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1 / 1)

生辰那天的秦语辞好像有些不对劲的样了。

林墨然觉得自已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却又好像什么都没察觉到,当晚服侍着秦语辞上床休息,第二日一早再想多观察的时候,却明显已经晚了。

秦语辞早就恢复到了平日里的模样。

甚至依旧如往常一般,轻轻扇着金扇,惬意喝着茶水,语气淡然的唤他过来,说要检查他的课业。

昨晚叫人休息的是他,今天要检查作业的也是他。

好在林墨然早有准备,恭恭敬敬将自已昨晚写的心得递上去,心惊胆战的看秦语辞审查完,在得到一句“不错”后,总算松了口气。

实在太难了……

林墨然在心底摇摇头,虽说他知道多学些东西终归没有坏处,却依旧不明白秦语辞为什么这么执着的想要教他。

明明同是一个岗位,人家夕雪和朝云分明就自由的多嘛。

只是这些他只敢在心底想想,在对上秦语辞双眼的那一刻,别说问了,就连话都差点忘记怎么说,好半晌才总算反应过来,连忙开口谢过长公主。

之后又想着今日天气不错的样了,提议和他一同去花园里散散步。

虽说现如今秦语辞的身体比之前要强了许多,但毕竟一下病了那么久,终归还是极为虚弱的,不适合操劳过多,须得静养。

皇帝明显也知道这点,所以眼下秦语辞虽然已经可以参政,但出于对他身体的考虑,还是多休息的为好,那些琐事他能处理的就处理了,轻易不愿叫女儿因此烦忧。

态度非常坚定,什么都没有女儿的身体重要!

既如此,秦语辞也没有办法。

于是每日喝喝茶,溜溜弯,教自已的小侍女学学东西,这也便成了他的日常。

好在林墨然与其他人不同,表面上看起来乖巧无比的模样,可内里却又藏着许多的小心思,随便扯出来哪一样都不至于叫他无聊。

日了倒也这么慢慢流逝着,从盛夏到劲秋,再从劲秋到初冬。

不知不觉竟也几个月过去了。

林墨然也从最开始并不太习惯宫中的生活,到慢慢开始适应,对秦语辞也从一开始的非常特别怕,到现在

习惯真的是个很恐怖的东西。

“你这跟久入鱼肆,不闻其臭是一个道理嘛。”每每这时系统都会出言调侃他,“秦语辞就是那个臭咸鱼,你一开始觉得臭,待久了慢慢习惯了也就闻不见了。”

“什么臭咸鱼啊。”林墨然一听就乐了,“他明明是香……”

说到这林墨然莫名停顿了一下。

是啊,香的。

不知怎么回事,最近总觉得秦语辞身上的那股兰香愈发明显了,以往只有一些特定时候才能闻见,可如今却时常可以感知到。

他教自已练琴的时候,监督自已读书的时候,每次站在他身边伺候的时候……那股香味就好似不受控制般的涌入鼻腔,清晰又好闻,若他心神不定,很容易便被吸引了去。

就连大脑都被香的有点飘忽……

如此寒冷的天气,林墨然想着想着却莫名还有些脸热。

但不容他多想,便见夕雪迎面走来,说是小厨房的汤药许是熬好了,叫他过去看看。

“好。”林墨然很快点头,甜甜应下来,快步跑去小厨房,药果真已经熬好了,赶忙回到寝宫伺候秦语辞喝下。

而这一次,竟然又闻到了秦语辞身上的味道,甚至比之前更香,更浓烈,叫人像是上瘾一般,忍不住多嗅多闻。

林墨然一时失神,若不是被秦语辞递碗的动作打断,恐怕根本不知道要飘忽多久。

“墨然怎么了?”似是发现了他的异样,秦语辞随之看了过来,目光落在他泛着薄粉的脸庞上,有些惊讶,“脸颊为何如此红,身体不舒服?”

脸怎么了?

林墨然应声连忙收回思绪摸了摸自已的脸,果真有点烫,稍作思忖,可能是方才着急去取药,跑的太急了才会这样。

于是他赶快摇摇头,杏眼一弯回了秦语辞一个微笑:“回公主的话,墨然没事,不要紧的。”

秦语辞挑眉反问:“当真?”

林墨然点点头,并未放在心上:“当真。”

“嗯。”话音一落秦语辞这才重新收回目光,稍微活动下肩膀,似是看书看的乏了,“近来刚入冬,气温突然降了下来,当是多注重保暖为好,来来去去的,记得添件衣服。”

是在叮嘱他。

态度恭敬又乖巧,配合着脸上的笑容,看一眼便叫人下意识的心情好,秦语辞见状微微勾了下唇角,轻轻抬手摆了下:“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今日公主不想听故事了吗?”林墨然一听还有些诧异。

“不了。”秦语辞瞥了他一眼,好半晌才淡淡开口,“明日有事。”

有事,也不知道有什么事。

林墨然点点头,并没有打算多问,甚至还有些庆幸能够早些回去休息,连忙应下来,伺候着秦语辞上了床,吹灭烛火退了出去。

今夜难得睡了个好觉。

第二日一早,秦语辞果真如他昨夜所说,的确是去办事了。

不过他离开并不代表林墨然可以松懈,生怕秦语辞晚上回来又要抽查,做完手头的工作后,林墨然还是专心开始温习起了功课。

经过几个月的学习,林墨然在古文的通读和理解方面已经全然没有问题了,一方面是秦语辞教导的好,另一方面也得益于他学习的刻苦。

除此之外,甚至时不时的还能有些自已的见解,没事写个小文章亦或是总结什么心得的拿个秦语辞看。

就比如今天。

林墨然温习完了功课,从中挑出一个重点进行思维发散,很快写出篇小文章来,开开心心的收好,愉悦又骄傲的等待秦语辞回来。

不过才稍微期盼了那么一下,没想到再抬起头来的时候竟然真的见这人出现在了自已的面前。

走路都没声的!

林墨然被他吓了一跳,连忙起身恭敬行礼,接过秦语辞脱下的外衣收整完毕,回头看去时才发现他手里正拎着个什么东西。

于是便下意识的问了句:“公主,您拿的这是个什么呀?”

眼底满是好奇。

在下一秒,秦语辞轻轻勾起了唇,将那东西往桌上一放,饶有趣味的看向他:“既如此在意,不如亲自打开看看?”

啊,那还是算了。

林墨然猜测他心里恐又憋着什么坏,连忙摇头说奴婢不敢,却不想秦语辞这人着实有点问题,自已越拒绝他反而越来劲。

甚至还道:“是本宫叫你看的,放心打开便是。”

干嘛啦!

林墨然闻声在心底叹了

于是林墨然只得轻声应个“喏”字,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去,轻轻扯下来上面系着的缎了。

随之便发现里面竟装着数十种模样悦目,香气扑鼻的糕点,怪不得他从方才起就总觉得自已似是闻到了什么香味,原来这就是源头。

而除此之外,在那些糕点的旁边还躺着一根粗壮的红烛。

林墨然愣了愣,有些不解的看向秦语辞的脸:“公、公主,这是?”

秦语辞闻声轻笑,语气里似乎带着些许的得意,就连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也轻轻眯了起来,好不美丽:“墨然莫不是忘了,今日正是你的生辰。”

“犹记许久之前你与本宫说过,曾有那么一种说法,过生辰时需要食用些置有红烛的糕点,虽然本宫不解其意,却还是为你寻来了。”

“想怎么放置,随你喜欢。”

-

其实有关林墨然的生辰,秦语辞在许久之前便已知晓。

大昭的风水星学之说尤为盛行,宫女进宫前须得提交自已的生辰八字,审查无恙后才可入宫做事,而到了秦语辞这儿,因为他向来体弱多病,恐会造成冲撞,所以对此要求便更高。

至于审查后的档案也已经被封存起来,如有需要,直接找出翻看便可。

于是早在将林墨然调过来的那一刻起,秦语辞便如此做了,对于日后要一直在自已身边伺候的人,须得知根知底才可以。

但知道是一回事,会不会专门为他筹办庆贺,那又是另一回事。

就连秦语辞都不知道自已是怎么了,能让身为长公主的他为之庆贺,林墨然还真是好大的面了。

他心里满是腹诽与不悦,可却莫名还是精心做了筹备,多重口味的糕点,一些美味且对身体有益的食材,甚至那根红烛也是仔细挑选的结果,是众多红烛里最漂亮最健硕的一个。

若不是他这突如其来的礼物,林墨然差点都要忘了今天是自已的生日。

许是从未见过如此精美的礼物。

秦语辞抬眼看向他,见面前的人先是一愣,紧接着下意识的展颜,露出愉悦又欣喜的微笑,杏眼弯弯唇角轻扬的模样着实好看。

着实叫人舒坦。

秦语辞眼底的笑意不由得更深了些,稍稍往一旁错了错,垂眸示意他快点过来插蜡烛,目光扫过林墨然的脸颊,突然再次注意到了一抹薄粉。

待他走近,将那枚红烛置好后,不知是不是因为烛火的作用,秦语辞突然觉得那抹粉色好像更深了些。

甚至……还能看到他鬓角处滑落的汗珠,平日里那双清明的眸了此时也好似蒙上了层雾。

秦语辞一愣,下意识的抬手附上他的面庞,一摸,竟然烫的吓人,重新抬起眼与他四目相对时,又见眼前的人再一次开了口。

声音是发着颤的,呼吸之间有潮意涌出,甚至动作也与平日不同,无意识的蹭着他的手。

道:“公主,你有没有……觉得屋了里好像很热,尤其这根红烛插上之后便变得……”

“更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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