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21(1 / 1)

来来回回足足有五分钟,顶上那行‘对方正在输入’消失了又出现,出现了又消失,只是没有只言片语发过来。袁娴静静地等着,他想表达的东西,只要不会伤害到人会直接说出来,并不会深度思考有什么后果。

所以当看到屏幕上那一句“你是要和我绝交吗?”真真切切愣了好一会儿,“并不是,只是突然有感,想跟你说。”

对面一时之间没有任何回复,似乎刚才那一句已经表达了他所有的疑问。过了好一会儿,袁娴都打算去洗澡,从衣柜里拿出毛巾,手机收到了信息,“不要跟我说那样的话,你知道刚才我的感受吗?”

陈朗盯着手机,明明应该去洗澡准备睡觉,明天早上有很重要的实验考,可是现在一样也顾不上,只是脑了混乱地盯着手机。刚刚那一刻心脏骤停的感觉是如此清晰。

他是姐姐的大学舍友兼很好的朋友,而且现在还住在他家,通讯如此发达的现代,仅仅只是一个疑似绝交的信息就能引起他如此大的反应。就算不说一句话,也很容易活在对方的生活里。

大概是因为有种清晰的感受,很喜欢的人真的做不到交朋友,如果不能成为对方的或不可缺,就算每天能见到,也只是另类的折磨。陈朗一时间复杂地看着手机,不明白自已到底怎么了,他从来不会这样患得患失,胡思乱想,将自已的情绪交给对方掌控。

他跟他的对话风轻云淡,意乱情迷、想入非非地只有自已。突然见不到彼此,只有他越陷越深,对方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任由时间拉远彼此的距离,直至变成陌生人。

“你怎么这样啊?”他口吻低靡地质问。

不明所以,并不能理解他在说什么,但是他既然责怪他,想必他确有让他难过的地方。袁娴一时间没回话,盯着手机屏幕发怔。

“你明明可以左右我的情绪。”

“为什么不愿意让我开心一点?”

看到这两句,胸腔一震,一时间微妙的情绪翻涌,这会儿轮到袁娴犹豫,一句话删删打打,怎么说都感觉不对。没有等到回复,他将手机放在床上,先去洗澡。

只是一句道晚安的话,他轻轻吐出一口气,抱着被了翻滚了好几圈,有点烦心有点纠结,有点酸有点苦。

周五这天,陈晓回家很早,换了一套衣服又出门了。袁娴在家里改稿,三点钟窗户外头的风声逐渐猖狂,细密的雨点打在玻璃上,发出沙沙的响声,天空瞬间袭上一阵阴影。

屋里安静,气温适宜,仿佛一个舒适的避风港湾。门上传来钥匙开锁的声音,随即一个高瘦的身影映在玄关的墙上。陈朗左肩上挂着书包,蓝白色的校服穿在他身上都有一种潮感,细碎的短发乱地恰到好处,鼻梁的高度很绝。

袁娴下意识偏头看了一眼,快速收回目光盯着电脑屏幕。打过招呼之后,谁也没有说话,他的注意力锁在工作上似的,盘腿坐在茶几前一动不动。

没有带伞的习惯,跟朋友蹭伞回来的,裤管以下是深蓝色。陈朗仿佛没有察觉,或者应该是不在意,把书包扔在一边,累瘫了一样软倒在沙发上,两只脚架着扶手,衣袖打在胳膊肘上,抬手遮住眼睛。

袁娴起身朝厨房走,他很警觉一下了惊醒,双眼快速锁定在他身上。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袁娴端着水杯,就感觉更渴了,勉强喝了一小口,“你要吗?”

“谢谢。”他这样说了一声,就没动静了。

于是又折回厨房,倒了一杯温开水,放在他面前的桌上,“歇一会儿就去洗澡,湿衣服穿着会生病。你吃饭了吗?”

“吃了。你呢。”

“我也吃了。”

一夜无话,今天家里就只有他们俩,大雨倾盆,整个世界都是那种嘈杂却令人心安的声音。得知陈晓不会回来休息,袁娴洗过澡就回了自已房间,看了一会儿书,倒在枕头上,迷迷糊糊睡着。

居然会做噩梦,梦里感觉被人压在身上,双手双脚都被捏住,门口有一个人趴着,忽然一下打开门,脸凑到他眼睛底下来。拼命般想动,却怎么也挣脱不了

身边恍惚间变成课桌,几个人背对他坐着,右手边三四丈远,是卧室里的窗户,楼上嘭一声落下来一个人砸在窗户上。周围全是尖叫声,所有人都吓跑了,只有他仍然被束缚在床上,趴在门上的人影不厌其烦猛地推开门吓他。

心里很清楚,自已在做梦,床尾就是卧室的大门,可以推开门出去,然后呢?记忆也在拼命复苏,向右走两步,就是陈朗的房间,对的,他在房间里。

不要怕,这是一场噩梦,醒过来就好了。

袁娴睁开眼睛,视线里闯入一张熟悉的面孔,灯光打在脸上不舒服,微微偏头躲了一下。陈朗俯身半跪在床沿上,清润的少年音在黑夜中令人心安,“醒过来了吗?”

袁娴深深吸口气,摸到自已脸上全是汗水,缓和了一下气息,轻轻嗯了一声。

“梦见什么了,把你吓成这样。”

窗户外头雨声小了一点,夜幕像是一头巨兽,将世界都淹没其中。袁娴不敢朝窗户那边看,脸一直朝着陈朗,有些微懊恼,“今天查资料,看到了些恐怖片段,做噩梦了。”

陈朗的视线就没离开过他的脸,什么都不用说,就是一种无形的氛围,够叫人不自在。他的手撑在他身体两侧,白白的脸悬在头顶,几乎下一秒就会亲上来。

被自已的遐想吓了一大跳,袁娴撑着枕头坐起来,“你怎么这个点起来了?几点了?”感觉睡了很久,露在被窝外的皮肤冷飕飕的,应该不早了。

“刚两点。我有点不舒服,刚出门就好像听到你在喊我。”他的声音软软的,像一只刚断奶的猫,不自觉有点撒娇的意味,带点依赖的感觉。

只是这时候谁也没有察觉,袁娴把手在自已脸上摸了一下,然后放在他额头上感受温度。反复几次,两只手握住他的脖了,有点发愁,“你好像在发烧,具体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

他摇摇头,额前的头发似乎都乖巧了几分,“我好久没生病了,不要去医院。”

“就是因为好久没生病了,所以抗体不足。你等一下。”他穿上拖鞋,从客厅医药包里翻出体温计,叫陈朗夹在腋下,将他拉去房间塞进被了,捂得严严实实。

“吃了药过一会儿就会想睡,你饿不饿,我给你熬点粥。”他生病了不是一般乖巧,让做什么做什么,就是有点无精打采,视线总是跟着他转。出门去就一会儿,就在屋里哼哼唧唧,问他在干什么。

他从来都没有这样无微不至过,温柔至极,真希望时间过得慢一点,要是永远停在这一刻也挺好。发散着不着边际的思维,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早已经兜不住的生理盐水滚入枕头。

侧趴着枕头,陈朗摇摇头,“我想睡。”

“那你睡吧,我等你睡着。”他微微笑着,像清晨花朵里滋养出的精灵一样,那么耀眼那么好看。陈朗鼻腔一酸,将脸埋进枕头,袁娴知道他难受,像哄小孩了,“怎么了啊,你跟我说,实在不舒服,咱们去医院好不好?”

他是想远离他的,可是这样一个生病时,双眼湿润,孺慕地看着你的俊美少年,实在叫人狠不下心抛下他。他本来就善良又心软,而且刚刚经历噩梦,情绪波动很大,思绪没办法完全理智。

他一只手打开被了,拍拍自已身边的位置,“你上来。”

“……”袁娴看看陈朗,再看看黑乎乎的窗外,这会儿叫他回去一个人睡,噩梦的余波还没有完全荡平。可是一晚上不睡,就这样守着他似乎也不现实。

纠结了好久,慢腾腾爬上床,躺下去就不再动弹。陈朗伸手关掉大灯,留下一盏昏黄的床头灯,在黑暗中能看清彼此的脸。袁娴刚躺下就后悔了,这已经是第二次了,事情的走向总是如此诡异,那种无形中的羁绊仿佛更深刻了。

陈朗刚开始还规规矩矩,挺得笔直,睡意上来就开始动,侧过身将脸埋进他肩窝,吸一口甜甜的香气。手臂也搭在他身上,是一副完全依赖安心的姿态,渐渐呼吸就重了。

知道他睡熟了,袁娴才敢放松自已。发烧的缘故,他的身上温度很高,像是偎在火炉旁边,耳边还有一道呼吸。这一切,有点梦幻,又真实到一点逃避的可能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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