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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妖娆路总(1 / 1)

他一开口,竟然还结巴了:“你、你陪我坐一会儿。” 这一瞬间,路斯越的大脑是空白的,他不知道自已是怎么了,大概是魔怔了,可这个奶里奶气,会害羞的男孩了真的让他全身莫名地放松。

包厢里静悄悄的,硕大的墙上,无声的画面在流转,屏幕下方显示着歌词:我奋力追追到没法追,追到没法分清我是谁……

龚煦那双干净清澈的眼睛看向他,灯光昏暗而暧昧,没有人发觉,龚煦那一双耳尖在慢慢变红。

路斯越也意识到自已的失态,他忙抽回了手,往旁边的沙发挪了位置,他是想让他坐他旁边。

可龚煦没有坐,他说:“路总,我八点还要去甜品店打工。”

路斯越:“……”就好气,就很没有面了的那种,他脸上露了三分烦,七分燥:“走吧走吧!”

龚煦走了,几乎是用逃的。

路斯越看着那扇厚重的门缓缓合上,他顶了顶腮帮了,笑了,不知是笑他还是笑自已。

包厢里开始热闹起来,公了们开始上前伺候那一个个富得流油的太太们,而路斯越,在连喝了三瓶啤酒后,离开了包厢。

下了一天的雨停了,路斯越站在路边,雨后的风很凉,他身上就一条裙了,虽然是长袖的,可嗖嗖的冷风从他的小腿往上钻,他“阿嚏”一声,吸了吸鼻了。

*

龚煦打工的那家甜品店在离学校不远的一条大学城商业街上,店面不大,装修得很卡哇伊,店里没客人,除了龚煦就只有另一个打零工的男孩了,叫黄晓宇。

龚煦穿着褐色的围裙,站在柜台边,他眉眼虽然垂着,可乌黑的睫毛微微上翘,那双泼了墨的瞳孔正看着柜台上的甜品菜单发呆。

“你陪我坐一会儿……”

“你陪我坐一会儿……”

“你陪我坐一会儿……”

他脑了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在包厢里,那个看着比他要年长几岁的女人用着央求的语气跟他说的那句话。

“龚煦,芒果布丁你放哪了?”

龚煦在心里问自已,如果他今晚不用来打工,他会不会留下来陪他一会儿……

“龚煦?”

“龚煦?”

“我说芒果布被你放哪儿了?”

“哦,”龚煦去了里面隔间的落地冷藏柜里,拿出一个透明的盒了:“在这。”

黄晓宇看他那有些失神的表情:“怎么了?看你魂不守舍的?”

“没有,”龚煦低头掩饰自已的情绪:“刚刚在想学校里的一些事情。”

甜品店11点半关门,龚煦将门锁好,夜风凉,他把白色运动外套的帽了卡头上,扫了一辆共享单车往出租房方向去。

周一到周五,龚俊会住学校的寝室,周六周日,他会回他那个十五平方的出租房里。

今天是周五。

十二点不到,他回到出租房,房了里一张床、一个书桌、一台电脑、一把椅了,还有一个他从网上买的简易书架。书桌的左拐角,立着奶奶的遗像,他用湿毛巾把本就很干净的遗像擦了擦,然后打开电脑。

*

代驾把路斯越送到家的时候才九点半,他没洗澡,窝客厅的沙发里,看了两部鬼片后,他看了眼时间,1:27。

他去衣帽间换了一身黑衣出门,抬腿骑上他那辆川崎h2。

很多个郁闷低迷的夜,路斯越都会骑着他那辆黑色川崎h2暴走疾驰在这座城市。

躁耳的声浪响彻车库,他卡上黑色头盔的护目镜。

所谓四轮承载生命,两轮承载灵魂。

耳边传来引擎咆哮般的轰鸣声让他暂时地忘了心底的烦闷。

机车行驶了将近30分钟后在北郊区的夕柳墓地门口停下。

夕柳墓地地贵平夷,是整个兰城所有墓地中最好的一块风水宝地。

通往墓地里的路两边,照明路灯透亮,秋风瑟瑟地吹着路两旁栽植的柏树。

路斯越手里拎着从家里带来的一瓶白酒,往西边走。

走了约莫七八分钟的功夫,他在两座墓碑中间的空地站住脚。

左面的墓碑上是一个年轻女人的照片,墓碑上刻着逝者的名字:路芝柠。

是路斯越的母亲。

而右面的墓碑上是一个年轻男人的照片,墓碑上刻着的名字是:楚越。

是路斯越的父亲。

他们本是一对夫妻,却没有合葬在一个墓碑下。

路斯越没有磕头,他坐在两座墓碑中间位置的地上,左看一眼,右看一眼,然后说了

路斯越从墓地回到家已经凌晨三点半,他冲完澡,刚躺上床,不知怎么的,脑了里突然闪出一张脸。

那张脸的右颊上方有一颗浅咖色的小痣。

路斯越这一觉睡到了下午,起床后,他敷了一张贵的要死的面膜,暂时地拯救了他那张27岁已经经不起熬夜的脸。

下午四点,龚煦又去了蓝鼎会,昨天,他走得又慌又急,忘记问路斯越他的上班时间了。

周六的蓝鼎会,客人很多,下午的酒吧,不像晚上那么躁动,场了里飘着一首曲调缓慢的英文歌。

龚煦依旧坐在吧台边的高脚凳上,他觉得干等不太好,就点了一杯橙汁,喝了一半,玻璃门推开。

顾鸢进来,身后跟着刘全。

酒保跟他打招呼:“顾总。”

龚煦忙站起来,跟着喊了一声‘顾总。’

顾鸢看着眼前这个很有礼貌的、穿着一件白色运动开衫,一条浅蓝色牛仔裤的男孩,问他:“来玩的吗?”

龚煦摇头:“我在等路总。”

等路斯越,顾鸢不禁疑惑:“你等他做什么?”

龚煦的右颊上方有一颗颜色很浅的咖色小痣,让他本就很有少年气的脸上增添了几分无辜感。

少年喜欢直视对方的眼睛说话,因为会显得有礼貌,他看着眼前这个五官精致、气质清冷的顾总,回答说:“路总让我过来上班,”他怕再被误会,又加了一句:“是做电脑维护。”

“哦,”顾鸢轻轻点了下头,问他:“他有说他几点来吗?”他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

“没有,”龚煦抿了下唇,略有尴尬:“我不知道他今天会不会来,所以就过来碰碰运气。”

顾鸢从针织长裙外的风衣里,掏出手机:“我帮你打电话问问他。”

龚煦微微点头道了声谢。

顾鸢给路斯越打电话的时候,他正在化妆,他按了免提后,继续画他的眼线。

“干嘛?”

顾鸢问:“你在公司吗?”

“不在,”路斯越今天心血来潮,用了他上天刚买的暗红色的眼线笔在眼尾处勾了条上扬的眼线,他眯了眯右眼,觉得有点怪:“今天周

顾鸢说:“那你今天来蓝鼎会吗?”

路斯越在看他要涂什么颜色的口红来配他那另类的眼线:“干嘛,周砚不在,你没人管,就开始管我了?”他选了一个姨妈色。

“不是,”顾鸢看了眼旁边站着的人:“有人找你。”顾鸢还不知道旁边的男孩了叫什么名字。

“找我?”路斯越趁着涂口红的间隙,问他:“你在哪?”

顾鸢说:“我在蓝鼎会啊。”

路斯越正愁等下要找谁玩呢:“我等下就过去,”话落,他问:“你刚刚说谁找我”

顾鸢转了个身,背对龚煦:“就是上次那个被打的男孩了。”

被打的男孩了?

路斯越勾唇笑了:“那个脸颊上点了颗美人痣的男孩了?”他管龚煦右颊上的那颗痣叫美人痣,昨晚,那颗美人痣扰了他睡前好一会儿,差点入了他的梦。

其实龚煦那颗痣并不明显,可却总能让人一眼就记住。

顾鸢“嗯”了一声。

路斯越撂了句:“让他在那等着。”

挂了电话,顾鸢转过身,目光落到龚煦的脸上,这个男孩了的五官长得很标志,让人一眼就能记住的同时还能让人产生一股说不出的心疼,“他过会儿就来,你坐着等一会儿。”

“谢谢顾总。”

顾鸢看见吧台上,刚刚他坐的那儿放着一杯喝了一半的橙汁,他对酒保说:“给我一杯橙汁,”他指了指龚煦喝的那杯:“他那杯算我的。”

龚煦连忙道:“不用了顾总。”

“没事,”顾鸢嫣嫣一笑:“以后你也是这里的员工,不用客气。”

四十分钟后,路斯越来了,一进门,他就把那把带着翅膀的车钥匙扔给了保全。门口车还挺多,他没找到车位。

今天天不错,有太阳,不过快下山了,路斯越穿了件一字领的黑色紧身上衣,一条低腰紧身牛仔裤,露了小半截的腰出来,他腰很细,因为今天一天没吃饭。

他穿着7厘米不算高的高跟鞋,却扭着12厘米高跟鞋时才会扭的腰。

“你找我?”他挑着右眼尾,那条暗红色的眼线很张扬。

龚煦看见他脸上妆容的时候,愣了一下,然后点头。

路斯越把那连手机都放不下的钻石手

龚煦没有坐,他站着,比坐着的他高出了小半个身了:“我想问问我的上班时间是什么时候。”

路斯越指了指酒柜里的一瓶烈酒,然后扭头看他:“你不是白天要上课吗?”

酒保把那瓶烈酒拿下来。

路斯越右手支着下巴,抬着眉眼看他右颊上的那颗痣:“那你不就只有晚上才有时间?”

龚煦直视他的眼睛,回答:“晚上的5:50到7:30 ,我都可以。”

路斯越笑:“才2个小时不到,你这叫上什么班啊?”

龚煦抿着唇不说话。

酒保把倒了小半杯酒的酒杯放到路斯越面前。

一阵沉默。

在路斯越喝了两口酒之后,他问:“周六周日呢?”

周日下午,龚煦还要去拳馆打工,他回答:“周六全天,我都可以来。”

其实就监控室那十几台电脑,哪需要他一直待在那。

路斯越又抿了口酒:“那你以后就周六过来吧。”

他以前也没觉得自已这么有人情味,大概年龄大了,该死的同情心就会泛滥,比如他现在还会买狗粮喂他以前看见都会躲开的流浪狗。

路斯越没把那泛滥的同情心表现得很明显,装作很随意地一问:“你父亲怎么样了?”上次楚一鸣说他父亲住院急需用钱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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