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访客(3)(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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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骤然安静下来。

好些时候沉默不代表肯定,却显示着犹疑,没有第一时间反驳便已有端倪,在场的两人都懂这个道理,但他们谁都没有承认,闻栎说:“没有。”

他的回答错过了最佳时机,假装镇定为他添了几分可疑,程默生凝视他两秒,似乎想看出破绽来,但最终只是笑笑:“那挺好,我也没有。”

两人各怀心思,程默生的“没有”说完,空气再次陷入沉默。

闻栎说不清为什么他那一刻感觉到了有一丝失落,程默生嘴角的微笑还未散去,眼里依旧刻着温柔,一如他每日都见到的模样,却又好像哪里不一样了。

像是升腾起的希望重新落了回去,燃起的火苗被人扑灭,闻栎发现他似乎在短短的一月时间内心底对此人产生了一种名为依赖的情绪,这实在不是个好兆头。

既然他终归独身一人走下去,那便要一直一个人。

没有相聚,就不会有离别。

他曾经以为严顾是命中注定,后来发现不过一场玩笑。

他以前觉得姚文澜能陪他一辈了,但现在他不到五十,就已经注定了结局。

分别太难过太痛苦,他不想经历太多次。

一次两次足够了。

程默生静静地看着闻栎,他可能是又想到了过去,眸光里藏着悲意。他确认闻栎不是个情绪外露的人,却总在他面前展露无疑。这个认知让他稍微有些开心,他想他不该说那句没有,那不是他的真心话,他承认,他对闻栎,确实有点点心动。

昨夜友人同他说的那句“你那小男友从童年到现在都过得挺惨的,你可要好好疼疼他”还在耳边回响,程默生不知具体是怎么个惨法,他不想从别人口中了解闻栎,把人物生平变成薄薄的几张资料,匆匆一翻而过。

他想亲自去了解他。

同他吃饭,陪他聊天,告诉他这世上哪有最美的星光,最多的流星群,他们在流星下许愿,在野营的帐篷里相拥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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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门铃响了。

来的人是程默生的朋友,金发褐瞳,五官立体,眉眼深邃。

闻栎想要回屋,只是匆匆瞄了一眼,就想

“他是混血,母亲是白俄罗斯著名的美人,长成这样正常,长残了才不正常。”程默生看出了他的惊叹,开口解释道。

听了程默生一句话,闻栎回屋的脚步慢了一拍,门外的客人冲进屋来,第一句话不是同旧友叙旧,而是兴冲冲地指着闻栎道:“这就是你那小男友?长得可真标志!”

程默生提醒他这话略显轻浮,下次不要再说,离了z国十几年,不会说的话可以用英语代替,他们都听得懂。

闻栎略有尴尬,和那人说了声你好。

那人自我介绍名为安慈休。

国籍在国内,家业在国外,大学读了两年做了交换生出国,表面读书,实则继承家业。

实打实的一位富N代。

安慈休似乎对闻栎很感兴趣,闻栎被迫留下,形成三人谈话,谈话进行没两分钟,闻栎便一脸痛苦地挪到程默生边上。

美人美则美矣,奈何嗓门太大,不仅分贝高,还话痨,十分聒噪。

“就凭他这姿色,若不是废话太多,怎会单到现在?”程默生说得一本正经。

美人恼羞成怒,本想说大家彼此彼此,你不是年至三十五也光棍一个,结果瞧见闻栎,转念一想人家早已结了婚,顿时就蔫了气。

玩笑归玩笑,程默生问安慈休要不要留下来吃晚饭。

安慈休贪图程默生的手艺,想留下来,这时瞧见闻栎包扎的手,问了句怎么回事。

闻栎一句话带过,被玻璃扎了手。

“那一定够痛的。”安慈休感同身受,“我小时候贪玩,踢球的时候没注意到玻璃门,一头撞了上去。”

结果玻璃碎了,他也伤了,腿上被缝了七八针,疼得他几晚没睡着。

直觉留下来便是当八十瓦灯泡的命,安慈休收回了已经到了喉咙口的“要”,摇摇头,说约了旁人要去吃大餐。

大餐当然是他随口找的借口,他在市中心订了酒店,出差十天半月对他而言是常有的事,因此即使在国内没有固定住房也并没有不习惯,相反他很期待这些年国内新出的美食。

迄今为止,他去过许多国家,但最让安慈休留恋的永远是生他养他的故土,这里有数不尽的

*

晚上国家剧院有钢琴专场,程母问闻栎二人有没有兴趣去听听,程默生知道闻栎因为手伤在家闲得慌,便说去便去吧。

换了套稍微正式的衣服,两人一起先去程宅捎上二老,程母一见闻栎的手,就惊呼道这是怎么了,伤的严重不。

闻栎浅笑,说是小伤,被玻璃片划了,有两块嵌到肉里去,只是看起来吓人。

“怎么这么不小心哦!”程母瞥了程默生一眼,“是默生在家指使你干活了?”

这护媳妇的语气让闻栎受宠若惊,哭笑不得,“没这回事”行至嘴边,被程默生一句“我的错”给堵了回去。

闻栎说:“和你没关系啊!”

程默生宠溺地笑:“没照顾好你让你受了伤难道不是我的错吗?”

程母直呼这小两口腻腻歪歪实在没眼看,和程父撒娇道要让司机开车送他们去剧院,不和这两人共乘一车。

闻栎才反应过来这是演戏,于是他也不说话,在一旁挽着程默生,仿佛他们当真恩恩爱爱,是对新婚不久蜜里调油的夫夫。

但程父被程母调.教这么些年,心思依旧很直男,“你在家念叨了那么久孩了,怎么说不坐就不坐了,我还专门给司机放了假,那我再把司机叫回来?”

程母无语:“……上车吧你。”

一路说说笑笑,到了剧院程默生才注意到节目单,里面竟然有唐莱,他一边看看好奇张望的闻栎,一边看看兴高采烈的父母,一时心情复杂,他似乎成了这里知情最多的人。

闻栎应该不知唐莱是闻祁的母亲,程父程母连闻祁是谁都不知道,唐莱倒是见过一面,不过在他们的眼里唐莱也只算小角色而已。

以免破坏闻栎听曲的心情,程默生啥也没说,根据票上的号找到座位,静待节目开始。

没多久身边的空位有人落座,和程默生搭话:“程,你也在,好巧。”

程默生望向来人:“安慈休?”

安慈休说:“程,你什么时候也对钢琴曲感兴趣了?”

没想到下午刚见过晚上又在剧院相遇,程默生道:“陪着我妈一起来的。”

安慈休:“阿姨果然在。”

他勾头张望着,看见在程默生右手边再右手边的程

闻栎自然要坐程默生边上,程母要同闻栎说话,便坐在闻栎右手边,程父坐最边上。程母瞧见安慈休时还不敢认,但由于他的相貌坐在黄种人内太过出众,程母还是小声地打了招呼:“小安?”

“是我。”安慈休朝着二老挥手,又和闻栎聊了句。

看来他和程家一家人是老友了,程母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回来待几天,最近工作忙不,公司怎么样等等,安慈休一一答了,对上程母的问话,他似乎乐此不疲。

“这也是他和我妈关系好的原因。”程默生和闻栎讲悄悄话。

寻常年轻人见到长辈问话只觉得烦,安慈休却乐在其中,因为他的同龄人几乎忍不了他的话唠,也就长辈们不厌其烦。

久而久之,安慈休和程母的关系就铁了。

和程母聊完之后,距钢琴专场开始还有些时间,安慈休悄声问程默生,怎么想着要来看今晚的场了。

即使是程母希望他来,但程默生也可以拒绝,以前可没见他来过几次。

程默生说带闻栎出来解闷。

“你叫我查的那人,不是就有提到唐什么莱,我看今天的节目单,可写着他的名字呢!难道是重名?但国内叫唐莱会钢琴的就这一个啊!”

“忘看节目单了。”程默生说,“闻栎还不知道,你闭紧嘴,别说漏了。”

“你放心,我嘴严着呢!”

程默生回想这人以前的光荣事迹,一时有些头疼,不知今天在剧院里遇见他还挨得这么近是福是祸。

钢琴进行到中场,这一排的五人睡倒了一半多。

程母作为到了退休年龄的老太太,平时闲着没事不是和小姐妹逛街做美容就是来剧院里听听戏谱谱曲。钢琴不太常听,但也略有了解,再加上钢琴声悦耳空灵,听来享受,程母还算沉醉其间。但程家另外两个男人可没艺术细胞,听了个开头就想睡,此时已快要步入梦乡了。

程默生即使睡着也腰板笔直,闻栎以前没来过剧院,开始还有些新奇,听着听着便觉得索然无味,比程家二人稍晚一步也去梦周公了。他手撑不了脑袋,便靠在程默生的肩上,只有唯二清醒着的安慈休和程母,隔着两座位遥遥相望,长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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