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故意的是不是？”
不知不觉间说出了心里话。
熊头又重又闷，钟瓷只带了那么一会会就觉得呼吸不顺了，也不知道刚刚江知鱼是怎么带着这么一个玩意儿跑来跑去的。
真是个大傻子。
这个大傻子一定是故意的，知道她是个心软的，就故意让她心疼的。
可心底除了这种情绪以外，似乎还掺杂着别的感觉，闹得心窝酥酥麻麻的痒。
钟瓷随手把熊头放在了长椅上，走到知鱼面前站定了。
暖黄的路灯光线在女生面上镀上一层模糊的金边，勾出深邃的轮廓与精致的五官。
以及看着很软的唇瓣。
知鱼微微偏着头，似乎是没听懂她的意思，正思虑着。
两个人穿的都是平底鞋，站定之后钟瓷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知鱼还比她高上一点。
......令人不爽的身高差。
心头那阵痒意更甚，钟瓷不禁蹙了下眉，上前走了一步，拉近两人间的距离。
她踮起脚，妄图制造一种居高临下睨着的氛围，随后伸出手在知鱼双颊上用力的揉了揉，语气亦放得张扬，“我倒是想多依赖你呀，证考了没啊，快点考证呀知鱼妹妹！”
话里句间还有几分老妈子唠叨的意味。
知鱼：“......”
是她想太多了。
刚刚看着距离拉近，脑海里还莫名划了些旖旎暧昧又光怪陆离的场景。
“那个证一年能考几次啊，今年报名日期过了吗，我印象中是笔试比较难？还是......”
“我已经拿到证了。”钟瓷还在絮叨时，话冷不丁被打断了。
只听知鱼应声娓娓，不疾不徐道：“前几天请了假，就是去参加面试的。”
“这样啊，那……还挺巧的。”钟瓷唇瓣翕动，视线虚虚落在了青石板上，喃喃又道，“拿到证就好了。”
可总觉得过于顺利了。
这回儿的发展完全超出了她认知中的原文内容，而且她隐隐记得经纪人考试里笔试的难度会大很多，而且笔试和面试间隔的时间很长，公司为了保证通过率，都会组织面试培训班，在
笔试成绩出来以后就会统计员工们的考试情况。
而且听着宋雨薇的意思，知鱼是连笔试都没过的主。
可现在知鱼给她的是很游刃有余的感觉，拿不拿证只在她的一瞬间。
“还不回去吗？”思绪飘忽到九霄外时，知鱼已经抱着熊头走到了林荫道入口，遥遥睇着她，“晚上会很冷的。”
“回……不回！”钟瓷猛地才想起自个儿来这的原因，揉了揉眼坐回长椅上，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小声嘀咕，“现在的我肯定很难看。”
电影院里可是嚎足了两个小时，现在只是眨眨眼都觉得酸胀，可想眼睛得有多肿了。
“没关系的。”知鱼应声很轻，似在哄小孩。
钟瓷余光瞥见知鱼走过来，在离她不远的地方蹲了下来，心念知鱼接下来是想过来夸她天生丽质压根不肿吗？
呵，她才不吃这套呢……才怪。
不过一开始还是得假装一下不吃这套才行，钟瓷深深呼吸了一下，开口：
“才不信现在的我能见人呢，我自己都感觉得很肿了，知鱼妹妹就不用再骗——”
在视线落在女生身上时声音戛然而止。
知鱼不知道从哪掏出了个化妆盒，盒里琳琅满目，各式各样的化妆品，从隔离到粉底应有尽有，粗略看过去，光是刷子都有十几把了。
钟瓷：“……”
这好像不是她预想之中的场景？
知鱼左手捏着美妆蛋右手拿着化妆刷，一副淡淡定定的表情，“真的没关系，眼睛肿就肿吧，化一下妆就好了。”
钟瓷咂舌，艰难重复知鱼的话：“……化妆？”
“对啊，没有化妆拯救不了的肿泡眼，”顿了顿，知鱼还补了一句，“是的，哭得确实很肿，现在你的脸确实不太好看。”
钟瓷：“……”
怎么感觉更扎心了。
这是哄一个刚哭完的人该有的态度吗！
不应该亲亲抱抱举高高外加各种夸夸吗！
-
到最后，钟瓷还是乖乖跟着知鱼回去了，亦步亦趋的。
视线不自觉落在知鱼身上那套公仔装上，钟瓷忍不住问：“你哪来的衣服
啊？”
都这个点了店铺肯定都是关了的，想借也没地方借。
“这个？”钟瓷眸底划过些许沉浓的情绪，却又很快调整回来了，应声淡淡，“以前应援时留下来的。”
“应援，给谁啊？”钟瓷的八卦之心被撩起了，“你还追星啊。”
知鱼低低应了声嗯，指尖在熊耳朵处缓缓打着转，没再说什么。
这也是她重生前的事了。
裴皓刚进圈子不久，算是第一次正式的粉丝见面会，但并没什么粉丝来，那时候的她也是不想看到他太失望的表情，就有了那次应援，也是那时候下定决心要捧他成影帝的。
大概就是这种“不想”开的头，渐渐成了禁锢，她所认为的为对方好，对方看来却是束缚他事业规划的绳子，到最后闹得鸡飞狗跳，难以收场。
而这世虽然已经决定不再插手，而事实也证明即便没有她，该是影帝的还会是影帝的，可知鱼偶尔还是会涌起一阵烦躁的情绪，想不通自己是那些行为做过了。
如果再捧人，会不会又落得上一世那样的结果？
想到这里时，手指不自觉的攥住了熊耳朵。
“诶，谁啊，瞧你这表情不会是个糊糊吧，好吧，娱乐圈的确不太好混……首先得有颗强大的心脏，耐得住寂寞，听得起谩骂，”钟瓷自顾自打开了话匣子，快步绕到知鱼前面。
知鱼表情难得拢了层怅惘。
钟瓷心间一动，忍不住抬手在她鼻子间轻轻悄悄刮了一下，舒了口气，“是谁啊，虽然我现在混的也不咋地，但应该也比刚混圈的好？如果有能用到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钟瓷说这句时，语气却又软了下来，似乎还掺杂了几分安抚和热切。
“知道啦，以后会告诉你。”心头涌上一阵暖，那阵烦躁也被钟瓷的话按下了。
“不过那个人是哪条路线啊，选秀？演员？歌手？”两人边聊着边走进楼道里，钟瓷余光瞥见物业小姐正垂着头打盹，下意识揪住了熊爪，声音和步子瞬间放轻了。
随后钟瓷凑到知鱼耳侧小声道：“正好她睡着了，你掩护我，我不想我这丑样子被喜欢我的
人看到。”
瞧着女人小心翼翼的动作，知鱼忍俊不禁，轻轻点了点头。
直至到了电梯，门关上以后，钟瓷才长长舒了口气，捂着胸口，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幸好没被看到。”
说话间就已经转身对着电梯镜子开始观察自己，眯起一只眼进倾身凑到镜前端详了会儿，又满意地点了点头，“嗯，化妆技术很不错。”
知鱼看着钟瓷短短一分钟内变了三种表情，暗叹这人是真的有当一名戏精的潜质，变脸比翻书还快。
“来，继续讲讲你那个人，我给他分析一下吧。”钟瓷声线压得沉，面上又换上了一副老司机般的深沉脸，许是增加真实感，还抬手托了下不存在的眼镜。
知鱼废了好大劲才憋住笑，怕笑出声后某人又该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先不说他了，你呢，你不也因为一些评论就不高兴了么。”知鱼斟酌了下，开口。
闻言钟瓷唇角笑容渐渐敛住了，低低吐出两个字：“是啊。”
电梯数字缓慢往上跳动着，电梯间里兀然就安静下来了。
“没关系，只需要那两个小时，我就能戒掉情绪了。”电梯门缓缓打开时，钟瓷边走边低淡道，“我控制不了自己的低气压，但我会学着和自己的情绪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