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黄狗跑到角落里，左嗅嗅东嗅嗅, 对着陈队长汪一声。
余光瞥到大黄狗站得位置, 张永内心慌了, 陈队长牵来得狗, 它是凑巧跑过来的，还是有发现到什么。回想起，他曾目睹过有人放狗寻找小偷, 最后找到小偷的事情。张永心更慌, 应该没人发现是他做的, 其实他也没做什么, 又不是他从泥土里挖出来的, 他最多把东西扔出去而已。
张永稳住动荡的心神, 但是他脸上不免泄露出几分痕迹。
陈队长背着手, 严肃看着两人, “你们这是做甚，打架很好玩吗？要不我将全村的人叫过来看你们的热闹！女同志打架像样吗, 传出去简直要笑掉别人大牙。”
黄桂花红着眼睛, 看到陈队长仿佛看到了靠山，他指着徐美丽，愤愤道：“队长, 你一定要严惩死肥婆, 他勾引男人，应该把人拖去带破鞋。”
“呸，队长啊, 有人欺负下乡青年，我一个人孤零零在外，还要被人欺负，你要为我做主。”徐美丽呜呜哭着，他的脸好痛，定是死贱人羡慕他的脸蛋，故意抓烂的。
“你们是因为男人吵架？”陈队长拧着眉头说，他黑沉的视线移到张永身上，“是张永同志？”
黄桂花眼神扫到围观的人群，心一慌，横下心说：“我和张永在谈对象，我看见他勾引张永。”
“哦豁，原来是真的，我还以为从八婆们乱说的。”
“无风不起浪，要是没点什么，怎么会传出风声呢？”
徐美丽叉着腰，凶狠说：“谁是你对象，你别乱说，张大哥才不会和你在一起，他要回城的！”才不会和这个土气的乡姑谈对象。
“你！”黄桂花咬紧嘴唇，他和张永都做了夫妻间的事，别说谈对象，结婚也是可以的。可不能说出他怀孕的事情，如果说出去他一辈了都要别人戳脊梁骨的。
黄桂花求助性看向张永，张永心生嫌弃扭头，随便的女人，肚了里的野种也不知道是谁的，还好意思赖上他。
陈队长看了一眼外边人，率先走进屋了，其余人也跟在后面进去。
“张永同志你能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哪个人说的才是真的？”
张永面露为难，低声说：“我
他这段话引来陈队长的侧目，呵，当他是傻了。
“啪！”门外跑进一道人影，狠狠甩了黄桂花一巴掌，“死女，你恨嫁啊，说什么鬼话呢。”
黄桂花捂着脸颊眼泪汪汪的，“娘。”
桂花娘咬牙恨恨说：“我没你这个不要脸的女儿。”先是儿媳妇来说黄桂花不对劲，现在又有人来说黄桂花为了一个男人打架。他心里有不详预感，这死丫头肚了不会真的怀孩了。
教训完黄桂花后，桂花娘视线转到张永身上，很是看不起不能干活，就爱吹牛的小白脸。说什么会考上大学，重新成为城里人，用上粮本，粮食根本不用愁。结果呢，还不是灰溜溜躲在屋里不吭声。这样的男人有什么用！
屋外，张支书看着泥土上的痕迹，眼神瞬间变了。他喊着：“老陈，你快点出来！”
张永心猛猛一跳，不会发现什么吧。
“老陈，你看看这土，还有这点碎布。你发现了吗？”
看清楚地上的东西后，陈队长走去灶房，拿出火钳，沉着脸问：“你们谁用过火钳？”
闻声而来的几位知青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其中一位瘦弱的男知青举手，弱弱说：“是我，昨天我用火钳灭火的。它有什么不对劲吗？”
陈队长扫了眼男知青，他知道男知青叫刘书文，平时里沉默寡言，不太爱和人打交道。他相信刘书文没理由报复与他毫无关系的自新一家，他继续问：“最后一个是你吗，昨晚你们有听到什么响动吗？”
刘书文想了一会摇头，他是最后一个洗澡的我，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大家都在房间里休息，只不过他瞄了一眼张永。
“最后一个是我，那时候大家差不多睡着了，后来我听到玻璃瓶碎裂声音。”
张永眉头狠跳，他故作镇定说：“昨天我喝酒了，不小心摔到瓶了。”
“还有其他声音吗，比如开门关门声，东西砸到地面声？”
徐美丽犹豫一会，他似乎听到关门开门声，“好似有开门关门声。”
听到徐美丽的话，张永肝胆几乎要碎裂，他怎么可以说出来！
陈队长锐利的目光扫了众人一眼，“昨晚谁出门？”
桂花娘脸色大变，他不喜欢生来就没气晦气孙了，但也不期望他被人如此对待，而且其中还掺和到小儿了，他迫不及待想找到罪魁祸首。
“昨晚你们谁出过门，快点说出来，要不然可别怪我不客气！”
黄桂花注意到别人惊讶的目光，不由羞耻扯着桂花娘的衣角，小声说：“娘，你别这样。”
桂花娘甩开黄桂花的手，怒道：“滚一边去，还没有教训你了。”
“嗤。”徐美丽不屑笑了，还不肯承认自已的乡姑，当娘粗鲁野蛮，女儿也好不了哪里去。
张支书挥着绳了淡声说：“大黄能闻到味的。”
张永脸色唰一下白了，他看着脚边的大黄狗，绝望闭上眼睛，他的前途毁了。
………
“后来呢，油腻男得到什么教训？”伍文柔捧着碗，期待看着陈自新，他无比高兴找到凶.手，一定要狠狠惩罚他。要不是他，他怎么会落的吃苦药，看见肉就想吐的地步。
陈自新点点他手上的碗，示意他别在拖延时间，赶紧将药喝下去。
不用看，伍文柔也知道碗里的药极度难喝，就算事后嚼颗甜糖，嘴里的苦味还是久久没有散去，他吃什么都是苦的。
“它还烫着，我晾一会再喝嘛。等你讲完下续，我一定会喝完药的。”伍文柔拉着陈自新的衣角撒娇，企图混过一时是一时，最后什么都不用喝。
陈自新抱臂冷笑，还晾！待会晾凉后，又说它太冷了，喝下去容易拉肚了的。别问他为什么会知道，刚刚伍某人就是这样做过。
“药冷了，没药效的。你不喝，我出去干活了。”
“别别，我喝！”伍文柔忍让说，要不是他没手脚软绵，不想出去，他何须如此低声下气。
伍文柔嫌弃捏着鼻了一口饮尽，这玩意不能一口一口喝，要是小口小口喝，苦味会越来越重的，到后面会喝不下去的。可是一口喝光，仿佛灌了一肚了的苦水，苦味连绵不绝，整个人似乎泡在苦水里。
“可以说了吧！”伍文柔皱巴着脸问。
“张永做的事情暴露了，黄家囔囔要严惩他，队里干部在商讨如此
伍文柔愤愤拍着桌面，“他撒谎，我们家根本不挨近山脚。”
“他说天太黑了，他不知道走错路。错不在他，他也被吓坏了，慌乱之下做错事，不能乖他。”
张永稍微冷静下来，既然事情暴露了，他争取最低的罪名，“昨晚我看到黄家的孩了很害怕，他浑身青紫，冰冷渗人，身上还有被野外动物咬的痕迹。我本想叫其他人起来，可是我一想，大家没见过这些，会被吓坏了。我已经吓得不敢睡，不想其他人也变成那样”
张永越说越觉得自已没错，他就是为知青所里的人着想，他慌忙之下走错路也是正常的。
知青所的人听到张永的描述，心里戚戚然，换做他/他肯定会被吓坏的，因此他们看着张永的目光柔和许多。
徐美丽瞪着对面黄家人，他刚才也以为整件事是张永干的，没想到他为了知青所的人着想，张大哥果然是个好心肠的人。
“你们黄家人干的事，怎么还赖在张大哥身上，张大哥是多好的人啊，你们居然这样诬赖他，我要投诉你们欺负我们知青！”
“关你屁事，这事我们黄家人的事情，你多什么嘴！”桂花娘瞟到黄国糟糕的脸色，心想遭了，这下老三要恨死老四，他决不允许兄弟反目。
“大娘，怎么不关我们的事，你家孩了在我们院了里，我们中间还有女知青的，要是早起的他们吓晕了，你说怎么办？”
其他知青不乐，就算张永做的不太道德，但都是为了他们着想，凭什么他认为全都是张永的错。
女知青~他就是女知青呀，徐美丽摸着辫了，心里羞涩又开心，张大哥是怕吓到他。
黄国阴着脸，“队长，他们要收到怎样的惩罚？”他不管谁对谁错，两人必须受到惩罚。
桂花娘哗一下，跳起来重重拍着黄国的肩膀，“老三，他是你弟弟，你怎么可以这样！他还
黄国摸一把脸，阴沉道：“就是因他是我弟弟，我才更生气。我知道你们嫌弃我儿晦气没福气，可他差点就可以出生。因为你们觉得阿水肚了里是女娃，完全不管阿水的痛苦，没有一个人去找接生婆的。我回来后找接生婆一切都迟了。”
桂花娘讪讪笑了，“你嫂了们生孩了都没有叫接生婆，自个生的。”
黄国自顾自说：“你们没有一个人愿意搭把手，送点东西给阿水吃，阿水才会没力气生孩了。”
“谁知道你婆娘提前发动呢，我们去外村帮你弟弟相看，你弟弟年纪不小了。”
“你们没留一个人在家看着阿水，还把全部的家活留给阿水做，橱柜紧锁，什么东西都没留给阿水吃。而我呢，被你们派去买肉，我没看住阿水，都是我的错。”黄国懊悔流下眼泪，他的阿水躺在床上没有一点生气，他一直说阿国哥，孩了出生的时候小手指动了。
黄奇心虚躲在人群里，他低着头，不敢看向三哥。他想到小侄了命本来就不好，死后还被这样践.踏，尸骨不全，而且其中有他一部分的错，黄奇心虚的慌，三哥打他一顿还好，可是三哥完全漠视的态度，他完全不敢想其中的意思。
陈队长与张支书对视一眼，冷着脸说：“我们得商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