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心机皇子(17)(1 / 1)

夜色如水,明灯数盏如星子点燃了天空,京都的繁华从未停滞。

临渊楼中烛火通明,舞女们用柔软的腰肢表演着一出又一出的精心排练的曲目,丝竹之声缠绕于耳。推杯换盏间传膳的奴仆络绎不绝,稍有些温凉的菜品便会被撤下,换上热腾的。

这时,舞台中央的大曲已经进行至高潮的“破”,中序的舞女缓缓撤下,表演剑舞莲心曲的女子手持未开锋的短剑上场。踏着鼓点的舞步逐渐加快,不似一般剑舞的缓慢典雅而使得人眼前一亮,不禁停杯投箸来观赏。

当乐曲逐渐达到顶峰时,舞女随之成阵摆出莲花之状,一名面带白纱的女子双手持剑立于中心的剑尖之上。鼓锤重重砸下,发出直击心间的声响,曲音由此更加激烈。

眼见自家三妹顺利从浦州回来,太子顾瀚海便特地出钱在临渊楼包场为其接风洗尘,也算的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了。可无论眼前有多何等热闹,顾烟岚却是垂眸不语,只专注于眼前桌上的菜品,以至于坐在她身侧不远处的顾瀚海不难察觉到对方的心不在焉。

顾烟岚端丽的面容上满是踌躇不决,全然不见昔日的神采。但也未等心中措辞许久的太子出言询问,她倒是迟疑片刻后便率先开口,说道:

“兄长,我心悦祁清然。”

“她可知你是女子?”

“清然前些阵子只单认识烟岚,也只单认识三皇子。”

饶是顾瀚海也觉得额角的青筋突突冒起,这意思便是祁清然先前不知顾烟岚与顾瀚墨为同一人,前几日才识破了这双重身份。怪不得自浦州归来后,顾烟岚总是一副神不守舍的模样,定是发生了意料之外的变化导致了她暴露了身份。

一瞬之间,顾瀚海像是抓到了一条线索将先前诸多疑惑串联起来。他之前还在疑惑顾烟岚对于祁王府的优待有些过火,那些开出去的报酬与祁王府所能带来的显然是不对等的,但现在一切也都算说得通了。

惊讶之余,太子殿下还是迅速回神,意识到了首要的事情是去解决妹妹的苦恼。虽然对这方面并没有太多经验,但他还是斟酌再三后谨慎问道:

祁郡主知道后对你态度如何了?”

“避如蛇蝎。”顾烟岚挥手让那些舞女等闲杂人等先行撤退,给她和顾瀚海留下一份清静以便交谈。虽仍是苦恼的模样,但她却又深信不疑的添上了一句,道:“但清然同样心悦于我。”

毕竟系统提示上,祁清然那明晃晃的90好感度在那里摆着呢,顾烟岚有的是底气自信。

不知为莫名何品出了些许炫耀意味的太子只得轻咳两声,只当是他多想了,看来三妹的问题许是不需要他出谋划策了。但对方既然主动挑起话头,应该是有其他的事情有求于他了。

“三妹需要兄长做些什么呢?”

“算算日子,计划也要收网了。到时候兄长自有机会见到清然,希望兄长多替我帮衬几句了。”

“无须特地嘱咐,兄长自然也会助你。”

二人都不是嗜酒之人,便以茶代酒敬茶一杯了,无需多言,彼此默契的相视一笑。早已是多年的情谊,不需要更多的话语,兄妹两人便是心意相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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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楼是京城有名的茶楼,名字取自“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常年都是应季的上好的新鲜茶叶,诸多茶点同样是相当考究精致,因此光顾的客人多数非富即贵。

眼前七月时节正是一批新茶上市的好适合,危楼也拿出了特地炮制的“青桔茶”,其茶清甜回甘,余味爽适,颇受京城贵女推崇。

前几日太子还特意嘱咐左丞相何修远要和祁王府多走动些,而何修远之女何语薇向来欣赏祁清然行事作风,自然是主动请缨领命,趁机递了帖子邀请刚回京城没多久的祁清然,同来危楼品茶。

“数月未见,祁郡主倒真是出落的愈发明艳动人了,让我看了也是心中有些嫉妒了。”

何语薇对于款款落座的祁清然也不吝啬赞美之词,半开玩笑半打趣其对方来。比起年前临渊楼外擦肩一见时,眼下的顾烟岚已褪下了少女的稚嫩,雌雄莫辨的美艳脸庞可以说有些过于消瘦苍白了,但却更衬得那双墨色凤眸的凌厉,目光流转见便是风情万种了。

而向来钟爱

热烈红色的祁清然竟然破天荒的换上了一身紫色云锻金线白蝶对襟外裳,淡青色云烟罗裙,更衬得出那周身的奢华气质。只是一眼望去,就叫人再难移开视线。

“语薇客气了,我应先谢过你才是,这危楼的茶汤一般人可是尝不到。”

“宝刀配英雄,这好茶自然是配美人了。”

因为不想一个人呆在王府中,祁清然才回了何语薇的请帖出来散心。她轻啜着杯中的青桔茶,耐心地有一搭没一搭的与对方寒暄客套着。

气氛融洽时,危楼外却突然传来阵阵打骂声,即便是车水马龙的热闹街道中也显得格外突出。何语薇不留痕迹皱眉后,叫人喊来一个跑堂小二来雅间询问情况

“小二,外面何事如此喧闹?”

“回姑娘,是有个小乞儿想到这里讨口水喝,”

祁清然见状便起身走到窗口附近,微微附身向外看去,情况与小二说的没什么差别。下面大堂打杂的人已经拿着扫帚将乞丐赶跑了。何语薇也让丫鬟给了小二一点碎银子后便将人打发走了,借着这个话头重新与祁清然闲聊起来。

“这倒是也稀奇了,这乞儿难道不知道危楼是什么地方......”

“衣裳看上去不像是京城附近的人,倒像是别的地方来的。”

“难道流民已经走到了京城了吗,怪不得家父总说今年多少有些不好过。”何语薇虽然是在独立雅间内,但仍然是有意压低着声音向祁清然透露了一点消息。“除了浦州,其他地方受了这次水灾影响同样是不太景气。看来这次那两位真的要翻不了身了。”

那两位?

看对方的语气,应该是指去赈灾的二皇子顾瀚宸和三皇子顾瀚墨了。听到有关那人的事情,祁清然不由自主的神色凝重起来,带着一份本人也未曾察觉到的焦急,询问道:“这话我不解其意,语薇可否细解?”

何语薇见状也没有卖关子,仍是低声将自己所知粗略的全部告诉了祁清然。原来此次水灾中浦州首当其冲受响最大,其他地方亦是遭受了些损失,但也只是稍加拨款赈灾便可解决的程度。

谁能料到二皇子为了追求

一个漂亮政绩讨皇帝欢心,以相当严苛的态度督促手底下的工部户部全力修缮河堤,疏通水渠。原本是六部中油水最大的工部户部,一下子不仅一个子捞不到还要去劳神劳力。那些老奸巨猾的地方官员自然就选择了阳奉阴违的去糊弄交代下来的事情,毕竟自己能捞到银子才是最实在的事情。

于是就在二皇子自以为事情结束,前脚联合其他官员给自己写好满纸赞扬的奏折递给了皇帝,后脚就有加急快报传来说二皇子负责监修的河堤堤坝因为已经崩毁,造成的烂摊子甚至比赈灾之前还要严重,诸如材料偷工减料,工人工钱被人吞走,甚至其他地方赈灾的粮食也被克扣了。

可以说这一把巴掌不仅拍在二皇子一派的脸上,更是拍在了皇帝的脸上。

原本高高兴兴地回京准备领赏的二皇子直接被恼火至极的皇帝下令闭门思过,拿走了他手上的大部分权利。而想要分一杯羹的三皇子顾瀚墨受到牵连,被气头上的皇帝直接拿走了封号和封地,同样闭门思过。

“说到底,那位还是偏爱......”何语薇用手做了一个二的手势后又端起茶杯,饮茶一口润润嗓子才又惋惜道“说是受牵连挨罚,其实就是被推出来顶罪了。正当弱冠之年连封地都丢了,这是彻底翻不了身了。”

听着何语薇啧啧称奇的感叹,祁清然却是惊讶的不得不用低头饮茶以作掩饰。自从浦州回来后,祁清然未曾踏出一步,全然不知这京城之中的风云变幻。

顾瀚墨,不,顾烟岚怎么会到了这种山穷水尽的地步?

前世对方可是步步为营,一路平步青云的登上了那九五之尊的位子,甚至可以说是顺风顺水未曾经历过如同今生这般挫折。以顾烟岚的心计手段绝不可能是夺嫡失败以至于此,唯一的可能就是......

她是故意的。祁清然很快便得出了结论,这是显而易见的答案,但她却一直不愿意相信罢了。

前世那个站在牢房门外低头俯视着她,眼中没有一丝温情的人,今生那个觉礼寺初见便让她念念不忘的人,那个在雾潭便与她相吻,眸中灿灿的人,那个宁愿暴露

身份也不愿她有些许危险的人......

祁清然此时才迟钝的发现,她脑中早已都是那个披着端庄良家皮的心机女人,以至于前世对“顾瀚墨”那些刻骨铭心的恨与怒都被慢慢替代,变成了一只不知何时闯入她心见的狡猾狐妖。

该死,她祁清然又在同一个人身上跌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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