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祁言失眠了。
他翻来覆去,怎么也想不通,白萧然究竟怎么回事。
他明明救了她,把她呵护在怀。
怎么她清醒过来,反倒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这故事,无论怎么看,都像是现实版的农夫与蛇。
真是可恶!他竟然做了那个傻傻的农夫?!
祁言想到这,再也没有睡意。
他起床洗漱,脑海里反复播放着白萧然的话
“虽然我们之间没有什么真实的感情,但是游戏没有结束。”
“请你遵守规则。”
“哗啦啦”的水流冲洗着他的俊脸,祁言一抬头,看见镜子里,那张略显狼狈的脸。
开玩笑,他竟然会为了一个女人,彻夜不眠,愤怒憔悴?
他可是祁言,那个生来高贵,平素寡淡,无欲无求的人。区区一个女人,还不至于让他在意。
想到这,祁言恢复了平静,收拾衣服,走出了月湾豪宅。
早春的风清冷,寒气退散后,街边的花朵,正含苞待放。
月湾小区内,老头子挥舞着木剑,练习太极拳。旁边还有扭秧歌的老太太,纷纷投来热烈的眼神。
小区内,也有几家不错的早餐店,很早就营业了。
祁言翻滚了一夜,肚子早已空无一物,他缓慢走到早餐店门口,张口“老板,来两个包子。”
祁言平日里,根本不会买这些早餐,他只喝咖啡。
等待早餐的空闲里,祁言回头看着四周。
忽然,他瞄到一抹熟悉的身影,躲进了不远处的餐厅。
那人影娇小,蹲在地上,很容易被路人遮挡。
祁言转身几秒,又很快折回。
这样反复试探几次后,他已经知道这人是谁了。
拿着包子,祁言镇静的坐上了出租车。
等到他坐上出租车,那人才慌忙探出身子,露出脸蛋来。
这人正是白萧然。
白萧然也一夜未眠,左思右想,她觉得,祁言还是很可疑。
祁言经常出去,然而从来没说过他去了哪里。这种外出,从来没有间断过,就连寒假,也是如此。
白萧然也从来没有见过祁言的朋友,他好像一直都是一个人。
大家都说祁言家境贫寒,可究竟穷到什么地步,白萧然不得而知。
祁言从来没有在她面前提起过家人,好像他不属于任何一个家庭单位。
祁言的兴趣爱好,更像是个迷,白萧然一直琢磨不透。
祁言对于女人,好像也没有太多兴趣。
但凡是路上有个美女,从祁言的身旁经过,他都离得远远的。
两个人谈恋爱这么久,祁言的自控力,一直很好。
除了那天晚上,祁言一直都不会过分索取。
对比张漾那急不可耐的样子,祁言简直是个三好男人。
可这个三好男人的衣服上,为什么会沾着口红印呢?
恰好今天没事,白萧然索性,叫上一辆车,偷偷跟着祁言。
她倒要看看,祁言平日里,都去做什么了。
出租车启动,繁华的都市渐渐倒退,蓝天白云下,几只鸟儿飞过。
白萧然不时撩拨头发,跟踪这种事,怎么能是她一个美少女的行为呢。
“姑娘,你去哪啊?”
司机师傅传来一句“你要不说,我就前面拐弯了。”
“不用不用。”白萧然慌忙摆手“就前面那个车,跟紧就好。”
师傅扭头,看了看白萧然,闷声点头。
白萧然还想说什么,忽然看见前方车子停车,祁言缓缓走了下来。
白萧然慌忙带上帽子,斜眼看去。
那是一家口红制作店,店门外,还装饰着一大团樱花。
祁言走近那家店,只待了片刻,就出来了。他的手上,还拎着一个礼盒袋子。
白萧然慌忙翻开手机,搜索到了这家店“diy口红自制,提前三天预约,自制口红,为心爱的女生送上专属礼物。”
白萧然想起来,祁言身上的口红印,并不是唇印,只是一点点的唇膏痕迹罢了。
难道祁言,为了逗她开心,还自己学做口红了?
白萧然顿时有种负罪感。
祁言坐上出租车,又往前走。
出租车继续往前,转眼到了一个偏僻的郊区。
祁言下车后,出租车便自觉离开了。
白萧然也尾随其后。
这是一个偏僻的郊区,多住着老人小孩。这里的平房,大都是危房,有的坍塌一半,有的老朽不堪。路边的指示牌写着三个大字平邑区。
b市的平邑区,是出了名的贫民窟,早前政府拨款,说要改建大楼。这里的居民,就成了著名的拆迁户。他们纷纷抬高价格,想要投机取巧,过上好日子。就这样,房子扒了一半,没商量好价钱,又放下了。来来回回好多次,政府的拨款不能解决问题。改建大楼,也就耽搁了。
后来商业发展,别的地区都建造了大楼,唯有平邑区,还干巴巴,等着商量价钱。
这里的居民贫穷,大多是因为贪婪。
在这里,四世同堂,男女老少挤在帐篷里过日子,也是很常见的事情。
他们干耗着,不管十年二十年,总能熬出头。
这样的居民,本性中就带着堕落。
白萧然踏上水泥路的时候,天空下起了蒙蒙细雨。一会会功夫,她的衣服便湿透了。
白萧然随便在路边摊买了一把伞,继续跟踪祁言。
祁言来到这,十分熟练的往前走,只走小路。
小路不似大路宽大,还长满了杂草,加上雨水,并不好走。
最可怕的是,小路没有什么东西隐蔽,祁言每次回头,白萧然只能撑着伞,蹲在地上。
这样走两步,就蹲下,走三步,就回头的节奏,搞得白萧然小腿发麻了。
白萧然平日里出行,不是公交就是打车。经过一个寒假,她越发懒惰,身体关节像是上了锁,一动就疼。
蹲下起三十多次后,白萧然已经气喘吁吁了。
祁言这时候,才停下了脚步。
他淋了一身的雨,还站在门前打电话。
白萧然抬眼看去,那是一件极其普通的平房,门前种着三两棵白杨树。
不一会儿,有几位妇人开门,将祁言搀扶回屋。
白萧然望着这间房子,心里很不是滋味。
祁言从不在别人面前提起家人,一定是害怕被人发现。他有着自己的骄傲,不想惹人非议。
这些,都是祁言隐藏在心里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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