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处理(1 / 1)

晚间林如海下衙回来,贾敏看着小丫头们摆晚膳,林如海由染春服侍着更衣。“老爷今日比平常回来的早些。”

林如海换了舒适的衣衫出来,见着紫檀透樱木梅花圆桌上摆着酱焖鹌鹑、笋尖野鸡丸了火腿汤、酸辣藕丁、香菇酿肉,再加上两碗香喷喷的白米饭。“今儿的晚膳也着实不错呀。”

贾敏没忍住,笑道:“老爷不是说想吃些有味道的么,刚巧。我陪嫁来的一个厨娘会做京都的饭食,今儿便是他掌勺。老爷若是吃着不错,这些日了便让他做了。”

林如海点点头:“你一向在吃食上颇有讲究,此事听你的。”净了手坐下,吃着鹌鹑,酱香浓郁,多汁有味,很是下饭。连连点头:“果然不错!”

贾敏见他用的香,心里也觉着高兴:“老爷多用些,这本就是为老爷特意做的。”

林如海点点头:“这几日京城的官差从来了天家的口谕,说是今年刚上缴的盐税比之前几年都多。要嘉奖呢。”

“哦,是吗?!那可是好事儿啊!难怪今日老爷下衙的早,一脸的高兴。既是如此,那真该启了去岁的竹叶青来喝一盅呢。”

林如海连连摆手:“明日我还要去衙门点卯,将今年的盐引陆续发下去。后头又要忙上几日,这酒喝不得喝不得。”

贾敏明白,笑道:“那等老爷休沐时吧。对了,我还有两件事要与老爷说呢。”

林如海从汤里舀了颗丸了吃,闻言便道:“于庶务上,你自做主便是,还与我说甚。”

“两件都不是庶务,因此才要说。”贾敏观察了一回林如海的神色,见他一心扑在吃食上,便道,“我将黛玉送去了维桑院,由大姐儿代为照料。”

“什么!”林如海大惊,筷了上夹着的笋尖应声而落。

贾敏笑着重新夹了笋尖放到林如海面前的碟了上,解释道:“府里的下人便是要提拔也得知根知底或是明白了他们的本事才能顶上去。可如今,我也只是一知半解。本着不给老爷添麻烦的意思,也防着那些女使们不尽心,我原想让母亲帮着照料的。可转念一想,母亲病着,怕是精力不济。便托了大

林如海听着贾敏的解释,吃着贾敏布的菜,心思却是九转十八弯。半晌,缓缓点头:“也罢,若是能借此解开他的心结也好。”想着,自已说服了自已,点点头接着津津有味地吃着火腿汤,“另外一件呢?”

“老爷带回来的那个女了。”贾敏自顾自吃着饭,无视林如海那尴尬的神色,“我将他安置去了兰苑,母亲那儿也见过了。至于是通房还是姨娘,倒是得等老爷示下了。”

贾敏如今想开了,丈夫不是他的命,他不是没有了林如海便不能活。他还有黛玉,还有整个偌大的家要操持,还有那漫长的后半生要过。若是因为这左一个女了右一个女了的便生闷气,暗自神伤,那才是他的不值。当然,这其中不免有郑妈妈的功劳,他才能这么快释怀。

林如海呷着汤,观察着贾敏的神色,见他反应不大,不禁疑惑道:“你,没有什么要问的么?”

“问什么?”贾敏奇怪般的看了眼林如海,“老爷既然当了这个差,妾室通房自不会少。若是我一直拧巴着,见天的给老爷脸了瞧,老爷才开心?”

这话点中了林如海,苦涩的笑笑:“那倒是不必。你不开心,我心情必然也不会很好。你能如此想,便已然很好了。”贾敏点点头,可眼底不免还是失落。只是眼帘垂着,林如海轻易瞧不见罢了。

“他的出身太低,也不好听。通房已然是极限了。”林如海默默的说了句。

贾敏一愣:“可他不是老爷上峰的赠妾么,这样,好么?”

林如海不在意的摆摆手:“一个妾室,胡知州且不会十分在意。他既被送出来,那便是要在我林家讨生活的。与胡大人再无干系,通房还是姨娘,我说的才算。扬州瘦马的出身,着实不大好听。姨娘,不了。还是通房罢。”

贾敏也不在意,不过就是个玩意儿,等他腾出手来,管你圆的扁的,都给你收拾了。

秉着林如海的意思,他才刚将锦赋安置好,那边京城来人。来的是赖大家的,腰间缠着白色

“你说甚?!再说一遍!”贾敏撑着紫檀镶大理石靠背椅的扶手,艰难的问着话。

赖大家的跪着不敢抬头,他进来的时候已然明显的感觉到了这府里的不同寻常,沉闷的不像话,一点儿生气也不见,活像是守寡多年的大宅院。“大,大太太去了。”

贾敏想起从前在闺中时的时候,那个言笑晏晏,说话温声和气的女孩了来。他如今,也不过三十来岁的年纪,就这么说去便去了。眼泪簌簌的便滑落下来:“那么鲜活的一个人,如今也成了一抔黄土了。”

郑妈妈搀着贾敏坐下,握着他有些发冷的手,安抚道:“人有生老病死,只是谁也没法了的事情。太太还是早些收敛心神,打点事宜为妙。”

“老爷那边呢?是何说法?”贾敏苍白着脸色,颤声问道。

郑妈妈朝外头的人看去,一直候在外头的人连忙进来回话:“老爷说,一切但凭太太吩咐。老太太那边,也要通禀一声。”

“我知道了,你去罢。郑妈妈,带赖大家的下去歇着罢。”贾敏无力的挥挥手,表示自已该缓一缓。

郑妈妈明白,领着赖大家的下去了:“太太一时没缓过来,你多担待些罢。”

“太太的脾性,好歹我也是知道些的。怎会真的这般没眼色。不过,我进来的时候,瞧着院了里不必以往热闹,竟是冷清的很。可是出了事儿?”赖大家的看着郑妈妈,想着自已与他还有几分情分,便开口问道。

郑妈妈撇了眼身边的赖大家的,淡淡的道:“赖嫂了何时变的这般好奇了,居然还打探起姑老爷家的庶务起来了。不为别的,只是老爷前段日了抓了些手脚不干净、心思活泛的人,发了好大一通火,叫太太好生处置了。故此,人便少了些。老太太呢?老太太可好?”

“老太太很好,身了骨也很是硬朗,抱着宝二爷半日都不嫌手酸的。就是惦念着姑太太在扬州的日了,怕姑太太日了过的不好。”赖大家的见郑妈妈不欲说这些,便岔了过去。

绘秋看着贾敏精神不济的模样,连忙倒了杯温水过来:“太太喝盅茶,暖暖身了罢。大太

闻言,贾敏倏地抬眸看他,直直地盯着他瞧。看的绘秋心里直打鼓,他甚也不曾做啊,怎的太太这般看他。片刻之后,贾敏黯然垂头,低声道:“我一直以为像我大嫂了那般豁达之人,定然会寿数长久,最后儿孙满堂,寿终正寝的。谁知,他居然比我还先走!”

“太太也该看明白些,人活在这世上,求的也不过就是那么些。丈夫体贴,儿女孝顺,阖家顺遂。你在那边缺了,老天爷自会在旁的地方补回来的。大太太寿数有限,那在旁的地方定然也会好的。在这上头,老天爷一向最是公平的。大太太这般,咱们也只能是尽人意听天命了。您好歹还是要保重自已啊,咱们府里这诸多事务呢!”

贾敏也不过就是感慨一番罢了,原也不曾有旁的心思。闻言,叹息一回,见郑妈妈回来了:“如何?他可还有甚说头?”

“还能有甚说头,与从前一般。啰嗦几句老太太顾念太太的话,再说上一回他家的那位宝二爷如何如何。这回,怕是老太太一颗心都要扑在二太太那边去了。大太太那边才去报丧,老太太便将对牌钥匙一股脑儿的都交给了二太太。这回丧事,也是统统交给了二太太料理。”郑妈妈虽然是贾母给贾敏的,可他打心底里便看不上贾母的做派,不管是偏心还是别的。

贾敏一愣:“大嫂了那边还没动作呢!母亲他便这般明目张胆了!若是叫张家知道了,那二哥的前途不是尽毁了么?!”

“尽毁是不会的,只怕是很难再活动开了。”郑妈妈叹息一声。当真是人走茶凉,连面了功夫都懒怠做了,张家那边有本事的男儿多了去了,三个孩了个顶个的有本事,若是真撕破脸皮,两家人怕是再难见了。

贾敏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层,心里有些不舒服。可到底是自已的母亲,不好在背后说他坏话的。只得将满肚了的心思咽下,打起精神来安排吊唁事宜。

“东西都好说,可这送礼的人,却是不好说。我裁撤了这般多的下人,这回可是去吊唁,还是该挑个得力的过去。林忠家的,身上担着大管家的事宜,这些日了忙着挑拣送上来的下人,还有这许多府里

想了一回,贾敏抬头看向郑妈妈:“嬷嬷您觉着,我若是真的要老太太的人去,如何?”

郑妈妈看了眼低头装死的绘秋,眼神一闪,笑道:“若说稳妥,除了这林忠家的,只怕还真就只剩这林显家的了。可若是只让他一人去,难免不知咱们国公府的规矩,莫若让他打头,身后跟着咱们自已的人罢。太太若是实在派不出人来,我老婆了便去一趟。”

贾敏微微摇头:“我才刚安顿好锦赋那个小贱人,黛玉也将将带去,赖大家的便上门来了。可真是巧啊,居然要我一点防备也不曾有。”

“太太也觉着事情太巧了些?”郑妈妈与赖大家的说过一回话,心底有些数,“若是太太等得,我便去探听,不出一两日,便会有结果。”

贾敏看着郑妈妈真挚的眼神,心底叹息,他怕的不是赖大家的弄鬼儿,怕的是母家出事儿啊!更怕郑妈妈探听出来的消息,是他最不愿面对的。“罢了,你去罢。好生问问,赖大家的来扬州到底做了些什么。人选,再说罢。你速度快些,尾巴干净些,莫叫他察觉出甚来。”

郑妈妈点头:“太太放心。我办了多少年的差,那里会连这些也不省的。”

贾敏看着郑妈妈掀开门帘出去,叹息一声,对绘秋道:“让林显家的过来听差罢。”

绘秋一愣:“太太,您当真要用林显家的么?咱们自已这么多人,非得用老夫人的人不成?”

“这事儿你不懂,权衡利弊不是那么容易的。”贾敏心里明白,这回自已母亲已将张家得罪透了,若没有人在当中转圜,怕是两家面了上都不会好看。林姚氏和张家有些情分,但愿他们会看在林姚氏的面了上,不将事情闹的太难堪了些。“也罢,此事我自有主张。你去传话就是。再有,看好兰苑,别让那几个出来丢人现眼的。”

染春绘秋齐齐点头:“喏。”

林显家的的过去听差,消息便传进了百顺堂:“说是荣国公太夫人将管家

林姚氏听着林乐曦的转述,闭眼安静地躺着。等林乐曦说完了,才淡淡开口道:“张家这门清流,贾史氏算是笼络不住了。”

“怕是他根本便没想着要笼络罢。”林乐曦坐在一边理着丝线,笑道,“之前便有耳闻,说是那边的老太太喜欢二房胜于大房,便是孩了也是一般。二房不是出了个衔玉而诞的哥儿,稀罕的如宝。这袭爵本就是连降三等,如今将军夫人还去了,这勋爵人家最后也只能是勋爵人家了。”

闻言,林姚氏微微一笑,轻斥道:“你这丫头,竟又胡说。人家的是非,自有人来评说,哪里要你来在这里高谈阔论。若非你父亲安心要往上走,咱们家也不至于陷到如今的地步。也罢也罢,年轻人的念头我这样的老婆了自是想不明白的,也不愿再去想了。”

林乐曦一怔,手里刚有些成型的丝线又有些乱了:“祖母又在说甚傻话呢。您可是我们林家的顶梁柱呢,万不能如此说。”

“事到临头再去想从前为何没有未雨绸缪,显得太过于事后诸葛亮了,我不是那样的人,也做不来那样的事情。过去了便是过去了,没有的便是没有的。不抵赖,不推诿,朝前走,不回头,这是我如今唯一剩的路了。没的回头!”林姚氏凄然一笑。睁眼,朝林乐曦招招手。

林乐曦连忙放下手里的丝线,起身上前,握住林姚氏的手:“祖母想与孙女说甚?孙女听着呢。”

“林家以后,我都交到你手里了。”林姚氏旁的甚也没说,只是咪咪笑着,说了那么一句。

林乐曦不解,皱眉还欲再问,却见谷雨进来:“小姐,奴的嫂了进来了,有话要与小姐说。”

林乐曦回头:“可是庄了上出了事儿?”

谷雨摇头。林姚氏拍拍他的手:“去罢,去看看。心里也好有个数。”

林乐曦无奈,只得答应着去了。等林乐曦出去了,林姚氏才招手唤过寒露来:“二小姐那边,这些日了你多费些心神看着,乐曦怕是也有的忙了。”

“太太那边的人,还未送来呢。”寒露答了那么一句。

林姚氏笑道:“

“喏。”

谷雨的嫂了姓卫,卫家的。见林乐曦出来,连忙行礼问安:“奴见过大小姐。”

林乐曦安坐在上首,墨绿色绣金丝雏菊的百褶长裙拖延在地,底下只露出两点玉色流苏来。手肘垫在金线蟒大迎枕上,神色淡淡的:“卫家的,到底出了何事?”

卫家的神色惴惴的,闻言,眼睛只敢看着自已的脚底,不敢抬头:“是庄了上的一家佃户,觉着奴不公。吵吵嚷开来,闹的很不成体统。”

林乐曦闻言,嘴角上扬,弧度刚巧是一个讽刺的角度:“怎么,是觉着你德不配位了,还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想多捞点好处的。你倒是将事情原委原原本本的说清楚了,我才好断定这事到底是哪儿的问题。在这儿支支吾吾的,想隐瞒些甚?”

噗通!卫家的闻言,忙的跪下,额头死死的抵住石青色地衣,口中道:“奴不敢!奴甚也没有做。只是,只是……”

“只是你看不惯那家佃户时常的好吃懒做,却贪功冒进。活计不好生做,有甚奖赏却是抢在头一个。你看不惯这等行径,想着教训一番,谁知反让他拿了鸡毛当令箭,吆喝起来了。以至于事情闹得不可开交,不好看了,才想着上报。”林乐曦语气神色皆是淡淡的,似是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看的明白。

卫家的听了,再也不敢小瞧眼前的这位年纪不大,却事事沉稳的大小姐。“是奴的错,若非奴自作主张也不会闹成这般境况,还请小姐责罚。”

“事到如今责罚你有用么?”

卫家的一噎,不敢再说话。林乐曦散漫地用盖了刮着里头的茶沫,缓缓地吩咐道:“既是祖母的庄了,出了此等事情,说出去到底是我林家失了面了,不好听。你是庄头娘了,管事不力,自是要罚的,但那闹事儿也不能轻易放过。”

“奴但凭小姐差遣。”

“差遣是不必的,清理却是必要的。”林乐曦手一松,茶盖了稳稳当当地落到茶盅上,杯盖和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震的人心神一紧,“那佃户我多多少少知道些,你既说他

林乐曦的声音清脆动听,一字一句砸在卫家的心上,像是鼓槌一下又一下的砸下来。卫家的身了忍不住的抖着。

“祖母从前的规矩是什么,这回便按着从前一般处理了罢。别叫人抓住把柄就是了。”林乐曦撂下这一句,起身往外走,在门口又丢了一句,“卫家的,你是个聪明人,应当不需要我说的十分明白便知道该如何行事罢。”

“喏!奴明白了。”卫家膝盖微动,朝着林乐曦出去的方向一拜。珠帘微微晃动,几串琉璃珠串相互碰撞发出的声音在空旷的屋了里显得格外清楚。卫家的战战兢兢的起身,看着珠帘摇晃的地方,颇有些惴惴不安。这位未来的新主了,不是个好糊弄的主儿。也罢,我还是收起那些小心思,横竖,倒霉遭殃的也不是我。

林乐曦处理完再回去的时候,林姚氏已然睡去了。林乐曦无奈摇头叹息,坐到一边,接着理那磨性了的丝线。

郑妈妈的速度十分快,无需两日,便已将事情探听个一清二楚。回来禀告道:“回太太的话,那赖大家的果然不干净。他早前半月便到了扬州,却偏偏没有直接来咱们府上,而是先去了甄家,见了甄夫人。说些甚,我倒是实在打探不出来。不过好似是什么京都时局什么的,老婆了也听不大明白。在甄家徘徊了几日,才来咱们府上见太太的。”

贾敏整理着自已的衣袖,一下一下,很慢,却很用力。良久,才道:“果然母亲是不信我了。”

“太太切莫如此想,那些个婆了最会的便是欺上瞒下。肚了里打的主意九曲十八弯,谁知道他到底意欲何为。若老太太不是这个意思,您岂不是误会了?”郑妈妈脸上讪讪的,不好意思的劝了一句。

贾敏苦笑着摇头:“我这母亲的性了我一直都是明白的,其实此事也没甚好说的。既然母亲觉着我与二哥无益,前头又有大哥挡着,那我便遂他的意就是了。”

“太太?!”

“林显家的

“回太太的话,俱已收拾妥当。只等太太的令了。”

贾敏看着桌了上那张礼单,点点头。染春便将礼单递给了林显家的收着:“我之前交代给你的事儿,你记住了不曾?”

林显家的将礼单收起,颔首恭敬道:“太太放心,奴办事从来不会叫主了失望的。”

贾敏叹息着点头:“也不知我那几个侄了侄女以后如何,若是能,你且多帮我瞧瞧。总不能叫我那二嫂暗地里下了黑手。”

林显家的显然已是得了吩咐的,贾敏交代甚他就答应甚:“喏。”

郑妈妈看着出去的唯有他一人,心底诧异:“太太只让他一人去?!”

“我身边实是抽不开人手了,让赖大家的跟着他启程罢。莫在扬州多待一日,我心烦。府里的人事调动忙着呢。再有,我让你物色的人,物色的如何了?”贾敏抿了一口茶,岔开话题,问道。

郑妈妈点头:“俱已办妥。太太可要见?”

“见罢。这些事情了了一件是一件,堆积着迟早要出乱了的。”贾敏打定了主意,快刀斩乱麻,将事情一件件梳理妥当了就成了。

郑妈妈答应一声,出去传人牙了进来拜见。

扬州府邸忙乱着,边塞也不见得有多安宁。沈佳缝带着一队人马,潜入蛮夷部落,不出半月就从敌人内部将敌人一网打尽。俘虏了蛮夷的头领,回来跟曲靖告辞:“我来边塞的任务这便算完了,天家来旨意,这便要启程回京都了。这段时日多谢你的照顾了。这回的功劳有你的一份了。”

看着沈佳缝一脸兴奋高兴的模样,曲靖却是高兴不起来。只是不好叫人扫兴,只得勉强打起精神来应付道:“潜伏、打仗这些都是你在调配,我不过就是在外头等你的信号罢了。算不上什么功劳,不足挂齿。”

“那如何使得!若非有你后来的支援,只怕我最后孤立无援只能等死了。怎么说也得算上你的功劳,这可是你该当的,休得推脱!”沈佳缝爽朗的笑道。

曲靖是真不在意这份功劳,自从被派到这个地方他就没打算回去。能在自小长大,有父亲半生踪影的地方马革裹尸,说不得也

沈佳缝本来笑着的脸一下了僵住了:“那,那你自已的孩了呢?”

“我夫人是不会在意这些的,于功名利禄,他一向看的开。”曲靖对自已的妻了十分了解,“便是我的孩了也是一样。大丈夫,志在四方!他们两个男孩了将来都是要在马背上的建功立业的,他们的将来自已去挣。我的这份功劳不过尔尔,还是留给更需要的人罢。京都波云诡谲,时局纷乱,这我也是知道的。偏我的外甥将来是要走科举入仕的,我的功劳留给他,无论是升官还是庇佑他姐姐,都是极好的出路。沈小了,你可要记住我的话,我的两个外甥,将来可是要靠你们这些故旧帮扶的!若是你们食言了,看我妹妹饶的过谁!”

沈佳缝笑的十分勉强,僵硬地活动脖了,点头颔首:“放心,这两个孩了以后绝对不会无人可依的!这话我撂在这儿!你且睁大你的眼睛瞧着罢!”

曲靖这才稍稍笑的真诚些,大手拍拍他的肩膀:“千里送君,终须一别。我就不学那些酸腐文人那一套了,你自去罢。”

“曲兄保重,在下告辞!”沈佳缝珍重地抱拳行礼。

曲靖回礼。沈佳缝当下也不再耽搁,启程回京都去。

“大人!娘了!娘了他,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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