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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7章 第 747 章(1 / 1)

深夜的山上十分静谧,地面仿佛没有任何一盏灯火能够与自己所提的灯火互相呼应,倒是那天上的星子,遥遥若有昭示,纪墨仰头观星,曾经学过的观星术到现在看来,也不能说是全无作用,只是某些时候,想要看透过去未来,却不是那么容易的。

“也不知道我这一生,又能留书几笔,被记几何呢?”

纪墨这样想着,在枯燥而平淡的日常之中,他似乎总是过多地想着死后事,或许是因为环境的影响吧,每一夜,游走在坟墓之中,绕过一座座墓碑,一棵棵树木,像是永远无法走出的迷宫,无法破解的人生迷障,这条路,该有多漫长呢?

巡视一圈儿的时间约有半个多小时,这还算是纪墨腿脚快,没有在山上磨蹭,否则的话,吹拂着夜风,放慢脚步,听着叶片哗哗,若冤鬼倾诉,也能拖延到一个小时再回来。

回到房间入睡没有多久,纪墨就感觉到了隔壁床的动静,是葛山醒了。

他睁开惺忪的睡眼,往葛山那里看过去一眼,他似乎发觉了,看过来,摆摆手“没事儿,睡你的。”

天还没有大亮,正是黎明前最昏暗的时候,可是葛山已经睡不着了,他的年龄大了,很多时候,都觉得力不从心,但是这精神头上,再不能像以前一样一睡睡到大天亮了,反而醒得很早,像是再多躺一会儿就再也无法起来了一样。

早饭是葛山做的,他没有做纪墨的份儿,等着让他起来了再等着吃午饭,本来,他自己也是吃午饭的那个,可现在,起得早了,不吃早饭,似乎肚子就是空的,必须要吃点儿什么才行。

吃好了,就走出门,在院子里略站了站,看着那晴朗的红日,就起了出去走走的心思,走出院门,反手虚掩,一步步往村里走,在很多人还没出门干活的时候,葛山就绕着村子走了一圈儿,来到山下的时候,又往山上走。

大清早的,露珠凝在草叶上,还没被阳光蒸发,就因为葛山的行走,擦在了他的衣裳上,没有批蓑衣,有些失策,就连鞋子,也没套上草鞋,很快就感觉鞋面也湿透了。

这种感觉很不好,很不舒服,葛山却没想着下山,已经走了一半了,好歹要走一个圈儿。

最初当守墓人的时候,他每天总要在山上走几圈儿的,熟悉那一个个墓碑的位置,算计着若是再死了人,要往哪里安放。

年年都有人死,年年都有人生,死的人给生的人腾了地方,生的人却没办法给死人腾地方,这山上的坟墓越来越多,终有一天,也会没什么地方盛放这些墓碑,那时候,该怎么办呢?

找个新的地方?

哪里好呢?

守墓人对风水的了解,真的就是仅限于自己所知的那片儿,再远的地方,理论上的知识,或许知道几分,真正放到现实中……

“阳面是不行的,太晒了,阴面……”

山头不大,只有这么大点儿,孩子爬上来都不会觉得太累,能够埋人的地方,如今大都有人占了,再后面死的,就轮不到什么好位置了,若是放在边角处……

葛山盘算着这些,有些忧心,脚步却没停,还在往上走,他没有带拐杖出来,就是这样行走着,可身体到底是跟不上了,发软的腿脚在某一处地方绊了一下,像是平地摔一样,直接往前栽倒,这一倒下,就再也没有起来。

“……也是喜丧了。”

在筹办葛山的丧事时,村中有人这样说,纪墨没吭声,他第一次见到葛山的时候,对方就是四十多的样子,到现在,的确,是个喜丧了,可,真的能够“喜”出来吗?

“守了一辈子,就不能歇一歇吗?谁以前还跟我说,等到我能守墓了,自己就去娶媳妇生儿子的,怎么又想到要去山上了,不都好几天没去了吗?明明什么事儿都没有的。”

夜半,纪墨没让村人帮忙过来守灵,他独自一个跪坐在棺木前,一边烧纸,看着那火花绽放,一边念叨,看着眼前的棺木,这是葛山十年前就为自己准备的,是早些年就留下来的木料,找了村中最好的木匠帮忙做成的。

纪墨本来说自己也能做的,可葛山不信,生怕他糟蹋了好板子,非要去请了木匠来,之后还想赖掉给对方的工钱,那木匠笨口拙舌地没好言语,他家婆娘却是个泼辣的,直接上门来骂,后来干脆就把院子中的鸡抓走了一只。

当时纪墨看着,没好意思拦,不给工钱的确不对,一只鸡,罢了罢了,自家先理亏。

等到葛山回来,还被他骂了好些时候的“孬种”,什么“连个女人都怕,以后肯定娶不着媳妇”。

纪墨不是很在意,守墓人不是不能娶妻生子,没有这个禁令,只不过,能有多少心力娶妻生子呢?

葛山恐怕是因为那一脸凶相让人害怕,这才耽误了婚事,纪墨就纯粹是因为不想找什么人给自己的生活增加一层困难。

一个人,无牵无挂,其实也挺好的。

至少,对这个世界没有更多的留恋,不会到走的时候,放不下。

“你放心,我扎纸的手艺是极好的,定能给你扎几个美女作陪,就是普通的美女,不要想太多了,不能弄那些阴祟的,不吉利,最多我做得更好看些,我都学过画画了,再画美人面容,肯定能够好看很多……”

有一张纸钱投入火盆之中,手边儿一沓纸钱,不禁烧,很快就没了小半,纪墨倒是不吝惜,葛山积攒的那点儿钱,甭管多少,他都给他用了,用在他的身上,生的时候没享受到,死了也不能亏了,这就对了。

一辈子,总是要有点儿什么顺心的事情吧,死的时候能够不惦记自己还没花完的钱,就是最好的了。

“你说说,你怎么就非要上山呢?那山上妥妥当当的,有什么好看的呢?”

纪墨不知道葛山死的时候有没有想什么,他找到葛山的时候,人已经凉了,所以,他在摔倒的那一刻,可曾有过求助的想法,可曾发出过呼唤?

没有人知道他在那里,还是纪墨等着不见中午回来吃饭,这才去村子里绕了一圈儿,问了一遍,都说没见着,他到山上寻,这才发现葛山的尸体。

他自己抗不回来,不想把人拖得满身伤,又去村中报信,有几个小伙子帮忙,才把尸体弄回来的,连带着那棺木,也是他们帮着才安放妥当的。

学过好多的丧仪,可真的到了这种时候,脑子都是一团浆糊,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还是别人问了,纪墨才反应过来,哦,这一步该是这样的,下一步要是那样的。

“为什么要有生离死别呢?每一次,熟悉了之后,如同亲人之后,都会有的别离……”

很多个世界,纪墨的师父都是身体的血亲,这种生离死别,未必会更痛,却更让人难过,这世上,跟我最亲的人,又去了一个,仿佛风筝身上的线,断了一根,当所有的线都崩断,那风筝是该飞走,还是该落下?

以前,纪墨不敢面对这样的生离死别,总想自己走在前面,完成任务之后就急急忙忙考试,只怕晚了被记零分一样。

再后来,他学会了从这漫长的生活之中找到一点儿价值,也许,他的出现,未尝不是对这些师父们的一种弥补,被迫缺失的传承因为遇到一个合适的人而传下去,似乎也很好的样子。

说不定接上这一茬,后面这门技艺就不会再失传,如此,也很好啊!

即便是同样会失传,可留下了足够多的传说,让后世人知道曾经有过这样的技艺,这样的事儿,不是那么默默无闻,仿佛从未出现过,就也很好了。

守了一夜,纪墨第二日清晨的时候就有些咳嗽,发黑的眼圈儿之中,那一双眼也多了许多的红血丝,似乎被火盆熏出来的一样。

送葬那天,队伍并没有走很远,这个院子本来就离山上很近,纪墨也知道山上的坟墓已经有些紧密了,并没有选择什么夹缝之中填塞,纪墨选择了靠近院子的边角位置,葛山的师父,上一任的守墓人,也把自己的坟墓安放在了这里,如今葛山的墓就放在他旁边儿,挺好的。

纪墨都想好了,等到自己死了,就把自己的坟墓也往这边儿放就好了,直接在院子后面,一字排开好几个守墓人的坟墓,按照顺序一二三四五地往下排……

这样想想,仿佛就有些乐趣在,可惜,这个想法恐怕很难达成。

守墓人并不是一个终生职业,葛山和葛山的师父,都做了一辈子,但这是他们的情况不同,其他的守墓人,最多二十年就可以换班了,也就是葛山的师父,守了一辈子的墓,干脆就把自己的墓地安放在这座守墓人的院子后面。

葛山活着的时候也曾说过,就把他的墓安放在这里,不去山上跟人挤,还曾叮嘱纪墨,一定要多多烧纸祭拜,别像自己一样,一年也就祭拜那么一次。

那时候纪墨怎么说的呢?

“我每天都看,专门绕到院子后面去看。”

玩笑一样的话,以后却要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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