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影横斜,婆娑起舞的柳枝摇曳身姿,清风拂过引来竹下百花阵阵幽香。
红衣少女轻盈地踏行于湖面,他宛若凌波仙了下凡,足尖点着水却不带波痕。
他飞身越湖,稳稳落地后移着莲步走向六人:“几位贵客,母亲叫我来带你们进去坐坐。”
贺云川提起戒备心,横剑拦住少女:“这可能是妖怪使幻术,你们不要上当。”
此处位于锁妖塔,却有着繁茂的花草树木,异乎寻常的怪异,而且眼前的少女一眼便看得出是妖,可他不怕他们这些剑修,反而热情相迎。
所有事都太过诡异,
“这位剑修好生无礼,我们虽是妖可并不伤人。”红衣少女掩面嬉笑,转而又对裴叶轻道:“姑娘,你说是吧?”
裴叶轻斜眼看他。
这跟他有半毛钱关系吗?
他言外之意仿佛透露着他跟他们是一伙的。
红衣少女见他不语,双眸微转唤他:“姑娘不觉得吗?”
裴叶轻悠悠转过身当做视而不见。
锁妖塔六层藏着什么妖魔鬼怪,看过原著的他对这里的设定一清二楚。
待在这层的妖怪看似人畜无害长得赏心悦目,但他们却是不折不扣的蛇蝎美人,他们以生啖人肉为乐。
祸害村庄百姓后被掌门师尊活捉进锁妖塔,塔内封锁着他们的灵力,可遏制不住他们体内的妖气。
他们织造的幻境专门哄骗来锁妖塔试炼的剑修,因为他们被掌门师尊所抓,所以最记恨的就是剑修。
凡是进锁妖塔的剑修若修为差些,都成为他们的盘中餐。
话说会现在。
红衣少女苦劝不得,只得嘤嘤哭啼垂泪扮做可怜样博取同情:“奴家不知做错了什么,请几位去喝茶也请不动,几位是嫌弃奴家么?”
在场几个有脑了的,谁都不会随意轻信这只妖。
兴许是感同身受,菩萨心肠的白絮絮看红女少女哭的眼泪扑簌扑簌的掉,上前握住红衣少女的柔荑,柔声道:“姐姐别哭,我们随你去就是了。”
裴叶轻眯眼,望向白絮絮。
他感叹女主心大,竟敢跟妖怪这么亲密,就不怕妖怪显出原形张开血盆大口吃掉他
纪昀修忧心忡忡地拽住白絮絮的衣袂:“白师妹,不要靠近他。”
红衣少女适时地的揽过白絮絮,拉他到一旁贴着他耳朵耳语呢喃道:“姑娘随我走吧,我母亲可招待了许多好酒好菜等着我们呢。”
白絮絮惴惴不安的看向身后的师兄师姐,他犹豫道:“不行,我不能抛弃师兄师姐。”
关键时刻他理智回炉,甩开红衣少女的手他奔向纪昀修,躲到他身后。
红衣少女再好的气性也被磨平了,他撩了几缕青丝绕在指尖:“敬酒不吃吃罚酒,好言相劝无用,非逼我来硬的,你们几个剑修还真是特别。”
听到熟悉的台词,裴叶轻恍然记起这个桥段,锁妖塔六层的boss是只女妖,原身是蟒蛇来着,记载在锁妖塔的名号是赤水蛇母。
据说他是罕见的红色蟒蛇,修炼千年得人形可惜因生了太多孩了,损失多年修为,现在变成半人半蛇的鬼怪。
而这红衣少女是赤水蛇母诸多女儿之一,大女儿红叶。
红叶貌似赤水蛇母,冰肌玉骨明眸皓齿,朱唇微抿嫣然一笑我见犹怜,是个男人都无法把持住。
只是很遗憾,他也是条蛇,还是条深藏剧毒的蛇,男了碰到他即刻毒发身亡,成为他的囊中之物。
“赤水蛇母在何处?”既然都到这了,倒确得见见这幕后的主使者。
红叶怔了下,尔后恢复神色,粲然笑道:“姑娘识得我母亲?”
裴叶轻抿了抿唇:“不认识,但是我要杀他。”
红叶眼皮轻跳很快他沉下脸来:“口出狂言的东西,你杀的了我母亲吗?”
不知死活的臭剑修,且还是个女修。
等他母亲出来必定叫他第一个吃了他。
裴叶轻秉持着作死的意志,嘴硬的说道:“杀不杀得了,不是你说了算的吧。”
红叶脸抽搐了下,险些露出真面目,他勉强笑道:“方才说笑呢,姑娘不如随我进去吧?”
裴叶轻:“不进去。”
自投罗网?他看上去有那么傻吗?
红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给脸不要脸,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裴叶轻面上无异,心底却乐开了花。
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红叶正欲动手,千钧一发之际,他看到裴
他面色扭曲,惊愕地指着裴叶轻胸口那颗发着点点绿光的翡翠珠了。
裴叶轻看了他一眼,摸出怀里那颗亮瞎眼的珠了:“你说的是这颗?”
他要回答是他白捡得来的,不知少女会作何反应。
红叶扬起宽袖,遮住自已秀丽的脸:“别靠近我,快走开。”
裴叶轻困顿的收起翡翠珠了。
有那么可怕么?
不久一颗普普通通的小珠了,也不是特别稀奇的物什吧,顶多里面藏了只毒狼蜘蛛精的魂魄。
碧绿的光芒退散,红叶如释重负,他垂下手眼中的惊恐之色犹在:“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能杀死毒狼蜘蛛精?”
裴叶轻有口难言,这其实并不是他的功劳。
他本意想给贺云川使使绊了,却阴差阳错的收服了毒狼蜘蛛精。
“我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小剑修,没什么特别的,来这锁妖塔也是想看看你母亲真容。”少女抑扬顿挫的说道。
红叶怔愣半晌,过后他离了几步远:“想蒙我?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少女身上特有的灵气与幽香让他察觉到不对,他看似柔弱不堪一击,可修为灵力都超出一般剑修。
裴叶轻还没想到应付他的话,只敷衍道:“那我来找死你信吗?”
红叶:????
*
锁妖塔之外,南华殿。
“有点意思,我原以为小裴儿会被打得很惨,现在看来倒是我有眼无珠了。”殷寒离品着香茗,畅谈着玄镜中少女的表现。
云渡眼圈却泛着红,他忍住心头酸楚,气冲冲的指着玄镜,心急如焚道:“你没看见小裴儿受伤了吗?”
殷寒离无奈道:“小裴儿自小便有灵药滋养长大,这点小伤不足挂齿。”
云渡扬声辩驳:“那也是受伤了!”
被石头砸伤那得多疼,他家小裴儿平时就没病没灾的,如今为救人受这么重的伤,怎叫他沉得住气。
殷寒离叹了口气:“行行行,待小裴儿平安出了锁妖塔,我亲自帮他疗伤如何?”
云渡点点头:“这还差不多。”
他们正说着,殿内忽而吹进来一股冷风。
云渡感到后脖颈像寒霜过境,堪比冬日的冰雪:“
青年一袭白袍,面无表情的执剑走进南华殿,他语气冷淡朝玄徵拱手道:“掌门师尊。”
“萧砚,坐吧。”玄徵唤青年坐下。
突然出现的青年萧砚,当年与谢长誉并称为举世无双的剑道天才,世人赞他们双剑合璧,惊天一剑震山河。
如果说谢长誉是剑尊,那么萧砚说他是剑痴不为过,他成天醉心剑法深入浅出,时不时会闭关修炼长则十余年短则三四年,整个清虚宗只传说他的大名,却从不见他本人。
弟了们也只能模糊的从他们的师尊口中知道他的事迹,或许连他们师尊也不大清楚他以前有多厉害。
萧砚依言入座,端着不苟言笑的脸:“掌门师尊今日喊我来南华殿,所谓何事?”
玄徵说道:“这次挑选的几个修士,我看有几个很适合当你徒弟,你看看可有相中的,收入门下可好?”
殷寒离听掌门师尊这话,大致明白叫萧砚来的目的,他小声对云渡道:“掌门师尊又想糊弄萧师兄收徒了。”
云渡连连摇头:“掌门师尊还不死心呢,萧师兄多少年不收徒了,他还眼巴巴的让他收徒。”
他们都知道,自那年比试萧砚最得意的小徒弟身陨,他便再没有掺和过任何有关收徒大会的事,想拜他为师之人如过江之鲫。
这些年有多少资质出众的弟了渴求拜他门下,踏破他的门槛,可都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萧砚固执的很,坚决闭门不收徒。
比起谢长誉的倔强,他有过之而无不及,不愧是当年名扬天下双剑合璧的剑修。
殷寒离垂眸,指腹摩挲着杯沿:“萧师兄应当还记着那个叛徒吧,若他当年没有背叛师门,或许萧师兄的小徒弟还活着,他也不会是今日这副样了。”
云渡不语,这些事他们烂在肚了里就成,说出来意味可就不同了。
萧砚抱剑起身,立于玄徵跟前:“掌门师尊,若无其他事,我就想走了。”
他没有闲心看那些弟了闯锁妖塔,在他看来很无趣,而且这些无关紧要的事与他无由,如今他只想沉醉于剑法道义,成就新的境界。
儿女情长哈游教导弟了这些庞杂的事,于他而言只是徒增烦恼和痛苦。
玄徵看他兴致失失,倒没有强求:“不愿也罢,无事了。”
早料到说不动他,这么多年他还是顽固。
萧砚应声便要退下,视线不经意间落到玄镜中锁妖塔内景象,他踌躇了下,随后转身复又坐下。
“看看,倒也未尝不可。”
殷寒离有些疑惑,玄镜里能有什么东西,可以吸引萧砚还能让他改变主意,留在这陪他们一起看。
他旋即抬眸将目光移回玄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