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落霜咬着唇,在众人的注视下犹豫了好一会儿,她有些不甘的看了太子一眼,便就收回了目光。
她微微行礼,指向白落幽。
“臣女——臣女并无要求,臣女这技艺不过一般般,比不得臣女的三妹妹,若今日要三妹妹来比,必能比臣女更入眼吸晴。”
躺着也被冲了一枪的白落幽表示想骂人。
这对母女不找茬就不能活了是吧?
众人纷纷看向白落幽,见到她时最先是被这容貌所惊艳。
皇帝也望了过来,挑着浓眉,颇感兴趣。
“哦?白三姑娘还会奏琴?”
白落幽起身行礼,开口便道“回陛下,臣女自幼被粗养,不曾习过琴棋书画。”
这番话瞬间就让白自山和荣姨娘变了脸色,他们不想让白落幽自小被薄待的消息传出去。
所以白落幽话音刚落,白自山就站了起来,忙不迭地解释着。
“陛下,微臣三女的意思是,自小身子不好,微臣担心她劳累身子不适,遂不曾让她学过。”
白落幽冷笑,敢做不敢当,竟是会装模作样。
不过皇帝也不在意,不知是不是知道白落霜是有意想让白落幽出丑,皇帝也想看一看。
“那总会一门技艺,不然朕的皇弟,如何看得上三姑娘?”皇帝意味深长地说。
会啊。
会杀人。
只不过要是她当众取人性命,他们不会想看罢了。
“臣女不知。”白落幽低头。
殿内气氛诡异,白落霜还站在圆台中间,在白落幽看去之时,挑着眉头颇有些挑衅。
皇帝又问了一句,“昭玉宗女当真什么也不会?”
白落幽心中不耐,怎么感觉这皇帝很想要她上台弹一曲似的?
琴棋书画她虽会但是不精通,不过——
“会剑舞。”白落幽说道。
“哦?”皇帝颇有兴趣,“朕倒想看看三姑娘的剑舞如何?”
这盯着她的眼神,要不是她已经是步惊澜的未婚妻,恐怕就连皇后也怀疑皇帝是不是看上她了。
白落霜下了台,与白落幽擦肩而过这事,对她鄙夷冷笑。
她翻了个白眼,绕了个圈走到步惊澜身边。
“做什么?”
他淡淡问道,也不知是不是饮了酒,那张俊美无双的面容,泛着淡淡的红晕。
“把你剑给我。”
没有剑,怎么叫剑舞?
他到难得大方,取下黄泉缠在腰间的软剑,递给了她。
“小心用着,若是损坏了就是卖了你也赔不起。”
啧,真小气。
拿着软剑去往后殿准备,路过几个官员之时,听到他们窃窃私语着。
“入宫不许携兵器,池南王如何带入宫的?”
“陛下应允过……”
好似整个皇宫中,只有步惊澜可以带剑入殿。
白落霜坐回席位,荣姨娘不悦质问。
“方才那般好的机会,怎不向皇后提起要给太子做太子妃?”
若是白落霜提出要求,皇后不可能不答应。
白落霜望着对面的太子,满脸不甘。
“太子不会愿意,若我提起,太子拒绝,我便是要丢尽了颜面。”
当众被男子拒绝,明日整个京城便都是她的笑料。
荣姨娘有些不解,白落霜便向荣姨娘解释了,刚刚看到太子看着刘然的眼神。
听完之后,荣姨娘虽有些不甘,但也只能接受。
不过好在白落霜这一曲没有白弹。
“虽不能借此当个太子妃,能为难为难那小贱人也不错。”荣姨娘眯着眼,露出阴毒的表情。
白落霜勾唇,冷冷一笑,“哼,我倒要看看,她这才不成曲不就,如何能跳出一舞。”
什么剑舞,在白府的时候,她都不曾见白落幽那小贱人跳过一舞,这舞必然不过是个笑话。
她就等着看白落幽出丑,明日成为整个京城的笑柄。
再等着白落幽准备出场的席间,沈凤析也在。
沈凤析与老将军一同前来,以他的身份本可以与步惊澜坐在同等的位置,但他不愿高坐老将军之下。
这老将军虽然一年过半百,不过是个喜欢凑姻缘的。
他指着朝中许多花枝招展的姑娘们,“凤儿,你瞧瞧这满殿里,你可有哪个瞧得上的姑娘?”
沈凤析看也不看便摇头。
“没有。”
老将军叹息一声,极为恨铁不成钢。
“你如今也不小了,似你这个年纪的,谁没有个孩子。”
从前必须得守在边关也罢,可如今都已经回了京城了,还是没有娶妻生子的打算。
沈凤析瞟了步惊澜一眼,漂亮红唇微勾。
“池南王爷就不曾娶妻妾。”
“他?他有未婚妻了。”老将军说道。
此言令沈凤析的脸色瞬间垮了下来,他想起步惊澜的未婚妻正是白落幽。
亦是他,心心念念惦记了十几年的人。
他本想着从边关回来便到白家迎亲,没想到只是晚了半月,太后竟然给步惊澜和白落幽赐婚了。
他垂下美眸,有些恹恹。
老将军乐此不疲的指着某个自己看得过眼的姑娘。
“我看那姑娘不错,温顺有礼。”
“孙儿不喜欢。”沈凤析看也不看便摇头。
这次数多了,老将军也有些气恼起来。
“那你喜欢什么模样的?”
喜欢什么模样的?
沈凤析端着的酒停顿在半空,酒水中突然倒映出了一双眼,那双眼干净明亮,清澈的如同一潭清水。
那是他见过最为干净的眸子——
【析哥哥以后要娶我为妻吗?】
回过神,沈凤析喃喃着。
“笑起来……双眸像花儿般的。”
“哪有这样的姑娘?”
老将军叹息,这张沈凤析这话是故意敷衍他的。
就在此时,白落幽拖着长袖裙入场,手中拿着一柄软剑。
她倒也不曾多打扮,只是披上了头发,走入圆台之时,在场许多年轻子弟都看呆了眼。
步惊澜在下望着,微微皱起眉头,露出些许不悦之色。
让人搬上来两面鼓,便开始起舞。
“砰!”
袖子敲鼓,一声响,周围都安静的看着白落幽。
其实白落幽并不舞,但是没见过猪跑,终归是吃过猪肉的。
扬起袖子拂起,回忆着现代曾在电视春晚上看到过的舞蹈,勉强跳了起来。
因为这身材轻盈的缘故,跳起来虽然没有十分令人惊艳,但是配着这张极好的容貌,倒也还算不错。
皇后看着甚是喜欢,与皇帝窃窃私语说着,“这三姑娘的舞艺极佳,步履轻盈,陛下瞧瞧,是不是学过武?”
但皇帝脸色明显不佳。
“是不错,医术精湛,又会剑舞,朕还以为这白三姑娘不过是个懦弱蠢笨之人。”
他的脸色有些诡异。
派人查过白落幽的底细,不过是一个自小便被家中人欺凌,过着连狗都不如的生活的女子,是如何习得这一手精湛医术?
白落霜不甘瞪眼。
怎么可能?!
这贱人怎么可能会跳舞?
白自山也不解,他问荣姨娘,“白落幽几时学过舞?”
“妾也不知。”
荣姨娘摇着头,放在膝盖上的手紧紧握着。
“看来这是奈何不了她了。”她咬牙,犹豫了稍许,忽然将一物塞到白落霜手上。
台上。
跳了几分钟下来,白落幽累得喘得不行。
即便她每日有强身健体,但是这次身体还是太过柔弱。
眉目一转,落到那不知在对着她桌子捣鼓什么的白落霜身上。
微微勾唇,转开目光,就在转身之时,手中的剑突然脱手而出,直直地刺向白落霜。
“砰!”
众人惊呆了,纷纷看向白落霜的位置。
只见那剑没有伤到白落霜,只是割裂了白落霜的一缕发。
她瞪大了眼睛,眼中含着一丝惊恐。
“啊!”
白落幽故作惊叫,慌里慌张跑过去。
“不好意思,手滑脱手了,大姐姐没事吧?”
她取回软剑,嫌弃的将缠在剑上的一缕发扔在地上。
“你?!”
白落霜恼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