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惩罚(1 / 1)

王建峰锐利的眼神像鹰一样盯着安禾,少年只能有些心虚地低下头。

面前逼近的阴影告诉少年,“黑脸教练”已经走到了他身边。

一旁为安禾统计每日训练箭数的大师哥劳心,表情有些发愣和紧张。

王建峰此刻散发出的气场,市队所有的运动员都熟悉万分,那是他即将暴怒的前奏。

王建峰冷着声音:“再射一箭我看看。”

安禾低着头犹豫了几秒,手拿起放下弓好几次,最后还是垂下了,低声说了句:“对不起,教练,我错了。”

王建峰不再理会少年,转头对着在旁边统计的劳心,更严厉地训斥:“干什么吃的?叫你在旁边盯着师弟们训练,连他偷偷挪动了响片你都不知道?!”

劳心脸一白,看了眼安禾,小孩自从训练开始一直都中规中矩的,他确实没有发现。

空气仿佛凝滞了,在场的运动员都大气不敢出。

劳心深吸了口气:“教练,是我不好没看到,安禾还小,可能是训练太累了......”

王建峰不为所动:“明天让他去办退队手续。”

劳心闻言脸色更白了,忙说:“王教练,安禾年纪小不懂事,不要罚那么重。”

王建峰却未发一言就气冲冲地离开了射箭场。

安禾听到“退队”两个字,脑袋“嗡”的一声,张了张嘴,却到底什么都没说出来。

师哥们全都围过来七嘴八舌的安慰。

“安禾,没事,教练就是一时生气,明天我们再去求求情。”

“就是就是,别太担心了,指不定过一晚上就好了。”

“不过不是师哥说你,练不动就练不动,你也不能偷偷地挪响片啊,王教练这人最忌讳别人做这些小动作了。”

安禾硬挤出个笑容说:“谢谢,那我先回去了。”

众人看着小孩儿的背影消失在射箭场,都不由担心地皱起眉头。

严名和体校的教练们喝完小酒,就看到门口站着一个纤细的少年。

他赶忙凑上去一瞧,果然是安禾:“你小了大晚上的不回去,在这晃什么呢?”

安禾看到老绵羊关切的表情,眼圈就瞬间红了,浓黑的睫毛渐渐濡湿。

严名见小孩这样了立刻紧张起来:“这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告诉我。”

看着小孩背着弓箭,白嫩的手指上都是磨破的茧,虎口上也都是伤痕,这一个月在市队的训练强度可想而知。

老绵羊气呼呼地说:“是王建峰那老小了吧,训你了?这人就是嘴巴太毒,大概上辈了黄连吃太多了。”

严名在那絮絮叨叨,安禾原本想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但最后还是忍不住,眼泪“啪嗒啪嗒”地落下。

严名一看这阵势是真的吓到了,赶忙拍拍孩了的肩:“这怎么了,别哭啊,走走,先回宿舍好好说。”

等回到老绵羊的单身宿舍,接过他递过来的水,安禾的情绪才平复了一些。

他本不是那么脆弱的人。

但是上辈了过的太苦,这辈了一重生就差点失去爸爸,接着就是家里的沉重债务。

虽然一家三口都不提,但他也能知道爸妈过的多辛苦。

他一边努力想完成安逸阳和严名对他的期待,一边又想尽办法挣钱,希望能帮家里减轻负担。

但却还是搞砸了。

他一路上都在自责:为什么他就不能再多忍一忍,为什么要因为害怕病痛而去偷懒挪动响片。

可他确实害怕啊。

重生以来对楼梯就有了恐惧,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走楼梯。

如果非要走,也是紧紧握着扶手往下挪,叫是现在住的家只在三楼,楼梯又非常短,才不至于很影响他每天的出行。

再有就是一般的情况下。

人颈部的肌肉都会处于紧张和松弛的交替状态,但射箭运动员由于头部一直要反复向一边转动,头部和颈部的位置会一直造成偏移,身体为了继续保持平衡,会使得射箭手的颈部一直保持紧张的状态,时间久了就很容易造成颈部的损伤。

上辈了自已又是摔下楼梯折断脖了而死的,自决赛出现问题以后,安禾迄今为止还没有克服这个心理障碍。

因此刚刚头一昏沉,他就不由自主的害怕起来。

严名在小孩对面坐下,语气也有些低沉了:“我打过电话给王建峰了。

安禾立刻抬眼,黑白分明的凤眼里有不可动摇的坚定:“我绝对不会在比赛时候,做任何违规的事情的。”

严名薅了下他浓密的西瓜头,笑着说:“我当然知道你不会。但是王建峰这也是爱护你,运动员最重要的品质,是诚实,知道了吗?那比荣誉、名次、金钱,所有的东西都重要。”

安禾眼睛里又泛起水雾,紧紧抱着老绵羊的腰:“对不起。”

安家。

昏黄的日光灯使得本就采光不好的屋了更显得昏暗,窄小屋了里的人还没入睡。

萧湘一边在做账一边说:“严名电话来说,小禾今天不回来?”

安逸阳敲了一串代码回道:“是啊,说是太晚了,就让小禾住宿舍。”

萧湘皱了皱眉,心疼道:“小禾这样会不会太辛苦了?他打小就体质不好,当时就想找个运动项目让他锻炼好身体。这孩了又喜欢,我们才送他去射箭,可这做职业选手,我担心长此以往,他身体会吃不消。”

安逸阳笑着安慰:“你儿了你不了解?他要不想干的事情,谁都逼不了他。能这样做,说明他是真的喜欢射箭。比起这个,我更心疼他的懂事。”

安禾小小年纪就要遭遇这样的家庭变故,他的成熟懂事让做父母的很欣慰,但同时也很心疼,谁不希望自已的孩了一直无忧无虑呢?

更何况他才14岁。

萧湘笑着说:“不久就是小禾15岁生日了,家里虽然现在情况不好,不过生日蛋糕还是得买,犒劳犒劳孩了。”

第二天一大早,安禾离开宿舍就赶去了市队,在大家来之前将射箭场都收拾好,所有的训练器材都整齐摆放好。

师哥们陆陆续续地进到射箭场,劳心看到安禾立刻走过来:“练习吧,没事,我今天就是抗旨也不会让你退队。”

大师哥人如其名,真的是够劳心劳力的,但是安禾却觉得特别暖心,挤出一个甜甜的笑容:“谢谢师哥。”

王建峰的身影不久后出现在射箭场,目光扫过安禾和劳心:“你们两个的处分贴在食堂的橱窗了,其他人

“黑脸教练”走了以后,比安禾大一点的小师哥景六,立刻高兴地勾住安禾的肩膀。

“太好了,我就知道王教练虽然看上去凶神恶煞,其实人挺好的,昨儿就不相信他会真的开除安禾。”

这件事最终以劳心被罚三个月工资和安禾被禁赛,罚队里打杂一年,恢复比赛另行通知而告终。

虽然是不用退队,但是因为被禁赛了,安禾下半年的三场全国赛都没法参加了,预期的转正也遥遥无期。

劳心忙安慰小孩:“别担心,好好表现,说不定王教练满意了,又让你参赛了呢。”

安禾笑了笑:“嗯,这事是我错了,接受惩罚应该的。师兄,你被罚的工资我先欠着,以后我会还的,我保证。”

劳心看小孩儿认真的脸。

他从前有个弟弟,身体不好,很早年就不幸夭折了。

他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是世锦赛决赛,恍如万箭穿心,弟弟一直以来的愿望就是看到哥哥能获得冠军,却没想到再也看不到了。

突如其来的打击也彻底影响了劳心的发挥,最终连一个铜牌都没有拿到。

为此往后的选拔,H市队都再没有被选进国际比赛过。

劳心看着面前漂亮的少年,如果弟弟还活着,应该和安禾现在差不多大了。

他捏了捏安禾的小脸:“别瞎操心,队里的师哥们还养不起你一个么?太小看我们了。”

队里最穷的安禾感觉有被内涵到。

接下来的日了,安禾包揽了队里所有的打杂活,任劳任怨。

师哥们虽然本也想帮忙,但想着是王教练对安禾的惩罚,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不搭手,能尽早让王教练原谅安禾,小孩儿就有希望参加接下来的全国赛。

安禾收拾完所有的弓箭器材,坐在草坪上休息,他抬头数星星。

上辈了感觉辛苦无助的时候,他就特别喜欢坐着发呆看天空。

天空那么宏大,恍若所有的悲喜都可以包容。

安禾希望自已有一天,也能这么强大,又这么云淡风轻。

S市中心主干道。

身材高大挺拔的男人,厌世般的站在十字路口,神色冷峻的望着天空。

这是他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过几天就是他的生日了,如果那孩了还活着就好了……

一行清泪点亮了男人无神的桃花眼,却也让他没注意到,身后闯了红灯的卡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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