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文明(1 / 1)

“还有十分钟了……”

死寂的房间里只剩倒计时‘滴答’作响,有人牙齿打颤说了这么一句。

“柜子到底在哪里?”

这是一间无门无窗的封闭密室,只中央摆了六把椅子,对应六个人。

站着坐着的都有。

还有个椅子不坐专蹲地板的青年,胳膊搭在曲着的长腿上,低垂着脸像是睡着了。

正对青年的墙上挂了一副瀑布油画图,画幅很长,从房这次的客人是不又第一个就是我?”

“我他娘的哪知道。”平头不耐烦的站起来走了两圈,略微有些斜白的眼睛眯缝着,“你去问蹲地上睡觉的那个傻子,妈的总能遇到

这种水场次的混子!”

蹲地上的混子一语不发,听完这话才惺忪转醒似的,略微活动了一下发麻的脚站了起来。

房间只一盏功率不高的氛围灯,勉强覆盖六把椅子的区域,方才这青年脸掩在暗处看不清五官,迈着长腿走到灯下时才显出了清傲俊俏的模样,秀鼻薄唇,只是脸色始终绷着,显得十分疏离。

青年就近找了把空椅子坐下,胳膊搭在椅背上回身看起了题目。

【题干:天真烂漫、善解人意等所有美好的词汇都可以用在形容八岁的黛莉身上。

世界仁慈悲悯,让她在爱与被爱中成长为一个热情好客的小可爱。

一向重男轻女的奶奶对她疼爱有加,爸爸妈妈把她当做掌上明珠,叔叔也很喜欢她,就连内向的哥哥都很爱粘着她……

黛莉的生日还有四天就要到了,她打算邀请四个人参加她的生日派对。

每晚,黛莉都会邀请其中一位客人到她的房间商量派对的事情,爱记录的黛莉会提前五分钟把要邀请的客人信息写进日记里。

今晚,你会是那位幸运的客人吗?】

【要求:尽你所能让黛莉开心吧!】

“不可离开房间”、“邀请客人到房间”……

神特么善解人意的小可爱。

约莫二十分钟前,陆织在一局狼人杀中被猎人开枪杀死,气极一拍桌子从椅子上弹了起来,骂了句脏再坐下去的时候,就一屁股摔进了这里。

尾椎骨不知碎了没,随便一动都是扯着筋的疼,只是绷着脸都是好的……

他忍着面部扭曲继续看下去,题目下有三小行细则提示。

【提示1:黛莉耐心不足,最不擅长找人,顽皮的客人如果想要拒绝黛莉的邀请,可以选择躲在柜子里哦。】

【提示2:柜子每次只能容纳一人】

【提示3:同一位客人最多只能进一次柜子】

房间不大,环顾四周,别说是柜子,连张桌子都没有。

难道要把椅子拆了现做个柜子不成?

陆织冷着脸,低头食指弹了弹进来时凭空出现在手里的角色卡。

正面黑底红字四方卡牌,陆织

有一把撕了的冲动。

上面只有两个字。

【妈妈】

这天杀游戏绝对在针对他。

角色卡未作保密,在刚才的十分钟里,几人互通了角色。

四十来岁样子的平头是叔叔,小眼镜是爸爸,一个穿着白裙子留着及腰红发小姑娘是姐姐,格子衫是哥哥,还有一个中年模样的女人拿到的是奶奶。

每个人都对应自己看起来十分符合的人设。

只有陆织是……妈妈……

“你是第一次吧?”

座位紧挨陆织左侧的格子衫忽然偏头凑过来。

陆织转头。

格子衫指了指陆织手上的卡片背面:“登陆者等级,哦也叫玩家等级,只有没有积分的玩家才会是0,当然如果被扣光了也会掉到0,不过看起来你不像是会被扣光积分的人。”

格子衫是2级。

这是一张样式极简单的黑色卡片,正面角色信息,背面光秃秃一个白色‘0’字,如果没有上面反复闪烁的小亮点,会当做是普通的纸质卡片也说不定。

卡片轻轻薄薄,却格外刚硬,无论怎么掰折都是纹丝不动,看着质量不错却有些掉色,这一折还滑了陆织一指肚的墨点子。

陆织还有点强迫症,他皱着眉头用力搓了两下,那墨迹很顽固的丝毫未浅,见格子衫仍然笑眯眯盯着他,陆织便抬头笑了下:“承你吉言。”

“我只有这一张飞客币了,如果淘汰就什么都没了……我不能淘汰……我不能……”小眼镜瘫在座位上两眼空空,喃喃自语。

“淘汰会怎么样?”陆织忽然问。

“会回家。”

“……”

“你刚来,还不知道。地球,最多还有四年——”格子衫曲起拇指夸张比了下,“就要末日了。”

“……”

“我一开始也不信,但这游戏不是你自己走进来的吧,能凭空把一个——不对,”格子衫抬着下巴指了一圈,“把这么多大活人瞬间拉到一个空间里,看起来不像是随便谁都能做到的小打小闹吧。”

说到此处,格子衫谨慎的回头瞄了眼显示屏,压低了嗓音道:“我们都跟他们叫‘文明

’。”

“文明?”陆织对这个词语很感兴趣。

听起来不像是个人。

不过确实干的也不是人事。

“不知道从谁那里先传出来的,我们给这个游戏叫做——‘文明施予地球的怜悯’。”

格子衫手指点了点自己的手卡,说:“这个游戏叫‘二十一日’,规则就是在二十一日内集齐亚、欧、美、非四块晶石解锁最终关,通关后才能拿到通往新世界的门票。”

格子衫脸色极其认真:“说句不自谦的话,进入游戏的都是现实世界中的精英翘楚,其中不乏天文物理和国际外星文明组织研究人员,大家通过各自的信息组合才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这个游戏属性温和,没有非生即死那么激烈。但是——”格子衫定了定,“地球要末日了,回去都得死。”

不知是不是陆织目光过于轻淡的缘故,他看起来似乎并没有把这个说法放在心上。

“是真的。”斜对面坐着的,只交换角色信息时说了一句话的中年女人开口说:“我是华夏大学物理学教授,其实在一年前,项目合作的国际航天航空局根据行星轨迹勘测就预测到了这件事,只是事关紧要,在未百分百确定的情况下为了避免恐慌,才没有向公众公布信息。”

楚门的世界?还是什么财阀组织恶趣味的人类观察游戏?

陆织默默审视着说话的几人。

“跟他费个什么劲,不信就自己主动淘汰了回家去!”平头不耐烦地吼了一声。

这一嗓子把跌躺在椅子上犯癔症的小眼镜吼醒了,他一个激灵坐起来,不可避免的又瞧见了倒计时。

还剩下三分钟。

“死了……这下真要死了……”小眼镜鼻涕淌到下巴上,一脸等死相。

其余四人虽没有自称霉运当头的小眼镜看起来这么绝望,但各个也都是肉眼可见的忐忑。

因为什么?

因为这坑爹的小女孩第一天日记是这样写的:

【路好远,好累。

不想写日记,直接去。】

陆织也累,这一屋子的男女老少都很累。

这小孩不守套路,这坑爹游戏不讲

武德……

无门无柜,毫无线索。

陆织绕着房间走了一圈,还是空。

这房间除了明面上的线索,其余连根毛都没有。

他的目光再次望向对面墙壁上挂着的那副油画上。

色调幽暗的山林瀑布,混着湖碧色的水流自上而下倾泻,一直到画面的腰部都还是正常的水流形态。

再往下的部分被昏暗的光线遮掩不明。

加上几人只盯着题目去看,没人在意和题目完全无关、只作为装饰品存在的画里会有什么端倪。

画面的底部成为了“视线盲区”。

但蹲在地上坐了一会儿的陆织却是抬眼就注意到了这里。

游戏世界里,没有东西的存在是毫无意义的。

“游戏的规则是什么?”陆织忽然问格子衫。

“不能出了副本的区域。”

“我是说,‘二十一日’,这个游戏的共性规则是什么?”

格子衫像是被难住了,思考了片刻才回:“没有固定规则,如果有什么共性的话,那就是——都听上帝的。”

“我们称这个游戏的设计者叫做上帝。”格子衫又补充了一句。

最后五秒,倒计时的声音似乎成倍放大起来。

00:05

每过一秒,几人的心肝脾肺抖得就更厉害一度。

00:04

除了还在盯着题目看的陆织,剩余五人目光齐齐盯着自己的卡牌。

00:03

这房间连门都没有,小女孩怎么进来邀请人到她的房间?

00:02

陆织站起来用手指触了下只有着黑底白字的显示屏。

显示屏被分为两半,一半是题目和倒计时,一半是小女孩的日记。

难道这其实是个可以开的门?

00:00——

“是我……”

带着颤抖哭腔的娇泣从陆织右侧响起。

白裙女孩抬起手。

卡牌上代表着游戏开启的绿点已经熄灭。

这时,一道罄石撞玉的声音空谷而出——

“你好。白忍。”

原本写着日记的一侧屏幕,所有字体豁然消失。

一张强光下显得有

些苍白的小尖脸从画面中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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