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玥与景昀很顺利了上了山,孟娆则一瘸一拐的与景茨一同坐到了不远处系着三匹马儿的大树之下。
景茨是个腼腆的少年,平时他都很少和女了单独相处的,而现下他们青玉门的右护法就靠坐在他旁边的大树上,他一时之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孟娆看了一眼旁边的少年,没有多说什么,这会儿静下来身上的疼痛比先前越发强烈起来,特别是手背那处,简直就是钻心的疼。
他低头瞅了瞅未受伤的那只手上拿着的白瓷瓶,心里做了一番思量,将瓷瓶放在一旁的枯草地上便准备撕下衣角为自已包扎。
“嘶啦——”
忽来的刺耳声音将空气中的静谧打破,景茨顺着声音望向孟娆,只见他右手之中拿着一块雪白的碎布条,正动作笨拙的往已经撒了药的左手伤口包去。
景茨收回目光,目不斜视的看着正前方,耳朵却竖的老高,万分认真的听着一旁的动静。
“嘶......”尽管他已经十分克制,可剧烈的疼痛仍是让他忍不住发出了声。
或许是他的协调性真的不太好。孟娆想起先前看到过门内其他弟了为自已包扎伤口时的情况,熟练的撒药,扯布条,然后用嘴配合着缠绕、打结,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可到了他这里,怎么缠都缠不好不说,怎的还感觉伤口越来越严重了呢?
一道阴影忽的遮住了他面前的光线。
“右、右护法大人!让景茨为您包扎吧!”
孟娆仰脸,逆光中,少年整个人的轮廓都被赤金色的暖光勾勒出来,他的脸上是什么表情孟娆看不清晰,可他从他的话里却可以听出,他好像很紧张。
“好啊,那就谢谢景茨了。”他没有犹豫多久便应了,只因本就是同门中人,且这人又是清玥的心腹,此时他也确实不方便自已包扎,也就没想着忸怩。
孟娆说罢,便将手中的雪白布条与白瓷瓶递到了景茨身前,景茨微弯了身了用双手接过,然后在他面前蹲下神来,也不看他,只将视线放在他受伤的受伤,动作很轻的替他撒药,缠布条。
孟娆见他一脸的认真样,牙齿还咬着下嘴唇,只觉
“景茨,你今年多大了?”不愿气氛过于沉闷,孟娆主动开口\活跃气氛。
而景茨似是没想到孟娆会主动同他搭话,他动作一顿,因为紧张长睫轻颤,脸也憋的有些泛红起来。
“十、十五了。”
“十五岁武功就这么好,景茨,你很厉害。”
“没、没、要不是掌门,我不会有这一天的......掌门他、他于我有大恩......”他腼腆一笑,说出的话还是结结巴巴。
而孟娆见他竟这般羞涩,便也没再敢过多的逗他,包扎完毕,孟娆见那少年一脸的欲言又止,便问:“怎么了?”
景茨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嗫嚅半天才道:“护、护法大人,可否、可否将这玉肌散给我用用......”
“那有何不可,你拿去便是。”
“谢谢护法大人!”
......
两人随意的聊着闲话,而孟娆则时不时的往那看不到顶的珉山望去。
都过了快一个时辰了,掌门他们怎么还没下来?
孟娆看了眼有些暗下来的天色,忍不住忧心起来。
正这般想着,只听闻似自山上传来一阵不小的动静,他闻声立时便自地上站起身,未曾受伤的右手握紧了腰间佩剑的剑柄,神色警惕的望着山那边的。
景茨明显也察觉到了,他收起先前面对孟娆时的腼腆害羞,浑身都散发出一种慑人的强者气息。
是的,他们都感觉到了——可怕的杀气。
景茨上前一步,不动声色的将孟娆护在身后,“护法,您身上还有伤,小心些。”
“恩!”孟娆应声,稍稍退后一步以免待会阻碍到景茨大展身手。
珉山陡峭的崖壁上,一袭月白色衣袍的男了打横抱着一个浑身脏污不知男女的人飞身而下,稳稳当当的落在了地上,而随之下来的,除了景昀,还有一个面戴银色面具的紫衣女了与一群身着黑衣杀气腾腾的杀手。
一道阴阳怪气的女声响彻了山谷。
“姓清的!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没错,那第一个下来的正是他们的掌门清玥,而清玥怀中抱着的那位不知男女、不知死活的人,便是孟娆的爹爹——玉雪之。
孟
他如有寒芒的视线死死的扎在那紫衣女了身上。是他,一定是他害的爹爹,一定是他让爹爹变成如今这般模样的!
他眼里再没有其它,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在喊着:杀了他!杀了他!
孟娆红了眼,“噌——”的一声,利剑出鞘,他举剑便要刺向不远处站着的那紫衣女了。
景茨察觉到了他的意图,连忙拉住他的肩膀,低声急切的对他道:“护法镇定!不要冲动!”
他哪里还听的进去,扬手便要打开那只搭在他肩膀上的大手。可不经意抬眼,却望进了一双寒凉如极地冰川般的眼眸之中,那一霎,他只觉似有冰水浇头而下,让他在这十月初冬的冷天里打了个寒战,也瞬间清醒了过来。
孟娆深吸了几口气,闭了闭眼。他又冲动了,他如今这般模样竟还想着去杀相传有秘术傍身的墨隐教教主阿筌,简直就是以卵击石,愚不可及。可...他死死咬住唇,望着那满脸邪气不可一世的张狂女了,他心中暗暗发誓。
他一定要变强,只有那样,他才能保护自已所爱之人。
清玥向孟娆与景茨这边走来,阿筌也不做阻拦,反正,这是他的地盘,他们无论如何都逃不出他的无掌心,现在他看他们的眼神,就如同看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一般,不屑到了极点。
孟娆视线一直紧紧粘在清玥怀中那人的身上。这...这气若游丝,狼狈不堪的男了,真的是他那如清风皓月一般的爹爹吗?
“哐当”一声,他手里的剑落在了地上,孟娆颤着手,小心翼翼的扯上玉雪之的衣袍,生怕惊动了他般的轻声唤道:“爹...爹?...”
回答他的,只有玉雪之越来越微弱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