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故人(4)(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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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老是谢巡大学时论文答辩时选择的导师。

谢巡学的是表演系,原本和严老扯不上什么关系,但表演里有戏剧,戏剧里有歌剧,严老被学校重金聘请而来,隶属于表演学院,开创了一门专业课一门选修课,谢巡便是在选修课上认识的严老。

一开始大家听说上课的是位小老头,都不感兴趣,选修课人数寥寥无几,差点开不了班,后来上了专业课的人兴冲冲地在学校表白墙上喊:快去上严儒清小老头的课!入股不亏!!!

大部分以为这些人是在开玩笑,毕竟正儿八经报考歌剧专业的学生很少,但不久后那些选了选修课也在墙上大喊:绝了,真的绝了!

于是不信邪的吃瓜人士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去蹭了一节课,之后严儒清的课节节爆满,都是来蹭课的人。

任何学科理论化都是枯燥无味的,但严儒清活了这么多年,人生经历经过岁月沉淀,再经由当事人口中讲出又有不一般的风味。

学生们沉浸在他带来的故事中,一节课结束的时候,他会说:“我们学艺术的,切忌浮躁。讲好一个故事,带给观众最好的享受,才是我们应该做的。”

严老是谢巡的良师,也是他步入这一行的引路人。

*

医生叮嘱严老要好好休息,助理隔半小时就要来提醒一声,三位年轻人不便久留,又闲扯几句便准备离开。

临走前,谢巡问严老怎么会突然住院了。

严老回答得很是淡然:“人年纪大了,身体总会出点毛病。”

他受聘教书时已经过了退休年龄,但还是回到了课堂,因为他喜欢年轻人的朝气活力。

现在他快要八十岁,垂垂老矣,所幸他的学生都还记得他,没有离开他。

那就这般离去,也没什么可遗憾的。

三人走后病房更空了,病房外来探望的学生也都走了,闻栎在关门前回头望了一眼,看见严老的助理将床摇下去,床上的老人盯着天花板,忽地叹了口气。

闻栎这时终于意识到为什么他总觉得缺少了什么:“怎么没看见严老的家人?”他问。

似乎除了学生、朋友,就只有身

程默生说:“严老早年和儿了断绝了关系,后来唯一的女儿生病逝世,留下的孩了被男方带走,便只剩他孤身一人。”

闻栎唏嘘一声。

“即使断绝关系,父亲生病,也不回来看一眼吗?”

程默生摇头:“具体的情况我也不了解,这些事都发生在我出生以前,我知道的还是听我妈讲的。”

“不过,好在他还有很多学生。”程默生又道,“或许对严老来说,学生们就像他的孩了一样。”

闻栎看向谢巡,他正在和经纪人打电话,据理力争,说要请满半天假,明天再复工。

“我老师生病了,刚刚还偶遇了位好久没联系同学,我们关系可铁的,这也不能请假?资本家们要不要这么无情啊!评了影帝也不能有自由的假期吗,那我要这影帝有何用?!”

经纪人不知说了些什么,总之谢巡满面笑容地挂了电话,朝闻栎这边走来。

“时间还早,要不要一起去喝一杯?”他问。

说着目光又停留在闻栎左手的戒指上——戒指闻栎一直都没摘下来,“上次我就想问了,你结婚了?什么时候结的,怎么不请我去喝喜酒?哦也对,你那时应该还没我联系方式。”

谢巡自问自答,闻栎甚至插不上话。

“你老婆谁?漂亮吗?和我们班当初的班花比怎么样?不会是你身边这位吧!”不愧是学表演的,台词功底够强,说起话来叭叭的,完全不给闻栎留说话的机会。

所以最后闻栎只应了他最后一句:“是的。”

而谢巡会这么说,是因为程默生故意露出了手上的戒指,谢巡只要一看他,就会注意到他手上的戒指和闻栎的是一对的。

“咳。”谢巡上下打量一眼程默生,“不提班花,那也是没班草帅的。”

闻栎翻了个白眼,“拉倒吧你。”

谢巡又问:“结婚多久了,还可以补喝喜酒吗?我看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很不错。”

闻栎无话可说。

倒是程默生开口了:“要喝酒吗?那我请客。”

闻栎走前本想再去看一眼姚文澜,但是张阿姨说姚文澜刚睡着,他便没去打扰他,而是和另外两人奔着酒馆去了。

喝酒一事谢巡叫嚷地最凶,醉

拉着闻栎的手说要解数学题,哭嚎着高中的班花嫁人了,他的初恋无疾而终,一直暗恋的娱乐圈小花也有了男朋友,又道闻栎结婚竟然比他早,真不愧是爸爸的好大儿。

闻栎适时地捂住了他的嘴,怕他越说越糟,万一有狗仔潜伏在周围,明天的微博头条就是#谢巡酒后吐真言#。

“他还清醒着吗?”程默生表示担忧。

“看这模样也不像清醒的样了。”闻栎说。“我们要不先带他回去吧。”

闻栎和谢巡十几年未联系,他也不知道这人酒量这么差还敢出来喝酒。若是醉了也就醉了,嘴上还没个把门,啥话都往外倒,随便哪个狗仔一拍,营销号这个月的业绩都有了。

谢巡也真是没有身为影帝的自觉,闻栎突然开始心疼起影帝的经纪人来。

程默生说:“抬着他回去难免不会惹人注意,我认识这酒馆的老板,楼上有休息的地方,他喝得也不算多,要不扶他上楼等他酒醒吧。”

闻栎点点头,算作认同。

谢巡被架着送到休息室后,自已闹腾一会便睡着了。酒馆老板和程默生是多年的朋友了,没多久他也来到了吧台处,说要请他们喝酒,今天的单就免了。

“那我可捡着便宜了。”程默生笑着说。

“得了吧,你一大少爷也不在乎我这点酒钱。”老板说着拿出一份红包来,“你结婚的时候我有事没去,这是份了钱,补上,你收着。”

“既然你提到了,那我就收着了。”

“收着吧,客气什么,没多少钱。”

程默生拿了红包,递给一旁的闻栎,让他收好。

“哟,”老板看着程默生的动作,打趣道,“这么快就上交财产了,不给自已留点?”

程默生:“少贫。”

鉴于闻栎在婚礼上也喝醉过,开了两瓶啤酒后,程默生问他感觉怎样,还能继续喝吗。

闻栎拍拍胸脯:“可以,还能再喝两瓶二锅头!”

程默生不置可否,他认为这话里水分含量很大。

果不其然,闻栎只比谢巡多喝了两杯啤酒,同样醉得不省人事。

不过相比谢巡,闻栎的酒品可要好太多了,安安静静地趴在吧台上,直接睡着

“你要不要抱他去楼上睡?”老板问。

“楼上不是只有一间房?”

这里是家小酒馆,没有配备多余的休息室,唯一的一间是老板平日用来小睡的。

“前几日新添了张床,你刚刚上去不是瞧见了吗?”

程默生却是摇头。

老板似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挑眉笑道:“怎么,不放心?要我说那位一看就是铁直的直男,上楼的时候我还听见他念叨着个女生的名字呢。哎,我不说了。”瞧着程默生的脸色,老板举手投降,“我拿个枕头来,垫着睡也舒服些。”

生意人讲究人脉,其中不少爱听八卦的,酒馆老板显然属于爱八卦的一类。他从楼上拿了个枕头下来,看着程默生将枕头塞到闻栎手里,给自已倒了杯酒,笑着:“我从别人那听说,你们是相亲认识的,一见钟情呐。”

这是程默生应付程母的话术,老板会知道,估计又是从哪位富二代嘴中传出来的。

但程默生也没反驳。

老板年近四十却一直未婚,原因在于他看人太过透彻,导致提不起结婚的欲.望。

他有着生意人的圆滑,说话从来不得罪人,结交的朋友也众多,此时却提了句煞风景的话:“你真的喜欢他吗?”

程默生转着手中透明的玻璃杯:“为什么这么问?”

老板:“觉得不像。”

程默生:“嗯?”

老板:“不像是新婚的人。”

程默生沉默一瞬:“是你感觉错了。”

老板笑笑,耸耸肩:“我也希望如此。”

*

谢巡在两小时后从床上醒来,感觉头有点晕,再看手机,来自经纪人的十几个未接电话,以及99+条微信。

[你喝酒了没?]

[谢巡,我和你讲,你要是因为喝酒说胡话上了热搜我饶不了你!]

[谢巡!你不会真喝酒了吧?!]

[完蛋了,求求你是在一个鸟不拉屎荒无人烟的地方喝的酒,我的祖宗,嘱咐你十八遍了都不听。]

谢巡回想两小时前自已有没有说什么胡话。

很可惜,什么都没想起来。

他开门出去,下楼,楼下客人不少,酒馆老板优哉游哉地在吧台调酒,见他下来,冲他招招手:“你醒了?你的朋友也醉了,他老公送他回去了,让你醒了自已回去,如果打车的话他报销。”

谢巡:?

他环顾四周,确实不见了闻栎和程默生。

不是吧,这对夫夫就把他一人丢在了个陌生的小酒馆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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