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学校规定，奥赛班十个高一的名额按照开学考各科成绩从高至低在一班里选□□，而在不浪费学习资源的情况下，每个人有且仅能拥有一门科目的选择机会。
张明轩在这次开学考中的成绩并不是很突出，满打满算也就仅仅能摸到生物奥赛的门槛，原本以为自己能稳进这奥赛班，想不到来了趟办公室，却突然见着出来一个程咬金，将本来在他面前吊着的大饼一把夺了过去。在老师面前他也就只能嚷嚷一下，但心里早就在林奕的小人上画了不知道多少道刻痕出来。
“老师，林奕他中考成绩这么差，这次开学考指不定是作弊呢，凭什么说给他就给他？”
林奕闻声看向他的动作更加激起了张明轩的不满，他的愤怒直线飙升，自动默认刚刚少年眼中的疑惑是对他的不屑一顾，话语也丝毫不过脑子，直接将自己心中的阴暗面在老师面前展露了个清清楚楚。
原本对这男生还略微有些兴趣的林奕听着这话默默收回了自己的留意的眼神。
和林尔除了卷毛就没个相似之处。
张明轩不知道林奕默默的在他心里给自己打了个极低的分数。
“哥哥你居然把我和他作比较？”小卷毛像是听到了林奕心中的窃窃私语，突然出现在张明轩的旁边，穿着一件松松垮垮的短袖，垫着脚尖使个劲的和旁边这比他高了半个头的男生比较。他小脸涨得通红，和张明轩刚刚拙劣的面部表情相比更加是一幅不服输的姿态，“你看，我们这叫一样吗？”
“这卷毛，一样吗？”
矮个子不允许自己被轻易的拿去做比较，高个子也不行。
“是是是，不一样。”林奕敷衍他道，少年心神一动，不顾林尔的叫嚷，视网膜上闪着蓝光的画面如潮水般褪去，现实中的时间又再度恢复到了正常速度。
这是系统升级后他获得到的新的技能，在次意识空间中，他也和林尔一同拥有了进出的权限。
“你想怎么证明？”林奕将手中的推荐信放下，深邃的目光直直盯着自己旁侧愤愤不平的男生，他顿了片刻，清朗的声音从他口中发了出来。打扮干净的少年面无表情，看着张明轩的目光中没有一点情绪，但依旧让他内心有些发毛。
“除非你和我比一场！”男生吸了一口气，壮着胆子在一干老师的注目下稳声说道。他的腰挺得笔直，哪怕脸因为紧张略微泛着汗珠，但依旧用着一股不忿的眼神死死的盯着林奕，“你敢吗？林奕。”
怎么……一班的学生就这么喜欢动不动就掰头吗？连续遇到两个一见面就要和自己比试的林奕不免心里泛起了嘟哝。
“我敢，”少年并没有被张明轩的这一语气激起情绪来，他在邵谷担心的视线中顿了顿，语意完全发生了反转，“可是我为什么要和你比？”
“是我下去之后你就能进奥赛班吗？”
“还是因为你就单单想和我比试一场呢？”
林奕嗤笑一声，在张明轩的注目下拿起刚刚放在一旁的推荐信，“老师为我争取到的机会我为什么要放弃？”
“老师，我先回去看书了。”少年向着班主任再次鞠了一躬，在邵谷欣赏的眼神下，携着那重达千斤的纸张毫不留情的离开了办公室。
“明轩……你要不先回去看书吧。”看着张明轩有些发直的视线盯着早无人影的门口一动不动，一班的生物老师叹了口气，轻声安慰道，“不止是开学考，等期中考试结束后也还会有筛选的，你不需要这么着急。”
“我知道了老师。”张明轩收回自己的发散的注意力，低着头听老师对自己的谆谆教诲，他似乎又回到了先前的乖巧，丝毫不见刚刚的痴狂，“我不会的。”
他眼角遗留的那一抹执拗此时格外的醒目，也在男生的遮挡下无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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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办公室这一幕后，林奕就知道自己不会这么简单的能完成这个月的基础任务，他将手中的纸张整齐折叠好放进口袋，插着口袋走进教室。大课间的时间很是漫长，恰逢雨天，大家都龟缩在教室里嘈杂的聊东聊西，鲜少有人注意到少年的动静。
“林奕，邵老师找你干什么？”乔震南见着少年冲着座位走来，压着嗓门悄悄问道。
“没什么，就奥赛班的事。”林奕瞥了一眼大块头的桌面，随意摆放的各科课本下花花绿绿的杂志格外醒目，“怎么，打算买车？”他推了推那本汽车期刊，带着调侃打趣这男生来。
“我……我这不是想休息下嘛！”乔震南支支吾吾的，悄悄摸摸的将这本自己刚买没多久的杂志塞进抽屉里，又从旁边拿出刚刚写了一半的数学作业看了起来。
“没说不给你看。”少年只是轻笑了下，没有制止同桌明目张胆的偷梁换柱，从自己累得整齐的课本中拿出自己前天强拉着乔震南去书店收割的书本来，“你自己安排好时间完成你自己的规划就好。”
林奕摊开书，刚扫了两行，正准备切换到意识空间时，突然感受身边男生偷偷摸摸瞄自己的炙热视线，叹了口气，转头偏向男生。
“怎么？”少年侧过身，近距离的看向大块头满是涂鸦的作业来，他指了指，“不会？”
乔震南点了点头，“嗯，还有这个……”他的手晃啊晃，最终停在一道二次函数上。
‘二次函数f（x）满足f（x+1）-f（x）=2x，且f（0）=1，求f（x）解析式。’[1]
林奕随着他的指尖看去，随手抓起一张草稿开始向着乔震南写写画画起来。
“首先，这是个二次函数，那我们可以假设这个函数为f（x）=ax2+bx+c。”
“由题知f（0）=1，把它代入到函数之中，就可以得到f（x）=ax2+bx+1。”
“接着把我们刚刚得到的这个函数代入到f（x+1）-f（x）=2x这个函数当中，可以得到这个等式。”
少年握着笔的手指翩翩飞舞，在纸上绘出一个又一个符号。乔震南看着原本复杂的等式在少年眼中逐渐变得熟悉起来，也跟着一起推算起来。
“等式化简的最后，你就可以得到它，”林奕很快的就结束了这炫技一般的推演，将‘2ax+a+b=2x’这个答案表达了出来，他看向旁边若有所思的大块头，拿自己的笔帽敲了敲桌子，“后面的应该就不用推了吧。”他示意道。
乔震南有些木讷的点点头，“嗯嗯，麻烦你了。”他接过男生递回给他的作业，又继续推算起来。
阳光随着指针的摆动逐渐挥破乌云密布的云层洒露了出来，终究是到了下课，少年拎着一本翻得有些泛黄的书籍带着兜里的那张贵重的推荐信，踏上了自己前往奥赛班的道路。
“咚咚咚——”
礼貌的敲门声后，一阵喧哗掩盖住的响动。
“生竞现在也没什么用，要不是大佬们把数学物理全部占完了，谁想主动来解剖乱七八糟的东西哦！”
“这不是有吗？那个林奕不就听说主动报了？为此还挤掉了张明轩的位置。”
“啧啧啧，正当自己考了个年级第一就能上天了？谁知道他是不是作弊得到的呢，来奥赛班也真的是便宜他了。”
“说不定是去哪买的题库呢嘻嘻嘻嘻嘻嘻嘻。”
教室里满满恶意的话语透过厚重的木门传进了林奕的耳中，少年似乎早就习惯了这背后的恶意，手上的动作只是缓了片刻便又再度敲响了木门。
教室里的人这回显然听到了这不小的动静，里面的声音很快就小了起来，一个明显的脚步声逐渐走进，不耐烦的声音从里面响起。
“谁啊……不知道拿门口的钥匙吗？”门被打开，声音戛然而止，平头男生结巴的声音随之传来，“林……林奕？”他似乎还有些不可置信，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眼睛。
“抱歉，下次会记得的。”林奕点了点头，声线依旧镇静。
“哥哥，打他们的脸啊！”小卷毛笑嘻嘻的突然出现到他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