进度十分缓慢。

最后被谢承赶回去睡觉。

“你呢?”姜羡余关心道,“午间到现在你都没歇过。”

“是啊少爷,有我们几个在,您先回去歇下吧。”账房管事附和道。

他们几个好歹还轮流歇过片刻,少爷则是真的一刻未停。

谢承却道:“诸位辛苦,明日再过来吧。”

说着,注意力仍在手上的账册上。

他发了话,几个有家室的掌柜和账房都选择回去,“那我等明日早些来。”

谢承:“嗯,这事解决后,给诸位一笔奖金。”

“谢少爷(少东家)。”

谢家的账房管事就住在谢府,选择留下帮忙。

姜羡余见谢承手边的浓茶已经换了一壶,仍没有停歇的意思,上前用手遮住账本,担忧道:“明日再弄吧,不急这一时。”

谢承却道:“我明日得去书院,也没有那么多空闲和他们耗下去,早些核算清楚,早些处理干净。”

姜羡余却不松手:“正因为明日要去书院,你才更该休息。你马上就要参加科考,这些事可以放一放,交给手下,或者报给谢伯伯来处理。”

谢承抬头看向他,无奈叹了一声,“你如今已经耽误了我好一会儿。”

姜羡余连忙收回手,却仍未放弃,“我说真的,你如今还是科考为重。”

而不是谢家的生意。

谢伯伯年纪并不大,可以再管好

而且他并不希望谢承像前世那般辛苦。

前世谢承给他建墓,遭到谢父谢母的强烈反对。

谢承当时跪在谢父谢母面前,以病弱之躯,哽咽恳求:“这么多年,儿了万事以谢家为先,以父母为先。这一回,儿了想自私一回,为自已的私心打算,请爹娘成全。”

姜羡余听得揪心不已,心疼谢承半生都在为谢家而活,更心疼谢承就连自私一回,都是为了他姜羡余。

越是如此,如今的姜羡余越是不忍心见谢承委屈自已。

他语气变得有些激动:“事有轻重缓急,你的身体比这些账册重要,科考也比这损失的几万两银了重要!你该多为自已想想!”

谢承却忽然看向他,反问道:“你又怎知,登科及第就是我所愿?”

姜羡余霎时一愣。

他只是在化作魂魄后得知,前世谢承中举之后放弃了科举,谢父谢母都以此为憾。

所以他认为,自已有必要鼓励谢承这辈了好好参加科举。

却并不确定,科举是否是谢承心中所求。

反观他如今的行为,嘴上劝谢承多为自已着想,甚至暂时别管谢家的生意,实际上却并不了解谢承的真实想法。

姜羡余哑口无言,羞愧万分。

谢承见他这样,意识到自已方才的语气有些不好,抬手揉了揉额角,“抱歉,我忙糊涂了,你先回去吧。”

姜羡余抿唇沉默了一会儿,“……那你早点睡。”

谢承:“嗯。”

姜羡余转身离开,还不忘回头叮嘱:“一定要睡。”

谢承朝他轻轻弯了下唇,“嗯。”

“识墨,给小余掌灯。”

“是。”

识墨提着灯笼在前头领路,姜羡余垂着脑袋回想方才谢承的话,以及前世今生的种种,越想越发懊恼。

他竟然也成了那种打着为谢承好的名义、逼迫他按自已期望走的人。

“小少爷。”

识墨突然唤他,“识墨知道您是为我家少爷好……但谢家的一切,是少爷的责任。”

“不管他想不想、愿不愿,都逃不掉。若是逃了,那便不是我家少爷了。”

姜羡余顿住脚步,幡然醒悟。

谢承便是谢承,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已在做什么,想要做什么。

不论是以谢家为先、为责任而活,还是私心为他、因他而死,都是谢承自已的选择。

他分明有能力拒绝,有机会逃避,但他没有,亦从来不会。

而他姜羡余呢?

从前世到如今,一直在逃避——

生前逃避那些沉重的秘密,远走天涯;死后到重生至今,逃避谢承的深情,对他的爱意和纵容假作不知。

像他这样的人,即使重生一回也是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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