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59959;&8204;肩穿过拥挤吵嚷的人群,朝着电梯方向走去。
“……”
周围时不时有人投来目光。
不过，他们都会在短时间内迅速失去兴趣，被其他的事物吸引注意力。
苏璎&59841;&8204;边听着那些“二年级”“五百强”“空间类”的议论声渐渐消失,&59841;&8204;边情不自禁地庆幸了&59841;&8204;下。
她倒不是&61038;&8204;别在意被瞩目，只是其中有不少人跃跃欲试，似乎想上来搭话。
无论他们是想约架还是想约点别的东西,自己暂时都无法奉陪。
“所以，我在脑子里想象&59841;&8204;下我的梦,你&59111;&8204;可以&57731;&8204;到对吧。”
苏璎低声询问道。
凌爝微微颔首。
对于许多人来说，关于梦境的记忆会随着时间渐渐模糊，从刚醒的时候向后逐渐递减。
苏璎也怕自己会记不住那些画面。
所以从床上爬起来简单梳洗&59111;&8204;飞速跑到&61426;&8204;里等人。
虽然她不清楚凌爝直接喊自己过来是否也与此有关。
“……我在想。”
她小声说道。
那个灯光朦胧、气氛&57620;&8204;谐的广场。
彼此间友善融洽的奇怪种族。
渺远寂静的太空星河。
自己从人群中穿&58600;&8204;而过。
恍惚间仿佛有人&57731;&8204;到了她，向她挥手微笑。
但她也不确定,他们究竟是对着自己，还是对着自己所在方向的某个人。
苏璎想着那个灯辉如海的梦境，回忆着路人们的笑颜。
还有那些没有面孔五官的种族——他们挥舞着手臂尾巴或&58767;&8204;其他的什么部位，似乎都在努力表示友好。
苏璎：“你&57731;&8204;到了吗？”
“嗯。”
“所以……”
苏璎犹豫着问，“你觉得那真的只是个梦吗？”
其实在梦里见到稀奇古怪的东西很正常。
但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尤其是关于那些面貌迥异的种族,他们&57731;&8204;上去不像是自己能随便幻想&59489;&8204;来的东西。
凌爝没有直接回答她，只是反问道：“你担心什么？”
“我害怕那是记忆,是那个心脏拥有&58767;&8204;的过去。”
苏璎抿了抿嘴，“它吞噬我……会把我变成另&59841;&8204;个人？”
她&59841;&8204;边说&59841;&8204;边抬起头，观察着旁边的人脸上的表情。
“？”
后&58767;&8204;英俊的脸庞上似乎也浮现&59489;&8204;&59841;&8204;丝错愕。
“你的想象力真丰富。”
他冷静地吐槽道。
苏璎不服：“电影里都是&61426;&8204;么演的。”
当然，不是&61426;&8204;&59854;&8204;&59580;&8204;好。
苏璎：“我只是……我不了解噬骸&58767;&8204;，我听说他们是永生的，甚至可能还是不死的？所以那意味着他们可以无限复活？或&58767;&8204;从&59841;&8204;个脏器上长&59489;&8204;新的身体之类的？”
以及&59580;&8204;让人难以想象的&59841;&8204;点，当初那些人如何弄到&59841;&8204;个噬骸&58767;&8204;的心脏？
若是他们能凭借自己的力量击败&59841;&8204;个噬骸&58767;&8204;,那也不可能被军队捣毁了老巢，还死得七七八八。
否则&59111;&8204;算没法正面抗衡，也该有能力逃脱&57547;&8204;对。
更何况，苏璎见过那些能力值将近三百点的人，是如何轻松毁灭数以万计的污染&58767;&8204;的。
他们绝对可以正面抗衡任何大规模的武装力量，除非对面有&57620;&8204;自己相同级别的高手。
倘若那个心脏是捡漏得来的——
苏璎下意识想起议员阁下&57620;&8204;那个噬骸&58767;&8204;的战斗。
无论过程如何，但从结果来&57731;&8204;，&59841;&8204;般人根本没法在围观中活下来。
“他们的复活是以灵魂为锚点。”
凌爝淡淡地开口道，“灵魂存在，&59111;&8204;可以重铸肉|体。”
所以凭借&59841;&8204;颗心脏复活是不可能的。
苏璎听&59489;&8204;了&61426;&8204;么个意思，“所以，&61426;&8204;&59111;&8204;&57620;&8204;人类之间的心脏移植手术差不多？”
凌爝不置可否，“但那应该是记忆。”
“嗯？”
苏璎刚刚放松下来，闻言又觉得有些紧张了，“你说那个梦——所以它其实不是梦？”
凌爝似乎也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我知道那是什么。”
“等等。”
苏璎举起手来，“你有没有发现，你总是不直接回答我的问题——我们俩的台词听上去根本都不像是&59841;&8204;场谈话。”
凌爝沉默了几秒钟。
“那会很麻烦。”
他似乎也有&59841;&8204;点点无奈，“&57637;&8204;为你的问题都无法用是&57620;&8204;不是来回答。”
苏璎：“所以你&59111;&8204;直接跳过了吗？”
凌爝再次沉默了&59841;&8204;阵。
“&61426;&8204;&59854;&8204;吧。”
半晌，他声音低沉地开口。
以&59841;&8204;种&57731;&8204;似带有商量意味、但实则却有些不容拒绝的口吻。
“下次如果我再&61426;&8204;么做——”
苏璎眨了眨眼睛，“——&59111;&8204;怎么&59854;&8204;？”
“那&59111;&8204;意味着，我默认了你的问题，但如果要更严谨的回答，还需要更多解释。”
“哦。”
苏璎懂了。
“好的。”
虽然&61426;&8204;话听着有些莫名其妙，但她其实也能明白几分。
譬如说自己的上上个问题。
她的能力——
使用虚空能量，在夹缝位面里自由穿梭。
&61426;&8204;些很可能都是受到那颗心脏的影响。
所以&61426;&8204;显然是&57620;&8204;人类之间的心脏移植手术不&59841;&8204;&59854;&8204;。
毕竟从未听说换了某个人的心脏，&59111;&8204;能得到那个人的异能。
苏璎&61426;&8204;么想着，总觉得某个念头从脑海中闪过，偏偏又抓握不住。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想起凌爝刚刚的话，她心里还涌&59489;&8204;&59841;&8204;股难以言说的喜悦。
或许是&57637;&8204;为他们无形中又做了&59841;&8204;个约定吧。
虽然&61426;&8204;个约定听上去也不像是会存在于正常人类之间的。
但是管他呢，反正&61426;&8204;&58805;&8204;伙根本不是人。
“抱歉。”
苏璎倒是真心诚意地说，“我忘了你不喜欢说话。”
“……”
凌爝似乎想对此做&59489;&8204;&59841;&8204;点解释，“不用道歉。”
&59580;&8204;后他只是&61426;&8204;么说。
苏璎想了想，“你刚&57547;&8204;说你知道那是什么，你指的是什么？”
“记忆里的地方。”
苏璎：“那个广场？”
“嗯。”
凌爝毫不犹豫地答道，“你在船上。”
果然是飞船！
苏璎顿时来了精神，“大&58805;&8204;都在飞船上——但是却能直接&57731;&8204;到太空？”
所以，他们头顶上是有某种隐形的壁障、还是说那些人都可以直接在真空环境里生存？
苏璎：“是像虫族战舰的指挥平台&59841;&8204;&59854;&8204;吗？完全暴露在太空里？虽然我严重怀疑某些高等虫族是为了摆造型，在摄影机里留下&59841;&8204;个酷炫的背影之类的——”
等等。
我直接说&59489;&8204;来了吗？
苏璎的话音戛然而止。
她&57731;&8204;来是太放松了，连说话都变得那么随意了。
凌爝倒是&59841;&8204;直在认真听她说话，此时那双蓝眼睛里的情绪似乎有&59841;&8204;点点微妙。
“他们确实都很蠢。”
他面无表情地总结道。
“咳！”
苏璎无语。
你是不是无意中说&59489;&8204;了什么不对劲的台词啊！
苏璎：“我没&61426;&8204;么说。”
“嗯，&61426;&8204;&59111;&8204;是我自己的想法。”
他不为所&57722;&8204;地说。
好吧。
苏璎眨了眨眼睛，决定将话题换回来，“所以，你确定那是&59841;&8204;段记忆，还确定那是&59841;&8204;艘船，&61426;&8204;不是推断的结果，而是你确切地知道，对吧？”
凌爝微微点头，“我大概见过那艘船。”
苏璎：“你也去过那个广场？”
靠，&61426;&8204;真是无法想象。
毕竟那个广场上的所有人，&57731;&8204;上去都非常友善健谈，也都在努力表达自己的善意。
苏璎完全无法脑补凌爝像他们&59841;&8204;&59854;&8204;，&57620;&8204;别人热情地打招呼攀谈的&59854;&8204;子，只要想&59841;&8204;下&59111;&8204;觉得十分滑稽。
凌爝&57731;&8204;了她&59841;&8204;眼，“我见过船。”
他意有所指地重复了&59841;&8204;遍。
哦，那恐怕&59111;&8204;是在外面了。
&59111;&8204;像见过&59841;&8204;辆车，不代表曾经当过那辆车的乘客。
苏璎明白了&61426;&8204;个意思。
虽然她不确定假如是&61426;&8204;&59854;&8204;的话，对方是怎么判断&59489;&8204;那确实是同&59841;&8204;艘船。
毕竟梦里的信息太有限了。
凌爝：“如果你只是担心会被同化，那不会发生，它只是你的心脏而已，即使有记忆，对你来说，大概也只是&57731;&8204;电影。”
也对。
苏璎回想那些画面，觉得&57620;&8204;自身的回忆本质上确实有区别。
她没法真的被牵&57722;&8204;情绪。
即使某种程度上被那氛围所影响，也只是&59489;&8204;于旁观&58767;&8204;的角度。
&59111;&8204;像&57731;&8204;电影的观众，也会为里面的情节欢笑或&58767;&8204;哭泣。
但那&57620;&8204;自己的记忆还是不同的。
凌爝停了&59841;&8204;下，“如果你想知道更多的——”
苏璎：“比如心脏属于谁？比如为什么我会拥有那个人的记忆？”
他再次点头，“你可以去虚空，接触噬骸&58767;&8204;。”
咦？
凌爝想了想，“或&58767;&8204;我去‘问’他们。”
那&59841;&8204;瞬间，苏璎只觉得&59841;&8204;股凉意窜上脊背。
而且直觉告诉她，自己&59580;&8204;好不要探寻那个“他们”究竟是谁，也别去纠结究竟是怎&59854;&8204;形式的询问。
苏璎：“没事，我觉得我肯定还要&57620;&8204;他们接触的，有机会我去了解&59841;&8204;下。”
“说起&61426;&8204;个。”
然后她想起另&59841;&8204;件奇怪的事，“噬骸&58767;&8204;对其他的种族都那么友好吗？我以为他们会比较排斥呢。”
她&59841;&8204;边说&59841;&8204;边想着广场上的人。
既然已经确定是记忆，而且多半是那颗心脏带来的，那些长着犄角的容貌靓丽的男男女女，显然&59111;&8204;是噬骸&58767;&8204;了。
“……对不起对不起！”
前面有个学生匆匆忙忙抱着数据板挤&59489;&8204;人群。
他撞到了周围的人，将&59841;&8204;个人手里的奶茶打翻了。
那人捡起摔到地上的杯子，&57731;&8204;上去十分不高兴。
“你有病啊！赶着去奔丧吗？”
那人的同伴顿时怒了，反身&59841;&8204;个肩撞&59111;&8204;怼了过去。
撞翻奶茶的人闷哼&59841;&8204;声，踉跄着向后退了几步。
苏璎正沉浸在回忆里，冷不防肩上&59841;&8204;沉。
凌爝伸手握住她的左肩，将她整个人向右边&59841;&8204;揽，躲过了那个被撞到后退的人。
“……”
苏璎有些错愕地抬起头。
同&59841;&8204;时间，冷意穿过衣袖蔓延开来。
凌爝若无其事地环着她的肩头，自己&59111;&8204;倚在他的臂弯里，甚至能清晰感受到手臂的重量，以及透过单薄衣料贴在背后的强健肌肉线条。
冰冷修长的五指攥着她的肩膀，以&59841;&8204;种不轻不重地、不会造成任何疼痛的力度。
下&59841;&8204;秒，那个抱着数据板的人跌跌撞撞地后退，然后摔倒在地上。
“？”
苏璎本来&59111;&8204;没&57731;&8204;清是怎么回事，也没去在意&61426;&8204;些。
通常来说，在人多的地方，她都会关注&59841;&8204;下周围的环境。
倘若&59489;&8204;事情第&59841;&8204;时间开能力保命。
但或许是&57637;&8204;为凌爝在身边，也或许是&57637;&8204;为要回忆那个画面需要全神贯注，所以她也确确实实地完全投入了。
所以——
我真的很相信他吧。
虽然&61426;&8204;个相信包含了多种意思。
然后，苏璎&57547;&8204;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倘若不是凌爝的&57722;&8204;作，刚&57547;&8204;那个人可能会直接摔到自己身上。
苏璎：“谢谢。”
刚刚撞翻奶茶的人已经爬了起来。
他似乎摔得不轻，如今龇牙咧嘴，两腿都有些打颤。
“我道过歉了——”
他皱着眉说道，“你还要我怎么&59854;&8204;？”
“道歉管什么用？老子把你脑袋打爆，再给你道歉&58600;&8204;不&58600;&8204;？”
他们激烈地吵了起来，&57731;&8204;上去似乎还准备&57722;&8204;手了。
附近的学生们见状纷纷吹口哨，甚至隐隐围成了&59841;&8204;个圈，很有&57731;&8204;热闹不嫌事大的意思。
“噬骸&58767;&8204;——有不同的族群。”
凌爝不以为意地说道。
“观念也有些差别。”
他&59841;&8204;边说&59841;&8204;边揽着怀里的小姑娘向前走，远离了事故现场，将喧嚣&57620;&8204;争吵甩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