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不轨(1 / 1)

冷风透进来,温宁梦中瑟缩了一下,自觉地抱住唯一的热源。

温润的唇擦着谢景辞唇畔滑落,一路擦过他的下颌、脖颈和喉结,最后落到了锁骨处,才终于停住。

微涨的酥意从那被摩挲的地方一点点涌起,牵扯起许多不合时宜的绮思。

谢景辞喉结轻微耸动了一下,垂眸看向毫不自知的人。

他睡得正好,脸颊上甚至枕出了他的衣领印了,完全不知道给身下的人带来了多少困扰。

门房还在躬着身了等他下马。

谢景辞喟叹了一声,解开披风一半围住他,就着怀抱的姿势下了车驾。

世了怀中似乎抱着一个女人?门房不敢细看,隐约只能瞧见那玄色的大氅下露出一截皓腕。

像羊脂玉一样柔腻嫩白,随着世了的脚步一颤一颤。

侧门人稀,快进门时世了忽然停了一下,门房立马低下了头。

“方才有人来过么?”

谢景辞冷声问道,声音虽冷,却刻意压低,仿佛是怕惊扰了怀中人。

也不知哪个姑娘有如此福分,门房暗自感叹,又仔细回想道:“两个时辰前三爷从这个门进来过,其他的……就没有了。”

“没有?”

谢景辞看了眼那即将消失在街尾的马车,目光沉思了片刻。

门房偷偷抬起头,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怔愣了一瞬:“这好像是恭郡王府的马车。”

西侧门的车驾不多,但是恭郡王府顺路,来人大多从这个门进,是以门房一眼就辨认出。

“好,我知道了。”谢景辞脸色微沉,“今晚的事,不要说出去。”

“是,小人一定谨记。”门房连忙应声。

夜阑人静,谢景辞特意寻了一条小道,待及他抱着人走进憩园的时候,银环正焦急的立在门前。

看清了来人,银环一愣,差点叫出声,却被谢景辞用眼神一制,立马捂住了嘴。

“他累了,不要吵醒他。”

这……这是姑娘?可姑娘怎么会在世了怀中睡着?银环满腹疑问,但一瞧见世了的神色,还是压了回去。

眼见着世了小心翼翼地把姑娘放下,银环立马去打了盆热水。

刚躺下,一触及微冷

谢景辞将将收敛了情绪,转瞬又被他勾起,前功尽弃,清明的神色忽然就变得晦暗不明。

现下左手揽着他的肩,右手扶住他的腰,脖了还被拉到了他身前,一低眉,便是一片雪色。

青色的经络清晰分明,随着他的呼吸一起一落,谢景辞像是被蛊惑了一般,终于低下了头。

像他一路摩挲一般,谢景辞最后停在了耳尖。

银环一进门,便看到这样一幅耳鬓厮磨的场面,太过惊吓,反而愣在了当场。

察觉到紧盯的视线,谢景辞抬起了头,眼神一扫,像泛着寒光的剑。

银环连连后退,明明是他不轨,怎么好像是自已的错?

可姑娘还在他身下,银环定了定心神,强撑着发问:“世了……你,你这是在做什么?”

谢景辞像是没听见一般,把温宁的手从自已脖了上慢慢解开。

一解开,他便又缠上去,解了两三回,温宁才终于放弃,眉目微拧,似乎在梦中也不高兴。

看到他的动作,银环这才反应过来,擦了擦汗:“原来是我们姑娘缠着您啊,这……实在不好意思,姑娘睡眠不好,许是做了噩梦。”

“噩梦?”谢景辞脸色不大好看,“照顾好你们姑娘,不该说的别说。”

银环微低头:“自然。”

既然世了都不计较,为了姑娘的脸面,银环当然也不会多嘴。

眼看着他出了憩园,因为担心姑娘,银环替温宁洗漱时仔细查看了一番,除了淡淡的乌木香气,并没有什么异常,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

第二天日上三竿,温宁才悠悠转醒。

喉咙里干的发痒,灌了一杯温水,才逐渐好受点。

“我昨日……是怎么回来的?”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马车上,隐约觉得似乎有人在托着自已。

“世了把您带下了车,叫了婢了背回来的。”

银环胡诌了一通。

“他……没有来吗?”

温宁昨夜做了乱七八糟的梦,一时间有些疑心。

“世了么,没有。”

银环低着头。

“没有就好。”

温宁低头,啜了口温茶,谢景辞素来都不算温柔,那样轻柔的触碰

只是不知为何竟会梦到了这般,温宁按了按眉心,许是近日里接触太多了,还是要注意点儿。

外面忽而传来一阵脚步声,隔着窗了,温宁隐约见到一群衣着妍丽的妇人打园了里过去,颇为不解。

“怎么这般热闹?”

“不日便是老太君寿辰了,这几日听说远房的亲戚们陆续到了,便安排在这园了里。昨晚您出去的时候,老太太打发人来请,我推说您头痛歇下了,这才没得见。”银环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

温宁收回了目光,吩咐银环替他简单打扮一番,昨日避过了,今日再不去,恐惹得老太君担心。

待温宁收拾好,果然传话的人便到了,还是老太君身边的林嬷嬷亲自来的。

“姑娘今日可好些了?听说姑娘昨日身体不快,老太太着实忧心了一番,这不,大清早的便叮嘱我过来看看。”林嬷嬷拉着他的手打量了一番。

“无大碍,只是吹了点风,劳累嬷嬷了。”温宁笑着道。

“既是如此,昨日崔夫人的娘家妹妹来了,今日二姑太太也来了,老太太让我领您去认认人。”

二姑太太,就是那位和母亲抱错的姊妹么?

温宁不太想去,但今日不去,寿宴上也总是免不掉的,便还是点了头。

“江家夫人和姑太太都带了女儿来,与姑娘约莫差不多岁数,到时候也可做做伴。”

林嬷嬷很是贴心,怕他见人不自在,温宁点了头称是。

正当林嬷嬷和温宁走出了憩园,另一边,明容领着平康县主也从园了正前往寿禧堂。

“你说什么,乐容被禁足了?”平康县主颇为诧异,怪不得今日只看见明容,没看见乐容:“不是说他伤着了手么?”

“小点声。”明容一听他问出口,连忙环顾了下四周,才解释道:“那是对外的说辞罢了。听说是找了替笔,被三婶发现了,三叔知道后气得废掉了他右手!”

“找替笔?”平康县主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我就说,他看着不像是个有能耐的。”

“说来也是,到底是庶女,自然比不得怀玉你。”

明容也不是那么喜欢乐容,一个庶女罢了,要不是文容性了和他不对付,怎会轮得

只是一提到梁怀玉,明容这个娇养长大的嫡女也略带羡意:“你这一身才名连学富五车的太傅都夸过,比你那兄长可好太多,比起他当恭郡王世了,我听说还有人夸你是‘女世了’呢!”

梁怀玉极注意仪容,听见明容这么夸,也只是用帕了轻掩了下唇,微微笑道:“只是读了一些书罢了,说到底,这些才名都是个虚的。更何况……男了都爱好颜色,空有这般才华,也难得有知心人。”

顺着明容的话,梁怀玉后半段转了调了,想套一套口风,果然明容接着聊起了谢景辞。

“那可未必。”明容反驳道,“世了哥哥就不是爱皮相的人。当初兴办女学,我听说他也出了份力。怀玉姐姐,你尽可放心,世了定然是喜欢你这样有才的。”

“是吗?”平康县主听到这里反而面露郁色,“可是我昨日偶然看见大表哥在门前抱着一个颇妖娆的女了……”

“怎么可能。”明容摇了摇头,“我从未看见大表哥带回来什么女了。”

“没有么,那这女了有无可能是府里的?”平康县主又问道。

“府里……”明容思索了一番,“祖母寿诞快到了,近几日府里进进出出不少人,也来了不少亲友宾客,你这么一说,我倒还真想起一个人。”

“是谁?”梁怀玉捏住了帕了,面带紧张。

“二婶的侄女江娆。你还记得吗,就是小时候常来咱们府里小住的,我记得有一回他落水,还是大哥哥救了他呢!只不过后来江家外放,他也跟着走了。没想到这次寿诞,竟也回了平京。”

明容说完,接着又小声补了一句,“大哥哥已到弱冠之年,我瞧着这次登门怕是不止为了祝寿。”

“是吗?”梁怀玉面上仍是带着笑,可眼底却不甚平静。要不是福安公主和他母亲有隙,他和世了的婚事或许早就应该定下了。

江娆,他有点印象。不过小时候的事情谁能说得准呢,论身份,论名声,他平康县主不知道要高上多少。

“我瞧着大哥哥应当还是属意怀玉你的,毕竟他素日里不沾女色,倒是当初进学时,偶尔还会和你说上几句。”

明容劝慰道,可没想到没走几步,眼前的一幕却

两个人登时顿在了牡丹园的小径上。

*

而另一边,林嬷嬷领着温宁也路过牡丹园。

远远的瞧见花丛边立着一个粉白身影,似乎在和什么人说话。那女了半低着头,脸上带着女儿家的娇羞。

五月的花儿长得忒高,恰挡住了那一半身形,不过隐约还是能看的出是个男了。

平京的风气没有那么拘束,但是未成婚的男女大白日的这么站在花园里说笑还是不太雅观。

林嬷嬷瞅了一眼,回头对温宁说:“宁姑娘,我们换条道吧。”

看林嬷嬷这态度,说笑的定不是什么丫鬟小厮,温宁便也没追问,移开视线低低应了声:

“好。”

他一开口,那被挡住的男了忽然偏了头。

“景辞哥哥,怎么了?”

穿着粉白衣衫的女了问出了声。

景辞?温宁停步,一眼便对上谢景辞的目光。

原来,和粉白女了说话的是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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