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落幽脸色凝重起来。
长安自小的感官,就比别人要敏感一些,如果他说他感觉到了,那一定错不了。而且看他的脸色,一看就是受惊了。
她揉了揉长安的头,柔声安慰道,“没事,别想那么多,你只是见她这一面而已,以后都指不定还能见到不能,这么多好吃的,快吃吧。”
“哦。”长安低头应了一声,舒了一口气,再抬头时,脸上已挂起了笑意,拿着桌上的水果吃的津津有味。
“娘,你还别说,这皇宫里的东西,就是好吃的紧,啧,要是王府也有这样一个御厨,以后我肯定能特别多,特别多。”
白落幽故作嫌弃的睨了她一眼。
正要说话,步惊澜就一块糕点堵住她的嘴。
这一幕,另在场的世家小姐们,俱是呆滞在原地,我的天啊,能被池南王这么宠溺,简直也太幸福了吧!
白落幽一边嚼着口中的糕点,一边仰头看着歌舞。
忽然,她停止了咀嚼的动作。
“步惊澜,你看,你快看!”
“看什么?”步惊澜皱眉,“本王对这些不感兴趣。”
“不是,那个舞女她身上带了匕首。”白落幽的眼睛,被站在正中间起舞的女子腰间别着的匕首,反射出冷冽的光,刺了一下。
进入皇宫,需卸掉身上所有的利器。
但这个女子,为何腰间还能别着一把匕首,她的舞跳的眼花缭乱,另白落幽一时分不清她在哪儿。
步惊澜听到她的话,幽深的目光朝女子看去,只见那名女子脚步虚浮,身影比身旁舞女都要柔软纤细百倍。
身姿更是妖娆抚媚,另在场文武百官,皆直勾勾的盯着看。
但那女子,脚步虚浮,下盘却稳,腕骨处更是在舞动中,十分有力。
“她会武功。”步惊澜淡淡的说。
白落幽像看白痴一样看了一眼步惊澜,“我当然也知道她会武功。”
步惊澜又道,“是离教的人。”
“离教?”白落幽眉头微皱,“江湖中人。”
步惊澜一手端着酒杯,轻轻摇晃,目光淡漠的注视着舞女的一举一动,“本王就说,之前在青光寺山上,瞧见一群离教的人,朝国都的方向而来,原来是冲着这个宫宴来的。”
白落幽脸色倏然冷肃,她将吃了一半的糕点搁在桌子上,“莫非,这是一场鸿门宴,皇上的目的,是为了将我们一家四口,一网打尽?”
步惊澜眉头一挑,勾唇,“你现在,是将一家四口这四个字,说的越发顺口了。”
白落幽脸色一黑,“我是在跟你说正经的,你别给我插科打诨。”
步惊澜放下手中的琉璃盏,道,“就凭那个舞女?本王一击就能让他毙命。”
“那你的意思是,他们的目的不是我们了?”白落幽转头盯着步惊澜的侧脸,深深吸了一口气,他倒是胸有成竹,笃定的很,“你能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啊?总是让我这么问,很累的好吗?”
步惊澜见她气鼓鼓不耐烦的样子,冷不丁的觉得有些好笑。
“本王亦不知晓,不过就凭他们,伤不到你们母子三人半分。”
白落幽脸上的不耐瞬间,一扫而空,‘噗嗤’一声笑出来,“还说我呢,你不也是将步寒,当成自己的孩子了吗?”
步惊澜脸色一僵,耳畔浮现两抹红晕。
白落幽又道,“不过,万一他们在哪里下毒怎么办?这种手段,步云笙做的可是多了去了。”
步惊澜垂眸看向桌上的水果糕点,“迄今为止,你有发现上面有毒吗?”
“没有。”白落幽又往嘴里扔了个葡萄,“我明白了,就算是鸿门宴,也得等等。”
他们夫妻二人在这边,说说笑笑的咬耳朵,尤其是白落幽时不时的颦蹙眉头,时不时的莞尔一笑,可是让旁人羡煞极了。
尤其是沈凤析和河奚郡主。
面色都是一片沉默漆黑。
沈凤析压住心中的苦涩,一杯酒接一杯酒的入肚,妄想麻痹心中的痛苦。
而河奚郡主,则是嫉恨的盯着白落幽,又时不时的转头看一眼沈凤析。
见沈凤析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白落幽,心中的妒火更是要将她整个燃烧殆尽。
她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一炷香后,一曲终了。
舞在正中间的女子,骤然抽出腰间的匕首,猛的冲破重重阻碍,朝着步云笙,猛刺而去。
周围的人,都没想到,宫宴之上,会生出这样的变故,纷纷呆愣在原地。
而步云笙的周围,连一个侍卫都没有。
上官春荣瞳孔放大,瘫坐在椅子上。
然而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步惊澜拿起桌上的琉璃夜光杯,朝女子的手腕掷去。
“嘭——”
琉璃夜光杯,掉落在地上,一分为二,紫红色的醇酒洒落一地。
匕首‘叮当’落地。
舞女腕骨骨折,飞起的身子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跌落在地。
“护驾,护驾,有人行刺,护驾——”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梁三挡在步云笙面前,尖锐的嗓音,响彻大殿。
白落幽双手不自觉的攥紧,这个舞女行刺的对象,竟然是步云笙!
有没有搞错!
“皇上,护驾,快叫羽林卫!”
步云笙在梁三的身后,嘴角弯起一抹不可思议的弧度,旋即理了理衣服下摆,面色阴沉的说,“让羽林卫,封锁皇宫,一个苍蝇也别放出去,朕倒要看看,究竟是谁,要行刺朕!”
舞女腕骨裂开,疼的她面容狰狞,她用左手撤掉脸上的面纱,阴沉的说,“南国皇帝,亲信佞臣,致使百姓遭受苦难,国不昌盛,民不顺遂,天理不容,我等离教,替天行道,刺杀南国皇帝,拥护池南王上位,为百姓讨个公道!我等离教,拥护池南王上位!”
说罢,她咬破牙中的毒囊,即刻毙命。
这一切发生的都太快了,快到令人反应不及。
就连白落幽都呆愣在原地,这又唱的哪一出?
离教,他们根本就不认识什么离教的人?
又何来拥护之说,而且,你丫在这种时候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话,岂不是置步惊澜于死地,人都死了,还怎么拥护!
白落幽的脑子一瞬间,想过无数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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