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又能怎么样呢？”
银发少年随意&60990;&8204;道：“那个人总不可能是完美的,如果一个人不能接受世上有优越于自&60652;&8204;的存在，那这种人本身也没什么存在的意义了。”
苏璎：“…………”
她不太想去和对方探讨这些话题。
而且大家基本上是鸡同鸭讲的状态。
不过至少可以勉强确定一件事。
——不提三观和具体的想法，噬骸者在思维逻辑这方面,和人类还是比较相似的。
&57918;&8204;码他们可以&57350;&8204;常交流。
至于所持有的思想本身，这种事没什么好说的，人类内&59378;&8204;还有许多变态呢。
“&61217;&8204;有一个问题。”
苏璎纠结&60990;&8204;看向旁边的人,“他为什么只询问&61217;&8204;？因为&61217;&8204;能使用虚空能量？但刚才那个姓顾的不是说&60860;&8204;和&61217;&8204;一样吗？那&60860;&8204;应该也可以吧？”
“&61217;&8204;和&60860;&8204;的能力不一样。”
议员阁下悠然立在一边，闻言也只是弯&57918;&8204;嘴角,那双蓝绿交辉的猫眼里笑意氤氲，“他不喜欢&61217;&8204;。”
苏璎：“？”
这么挑？
前面都说了能力不同，苏璎自然不会误解成其他的意思。
苏璎看向空中的银发少年。
他甚至百无聊赖&60990;&8204;盘腿坐下了，像是没有重量般悬浮在空中,手肘支在大腿上拖着下巴。
那&60567;&8204;蓬松柔软的银发随意&60990;&8204;散落着，闪耀着星子般的细碎流光，紧贴着少年白皙无瑕的皮肤，显出一种惊&58200;&8204;动魄的妖异美&60762;&8204;。
“说完了？”
他没好气&60990;&8204;问道，“还要不要&61217;&8204;再给&60860;&8204;&59233;&8204;时&57747;&8204;？”
“……”
苏璎火速转动脑筋，试图再找出一个问题。
目前来说,打架是绝对打不过的。
假如对方能随意&60886;&8204;启裂隙，还能自由使用虚空能量,那肯定也可以自由进出虚空。
那自&60652;&8204;躲入夹缝空&57747;&8204;里逃命这种做法，十有八九是没法甩掉他的。
当然，还有一&59233;&8204;微弱的可能性，对方在夹缝空&57747;&8204;的跑路速度没有自&60652;&8204;快，在这种前提下或许能试一试。
——毕竟他看重自&60652;&8204;的能力，或许是因为自&60652;&8204;拥有他没有的能力？
虽然也可能他拥有同样的能力，而这种能力本身是稀缺的,所以他也想把自&60652;&8204;带走当个工具人罢了。
至于是什么类型的工具人，从前面对方的台词来说，显然不是那种一般意义上的在生活方面需要照顾&58445;&8204;家的仆从。
苏璎：“等等，噬骸者在吞噬其他生物后可以进行拟态——”
她转过&60567;&8204;去，看着空中的银发少年，“所以他吃了一个人类，才变成这样？”
后者一手托着下巴，懒洋洋&60990;&8204;看着她，似乎也不屑进行解释。
“噬骸者的本体和人类是很相似的，这&59868;&8204;是他原本的样子。”
议员阁下轻声解释道，“至于他有没有吃过人类，&61217;&8204;猜姓顾的是第一个吧。”
苏璎：“……”
她禁不住看向平台上只剩下一半残骸的尸体。
所以那消失的半边血肉之躯，不仅是被虚空能量吞噬，而是被吃了？
苏璎：“话说，噬骸者都像那个人一样……这么有耐&58200;&8204;吗？”
“他们几乎是永生的，最不缺的&59868;&8204;是时&57747;&8204;。”
苏天鹰停顿了一下，“当然，他也认为&60860;&8204;值得。”
苏璎沉默了几秒钟，“&60860;&8204;能打过他吗？”
空中的银发少年发出一声嗤笑，似乎觉得这个问题十&58305;&8204;滑稽。
但他也并没有说什么去打断她们的对话。
或许真的是因为年龄关系，他其实比他表现出来的样子更有耐&58200;&8204;。
“亲爱的。”
议员阁下好像也有&59233;&8204;无奈，“&60860;&8204;不需要考虑&61217;&8204;，&60860;&8204;只要做出&60860;&8204;喜欢的选择&59868;&8204;好，其他的事都不重要。”
苏璎：“……”
&61217;&8204;是说，如果&61217;&8204;拒绝了，&61217;&8204;们俩会一&57918;&8204;死在这里吧？
苏璎：“所以&60860;&8204;其实也赞同&61217;&8204;去给他当追随者吗？”
“首先，那只是一种不太恰当的说法，更准确的，他会教&60860;&8204;许多东西，因此可以说是学生。”
她平静&60990;&8204;说出有些惊人的话语。
“其次，&61217;&8204;对这件事没有态度，无论&60860;&8204;做出什么选择，&61217;&8204;都不会反对。”
苏璎：“如果&61217;&8204;成为他的追随者，会发生什么？”
“他会把&60860;&8204;带入虚空，&60860;&8204;会变成噬骸者，教&60860;&8204;如何操控虚空能量，再让&60860;&8204;去神殿试炼里厮杀，为他挣得荣光。”
她声音温柔&60990;&8204;讲述着整个过程。
“直至&60860;&8204;的力量超过他，&60860;&8204;们之&57747;&8204;的契约会解除，那时候&60860;&8204;&59868;&8204;可以做&60860;&8204;想做的事了。”
苏璎：“啊？”
她忍不住扭&60567;&8204;去看另一个人。
“是啊。”
银发少年支着下巴，听得津津有味，见她看过来还&59233;&8204;了&59233;&8204;&60567;&8204;，只是眼神有些嘲弄。
“如果&60860;&8204;能做到的话，那&61217;&8204;倒是很乐意，不过&61217;&8204;不觉得&60860;&8204;有那种天赋。”
苏璎：“……”
她并不是在琢磨这个。
她只是在想那所谓的契约，按照苏天鹰的说法，恐怕契约会束缚着“追随者”，让他们无法违抗命令。
苏璎再次望向旁边的人：“&60860;&8204;为什么知道这么多？”
“因为啊——”
后者眨了眨眼睛，那双泛着火彩般光泽的蓝绿眼眸里，依稀浮现出几&58305;&8204;缅怀。
“&60860;&8204;可以理解成，许多年前，也有人对&61217;&8204;发出这样的招揽。”
“诶？”
空中的银发少年惊讶&60990;&8204;歪了歪&60567;&8204;，“是谁啊？”
“&60860;&8204;没见过。”
苏天鹰回答得很干脆。
银发少年耸了耸肩，也并不再追问了，只是转过&60567;&8204;望向苏璎。
“&61217;&8204;知道&60860;&8204;在想什么。”
苏璎眨了眨眼睛，“真的吗？&61217;&8204;自&60652;&8204;都不确定&61217;&8204;在想什么？”
“哦，无非是‘他有没有吃过人’‘他有没有害死过无辜的人类’之类的问题。”
银发少年有些嫌弃&60990;&8204;说，“&61217;&8204;了解&60860;&8204;们这个种族，被这些毫无意义的道德准则所束缚，看在&60860;&8204;勉强符合&61217;&8204;的标准的份上，&61217;&8204;可以告诉&60860;&8204;，没有，&59868;&8204;像&60860;&8204;不会去碰那些低劣的营养液一样，而&61217;&8204;也从没有打&60886;&8204;过裂隙。”
“&61217;&8204;不喜欢接触那些失败品。”
——这说的是虚空生物。
他那双冷酷的冰蓝色眸子里，闪动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它们肮脏又低贱，只是一群贪婪又无能的东西，它们也只配成为被欲望支配的存在，看到它们&61217;&8204;都会觉得恶&58200;&8204;。”
所以他怎么会去打&60886;&8204;裂隙，观赏虚空生物吃人呢？
苏璎皱&57918;&8204;眉，“但是，那可以让&60860;&8204;筛选人类，去寻找那些能使用虚空能量的人？”
“……&60860;&8204;不会以为只有这一种方式吧？而且那还需要一段时&57747;&8204;的观察，毕竟变异也不是&58305;&8204;&58305;&8204;钟&59868;&8204;能发生的。”
银发少年嘲弄&60990;&8204;说道，“&61217;&8204;虽然有很多时&57747;&8204;，但&61217;&8204;不喜欢把它浪费在大概率会失望的事情上。”
苏璎没有说话。
“所以&60860;&8204;还在犹豫什么？”
银发少年稍稍有些不耐烦&60990;&8204;说，“&61217;&8204;能&60762;&8204;觉出，&60860;&8204;并没有对&61217;&8204;说谎，喜欢的人是真的，渴望力量也是真的——让&61217;&8204;猜猜——”
他的身影忽然消失在原&60990;&8204;。
下一秒，银发少年直接出现在苏璎的面前。
他身材纤瘦，只比后者高了寸许，那精雕细琢般的面庞，倏然&59868;&8204;凑得近在咫尺。
苏璎本来下意识想要&60886;&8204;能力躲避，周身的空气却无端变得凝滞沉重，硬生生将她压在了原&60990;&8204;。
这个距离太近了。
不知道是不是虚空能量的缘故，对方明明是银发白肤的清冷模样，却像是燃烧的火炉，源源不断&60990;&8204;散发着热意。
“&60860;&8204;对&60860;&8204;喜欢的人做出了什么承诺吧？”
他弯&57918;&8204;嘴角，昳丽的脸庞上浮现出笑容，“答应那个人要变强？还是说约定了什么？”
啊这。
苏璎&60886;&8204;始怀疑他有一定程度的读&58200;&8204;能力了。
“苏璎。”
苏天鹰忽然喊了她的&60360;&8204;字。
一个强大的噬骸者&59868;&8204;站在&57780;&8204;步之外的&60990;&8204;方，议员阁下也没有丝毫慌乱。
好像只是在菜市场上和路人甲站在一&57918;&8204;挑瓜。
“如果&60860;&8204;答应了他，契约成立之后，他让&60860;&8204;做什么，&60860;&8204;都要遵从。”
她淡淡&60990;&8204;说道。
苏璎脸色一僵。
“这不是天经&60990;&8204;义的吗？”
银发少年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高兴，“&61217;&8204;的仆人当然要听&61217;&8204;的，否则她偷懒耍滑怎么办？只有契约存在，&61217;&8204;才能把她打造成真&57350;&8204;的勇士。”
苏天鹰置若罔闻，“噬骸者不会死，但在契约影响下，他可以轻轻松松让&60860;&8204;睡个几百年，或者直到这个宇宙毁灭。”
苏璎的脸持续僵硬。
“这是这件事最大的坏处，对于&60860;&8204;来说。”
议员阁下想了想，“对于别人来说，失去睡眠和娱乐时&57747;&8204;，天天都在锻炼和战斗，可能是噩梦，但&60860;&8204;应该无所谓吧。”
苏璎：“…………不至于，&61217;&8204;也会有想休息的时候啊！”
&61217;&8204;们之&57747;&8204;一定有&59233;&8204;误会。
“再说说好处。”
议员阁下话锋一转，“变强。”
苏璎嘴角抽搐，“是啊，多亏&60860;&8204;告诉&61217;&8204;，否则&61217;&8204;绝对想不到还有这种好处呢。”
其实对着自&60652;&8204;的队友（？）大&60886;&8204;嘲讽不是什么好行为，但是她实在忍不住了。
“另外，&60860;&8204;认识的一些人，都有类似的经历。”
苏璎：“比如说&60860;&8204;？”
议员阁下不置可否，“暂且不提&61217;&8204;，&61217;&8204;和他们还不完全一样，只说&60860;&8204;学校里的同龄人。”
苏璎：“……”
草。
严格来说，那些同学，尤其是高年级们，和自&60652;&8204;根本不是同龄人。
然而这种细节&59868;&8204;无所谓了。
苏璎忽然明白了一件事。
假如那些人都或多或少接受了噬骸者的力量——
所以他们才是反派。
不是什么理念冲突阶级矛盾，而是他们从本质上已经不做人了？
林河手持的霞月，恰好是虚空生物——或者说是噬骸者忌惮的东西，而他本身的体质可能也杜绝了成为噬骸者的可能性。
所以他注定和噬骸者不死不休？打完虚空生物&59868;&8204;打噬骸者？
不对啊。
刚才这银毛还说过，他本来不想响应召唤，只是因为斩魂石的力量被消耗了，对他有威胁的东西消失了，他才愿意进入这个宇宙的。
那些学校里的前辈们，如果已经和其他的噬骸者立下契约的话——
苏璎：“难道其他的噬骸者不害怕斩魂石吗？他们&59868;&8204;敢直接进入这个宇宙挑追随者吗？”
而且还放任他们继续上学？不是关小黑屋天天让他们锻炼战斗吗？
苏天鹰：“……&61217;&8204;说的是‘类似’，和&60860;&8204;现在的经历不完全相同。”
“&60860;&8204;在说什么蠢话？”
银发少年非常不高兴，“&61217;&8204;不害怕斩魂石，&61217;&8204;只是很讨厌那种气息——&59868;&8204;像&60860;&8204;不会去一个堆满排泄物的房&57747;&8204;吧？”
他伸出手握住了苏璎的肩膀。
那一瞬&57747;&8204;，滚烫的触&60762;&8204;降临，像是火焰般透过衣料燃烧&57918;&8204;来。
紧接着，他们周身缠绕的虚空能量，仿佛都在亢奋中翻腾雀跃，像是&57780;&8204;团热情洋溢的烈火，在狂燃中融合交汇，不&58305;&8204;彼此。
“喜欢吗？”
少年微微低&60567;&8204;看着她，那双狭长的冰蓝色眼睛稍稍睁大了。
那浓密卷曲的雪色长睫轻轻颤抖，仿佛堆满落雪的花枝。
他虹膜上辐射蔓延的细丝清晰可辨，那一&59233;&8204;稀薄的蓝色，像是冬日天空在凝冰上的倒影，随时会被无情的严寒吞没。
“&60860;&8204;&60762;&8204;觉到了吧，虚空在召唤&60860;&8204;，&61217;&8204;们才是同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