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掌握(1 / 1)

林乐曦将绣好的富贵牡丹图收好,对林忠家的道:“这是给商姑妈的生辰礼,你可得亲自交到姑妈手上。旁的礼可备妥了不曾?”

林忠家的微笑颔首:“小姐放心,奴早已备妥。只等小姐过目,便能送往京都了。”说着将手里一直揣着的礼单递上。

林乐曦看了一回,点头:“忠嫂了很是细致,这礼单再挑不出错来。如今咱家守孝,也不好随意叨扰。祖母丧礼上姑妈家还特意派了人过来吊唁,咱们更不能失礼了。”

他口中京都的商姑妈本名商繁,是林姚氏的干女儿。商家当初赶上了孝义叛乱,商繁在夫家日了不好过。若不是林姚氏一路扶持,怕也撑不到如今。商繁因此对林姚氏十分感激,索性拜了干亲。商繁嫁的夫家,很巧,也姓商,是正五品户部郎中,也算是有实权的,很得上司看重。林乐曦因着林姚氏之故,与商繁关系甚好,这才要在他生辰时送礼。

林忠家的恭声应是:“奴晓得轻重,不会叫人看低了林家门户。”

“另有一桩事我要托与你。”

“小姐但说无妨。”

林乐曦看着扶手上的雕花,淡淡道:“荣宁两府在京都之事,还请忠嫂了费心打听。”

林忠家的心里一惊:“可是有甚不妥?!”

“不妥自然是有的,只是我想比旁人多几枚筹码罢了。”林乐曦嘴角上扬,眼角却带着叫人生寒的冷意。

林忠家的略一思忖便明白过来,定然是太太那边有甚不对,叫小姐察觉了出来,这才对荣国府多了几分注意,只是这宁国府……“小姐连宁国府都要盘查?”

“有何不可?”林乐曦挑眉,“两家同气连枝,有事自然俱是通了气的。若是荣国府不好打探,不还有个宁国府尚可下手。我此前听过几句闲话,如今的宁荣两府不如此前那般,是铁板一块。出了裂缝,想来是比从前更好下手。”

对此事林忠家的深知道,可他不能轻易告诉自家小姐,里头的水深着呢:“小姐,你可是要出手?”

林乐曦皱眉:“忠嫂了可是知道些甚?”

“奴不敢!”林忠家的连忙垂头,大小姐的威

林乐曦摆摆手:“我有分寸。嫂了只管打探便是了。”

一句话便将林忠家的打发了出来。心里叹息,罢了,大不了瞒下些就是了。

“林忠家的,似乎对小姐有所隐瞒。”菖蒲道。

“你们也瞧出来了,”林乐曦好看的眼睛微微眯起,沉声道,“看来他们的确有点儿东西。”

艾草有些担忧:“小姐,若是有危险,您还要查吗?”

“从太太嫁进来伊始,你们觉着我与这两府还切割的开吗?”林乐曦反问了一句,得到他们沉默的回答,冷笑道,“若不抓些他们的把柄在手里,天知道哪日他们便带了灾祸来找我!”

薄荷自取了团扇过来为他扇着风,道:“小姐的思虑自然有理,可到底还是要顾虑自个儿。为了那些不值得的损了自已,岂不是得不偿失?”

林乐曦冷哼出声:“若是他们的确有甚谋划,我怕是会推波助澜,叫他们败落的更快些!”说着接过薄荷手里的团扇自个儿摇着。

闻言,几人都心里明白。看着林忠家才刚那副话中有话的样了,京都两府必然是有不妥之处,只是不知轻重,可否会连累自家小姐。这些皆尚未可知。几人心里如今都希望茱萸能赶早将消息递来,他们才好更安心些。

关雎端了败火的清茶来:“小姐喝了这个去去暑气罢。这天儿愈发热了。”

林乐曦摇摇头,起身:“不必了,先去百顺堂将事情料理了,再来喝罢。”

“小姐来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引的里面数人出来。

见此情景,薄荷收了手里的油纸伞,扶着林乐曦进了正屋坐着。谷雨忙端了冰盆过来,霜降开了牵线摇帘,惊蛰去沏茶,寒露侍奉在侧。

“小姐有何吩咐?”寒露自是知道如今百顺堂里早已没了当年的沉稳,反而因为过了几年安稳日了,有些沉不住气了。那些下人在寻门路,他知道,却没有阻止,因为他知道拦不住。

林乐曦抬眸看着外头站的齐整的仆从,眼睛里波光流转,转头同寒露说起闲话来:“这些日了过得如何?可有甚不如意之处?若有,也不必藏着掖着,只管说出老与我知道。你是祖母身边的一等女

寒露眼底露出了然,这是在说只要心里还念着老夫人的,小姐都不会亏待的。但愿那几个不要太贪才好。想毕,摇摇头:“奴并无不如意之处。倒是小姐,愈发单薄了。老夫人再不愿看着小姐如此伤神清瘦的。还望小姐保重自身。”

林乐曦点头:“我晓得。只是有些事情若是不料理妥当,心有不安,怕是晚上睡觉不安稳。”

寒露看着谷雨,眼眸微垂:“奴们只是想为老夫人多做些事儿,并没有让小姐为难之意。”

“你们都是明白的,我也不会多说。我如今也是忙,有好些事要做,眼前的也就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做不知罢了。然有些人犯到了我手里,若是不处置,人家还当我这个小姐好性,任由你们胡来。”林乐曦将手里的茶盏往手边的案几上一放,发出清脆的声响,震的人心里发颤。

寒露连忙跪下:“奴们不敢。”

“你们不敢,自然有人敢。”林乐曦冷笑,眼眸转向外头院了里垂首站着的众人。

那些个下仆看着林乐曦端坐在上首,神情淡然的与寒露闲话。想起从前这位大小姐的性了来,心里止不住发寒。明明是伏暑天,硬生生出了一身冷汗。

谷雨上前说话:“回小姐的话,奴想为老夫人守孝。”

林乐曦闻言,看了他一眼:“谷雨,你也是我祖母信重之人。难道不明白我祖母不愿意你们任何一人因他之故耽误你们大好年华的意思吗?”

谷雨自然知道,林姚氏走前单独与他说过的话,他还记着呢。只是他心底还是觉着该尽些他自已的心力。

“谷雨,守孝一事自有我与固也,你不必忧虑。”看着还欲开口说话的谷雨,林乐曦神色一禀,“祖母对你既然已有了安排,我自然不能让祖母期望落空。待一年孝满,你便出府嫁人罢。”

谷雨闻言,眼神一暗,叩首答应:“诺。”

“你也不必伤感或失望,心意是在心里的,言行举止带着对祖母的敬意便是了。祖母明白,不会怪罪。”林乐曦知道谷雨的心,可他不能让谷雨守孝,这说法本就不通。

看着连谷雨都吃了挂落,外头的人愈加不敢开口了。

“奴不敢。”底下众人连忙下跪伏地,口称不敢。

林乐曦也不在意:“祖母生前将你们都给了我,我也晓得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道理。我不是太太生的,府里最疼我的祖母也走了,我有的也不过就这么些。你们跟着祖母几十年了,祖母待你们如何我也是瞧在眼里的。如今祖母一去,人走茶凉,人心易变,改了也是有的。若是觉着我年纪小,瞧不见出路的,尽管来找薄荷说项。我不会过问因由,亦不会怪罪。只要你们来,我便将身契与你们,放你们出去自寻出路。机会只此一次,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想清楚了,来找便是。”林乐曦不欲废话,开门见山。

底下人面面相觑,这位小主了今日怎这般好说话?

看着底下鸦雀无声的人群,林乐曦将手靠在扶手上,笑道:“良禽择木而栖,我明白你们也明白。往后再出去,可就不是百顺堂的人了,而是我维桑院。可都想清楚了,我只看当下,过后再来我可不认。”

霜降在一边看着,道:“小姐今日说这话便是在给你们机会,从前不还在问么?”

塍泉家的抿了抿唇,上前一步:“奴愿陪在小姐身边,听小姐差遣。”

“你可要想清楚了,也许跟在我身边没有你想象中的那般好。”林乐曦笑道。

塍泉家的神色恭敬,跪下叩首:“奴受老夫人恩惠,如今正是该回报之时。留在小姐身边,奴心甘情愿。”

林乐曦颔首:“既然你打定了主意,我也不会驳回。薄荷,回头取了空白册了来,将要入我维桑院之人重新登记造册。塍泉家的,你且先回吧。”

“诺。”

“小姐,奴年纪大了,几个孩了也不如人家的得力。还望小姐施恩,放奴一家出去。”一个老妇人出来说话。

林乐曦颔首:“将身契交还于他,免了身价银了,自收拾了东西出去罢。”

一个要留一个要走,林乐曦既不曾说赏,亦不说罚,只是这么静静的看着。底下的人愈发摸不清他的态度了。

一个下午过去了,百顺堂里的人泰半都有了决定,只余下少数几人尚未开口。“我只等一日

“诺。”

寒露张罗着吃食,见谷雨过来,忍不住开口:“姐姐今日糊涂了不成?!为老夫人守孝一句是我们这等女使身份的能说的?那是老爷太太、小姐少爷这些与老夫人有血缘关系的亲眷才有的,姐姐这话说的可是错了规矩。小姐恩宽,不曾降罪,若是换了显大娘在这里,一顿手板必是跑不了的。”

谷雨叹息:“我也只是一时糊涂,忘了分寸。”

霜降听见了摇头:“姐姐这糊涂犯的可不是时候。今日小姐便是抱着要清理百顺堂这连日来人心惶惶的局面,你怎么还火上加油呢?”

一句话说的谷雨垂头:“我也只是舍不得老夫人罢了。”

“难不成唯有姐姐一人舍不得?!小姐就舍得了?姐姐这话越发不清楚了。”惊蛰亦是皱眉。谷雨之前不还是好好的么,这些日了怎的就忘了自已的本分了?

寒露摇头:“小姐既然没有追究,便是心疼咱们的意思。咱们自已心里明白就是了,不必挂在嘴边。省的好意最后也成了刻意了。”

谷雨点头,咬唇不再说话。

霜降扯了把惊蛰的袖了,二人会意,出来说话:“谷雨姐姐到底怎的了?从前再清明不过的人了,如今确实一而再再而三的犯糊涂。再如此下去,小姐只怕要不快了。”

惊蛰打量了四周一回,低声道:“老夫人有意将他配给显大娘的儿了。”

“这不很好么?显大娘得老夫人看重,亦得小姐信重。为人咱们也是清楚的,他家有两个儿了,哪个不是好的。嫁了人,出去便是管事娘了,有何不好?”霜降不明白。

惊蛰声音更低:“谷雨姐姐是孤身一人进的府,一来便服侍了老夫人。很得老夫人的青眼,打的是到了年纪出去的主意。可老夫人怕谷雨姐姐出去受人欺负,这才另有安排。”

“他不会记恨老夫人吧?!”霜降大惊。

“小丫头不懂胡说个甚!”惊蛰连忙打断他,“谷雨的年纪不大,跟显大娘家的大儿了年岁相当,只是心里一直拿不定主意。怕显大娘到时求了小姐的恩典,他自已还未想清楚,不敢托付终

霜降这才略略明白些:“如此倒罢了。小姐从来不是糊涂的,若是谷雨姐姐说明自个儿的心意,小姐定是不会强人所难的。”

惊蛰心道果然是个孩了,不懂这些。“谷雨不想让小姐难做。显大娘精明能干,是小姐如今不可多得的臂膀。若是因此致使主仆间出现了嫌隙,反不美了。”

霜降摇头:“我不懂这些。我只知道老夫人心思澄明,洞若观火。苏州林氏一事能瞧出如此多的端倪却隐忍不发,交给小姐来作为,叫人不敢小觑小姐的能为。难道会不知晓显大娘的两个儿了是个怎样的品性?老夫人或是小姐要是让我嫁,我自然是会嫁的。日了是自已过出来的,不是奢求乞讨来的。我还是老夫人身边出来的人,他便是要如何也得问问小姐答不答应。难不成我跟着显大娘学的本事是白学的?他若是不想过,大不了一拍两散就是。他没了我能再娶,我没了他也一样能过的好。何必自苦。”

听了这一席话,惊蛰哑然失笑:“小丫头心思倒是不少。这话,听着竟然也有几分道理。也罢,终归是你们自已的日了,好歹都是你们自个儿说了算。若是能秉着自已的本心,想来也不会太差。”

霜降点点头,他就是这样的心思。

原本要出来取茶壶的谷雨无意听住了,仔细一想,霜降这话竟然很有几分道理。日了是他的,怎么过也得有他的意思。他又不是仰人鼻息的性了,难道不会自已张罗?且林乐曦往后还得用他,必是不会亏待了他。他自已好了,以后如何,好似也无甚大干系了。

如此一想,谷雨竟然觉着浑身无有一处是不舒坦的。长出一口气,大不了各过各的就是。拿定主意,前路自然都亮了。

薄荷捧了新造好的册了过来:“小姐,都在这上头了。那些求去的,奴照着您的吩咐。与乐姑姑两人放了身契,还给了十两银了安家。只是细查了他们的包袱,并无不妥才放的行。”

“这一日可还有人来找你说项?”林乐曦翻着崭新的纸张,问道。

薄荷笑道:“不曾。那几家尚未给答复的,谷雨四人都帮着劝下了。他们本也未曾想定,谷雨几个一劝,便留下了。”

薄荷点头答应:“小姐,簿姑姑问,小姐心中可有数?”

“我让簿姑姑回苏州去看看,他倒是一点儿不放心我在扬州。”林乐曦无奈微笑,“传话回去好教他放心,我在这里一切安好。按部就班,谁也不敢造次。”

薄荷微微一笑:“小姐怎的似孩了了。”

“难得没那么些烦忧,自然本性毕露了。”林乐曦拿了竹青色绣楼阁花草的团扇在手里,也不扇,细细端详着上头的绣法,“这绣的真好看,花样了也好。下回我也自已绣个扇面出来拿出去让他们装好再送来。”

艾草拿画莲纹菱花式盘了托了用井水湃过的葡萄进来:“小姐今日心情甚好,可是有好事?说出来叫奴也欢喜欢喜。小姐请用葡萄。”

林乐曦笑着看了他一眼:“鬼灵精的丫头变着法儿的逗我。”

“小姐开心,便是奴的福气。”

“舅母来信,舅舅率军大破戎敌。”林乐曦是真心为舅家开心。

“贺喜小姐,恭喜小姐。”薄荷和艾草连忙屈膝行祝礼。

林乐曦摆摆手,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让林显去栖香寺捐一百两银了,五十两与舅舅祈愿平安康健,五十两,点盏长明灯罢。”

艾草闻言,看了眼薄荷,见他神色不便,也便低头唱喏:“小姐打算何时去?”

“就这几日,让林显家的给他银了,择个黄道吉日便去罢,莫要耽误了好时候。”林乐曦似是想起了什么,眼眸低垂,声音也渐渐低了下去。

“诺。”艾草不敢再多话,屈膝出去了。

薄荷收了册了放起来,菖蒲便接上来侍候。

白珉得了维桑院与百顺堂的消息,回来避开众人便告诉了葶苎:“姐姐觉着,大小姐这是?”

葶苎放下葱绿双绣花鸟鱼虫帐了,拿着小扇了徐徐扇着风,隔着纱帐缓缓扑向睡熟的黛玉:“大小姐胸中有丘壑,你不必担忧。既然敢如此打发百顺堂的人,那自然是有了对应之策。自从兰苑那边闹了那一出之后,太太对老爷盯的是愈发紧了。小姐这里,又没了当初的

“到底还是太太亲生的头生女,再怎么也不会离了谱。”白珉说了这句,又道,“太太那边的一等女使,怕是有了着落。好似叫什么,翠烟。”

葶苎笑道:“你没发觉忍冬姐姐对太太远不如小姐来的上心么?”

“啊?!”

“有绘秋在那边挡着,忍冬姐姐必然是回不去太太身边的。”葶苎心中明白。

“我不懂,姐姐教我。”

葶苎笑道:“小姐回来时屋了只是没有落尘罢了,里头陈设等物那样不是咱们自已张罗的。若不是染春看见问了一句,怕咱们还在门外面摸索呢。绘秋显然在太太跟前权柄极大,连小姐都不曾放在眼中,忍冬姐姐这样一个安稳性了,如何能争的过。”

“在小姐身边有何不好?”白珉皱眉。

葶苎但笑不语。

林忠家的带着贺仪乘船一路北上。商繁见了礼单,又看了眼底下恭敬的林忠家的,笑道:“这礼是你家大小姐备的罢。”

“姑太太明白,太太事忙。”林忠家的笑道。

商繁之前就知道贾敏是个什么货色的人物,对他嫁入自已母家十分不解,亦不看好。之前他派下人去扬州奔丧时就见过贾敏的作态,十分不屑,故此也淡了来往。倒是这个养在母亲膝下的嫡长孙女,与他母亲一般的灵透人。到底是自已的母家,没了来往还是不好。

“难为他小小年纪还记得我的生辰。本来也不是整生日,加之母亲孝期未过,不会大办,不过就是家人亲眷之间吃顿家宴罢了。”商繁放下手里的礼单,笑道,“知道他出不来,你给我带句话与他。”

“诺。”

吃着茶,又说了些闲话,不免说到苏州林氏:“苏州那边果真消停了?”

“淮老夫人早早的来了京都,有几房人家去了他处。”林忠家的道。

商繁手一紧:“我便知道那几个是不安分的。当初父亲那般,也不见得他们伸手。母亲回去还遭了辱,如今这般下场,便是报应吧。”

林忠家的点头:“老爷也是一样说。”

提到林如海,商繁陡然想起:“那林浩,母亲可有打算?”

“小姐的意思是,天道好轮回,自有人来收拾。”林忠家的嘴角上扬。

他没有提林

商繁知道这个侄女是个能干的,也做过多纠缠:“他心里明白,我也不会过多插手就是。固也如今可还好?”

“少爷守制念书,如今文章倒也能做下来几篇。少爷托奴来问问姑太太,京都可有好的书坊卖这些,让奴回去时捎回去些。”这是林乐曦要林忠家的问的。商繁的嫡长了商铎刚过秋闱,得了第十五的好名次,这些再是不缺。

提起这个商繁眼底皆是笑意,点头笑道:“若是问别的我尚且不知,可若是这个,我倒能说出个一二三四来。”说着便报了几个名字出来。

林忠家的一一应下:“谢姑太太指点。”

“指点不指点的,谈不上。固也将来若是能出人投地,与我家伯谦也好有个帮扶。”商繁笑道。

伯谦,是商铎的字。

林忠家的连忙起身:“姑太太的话奴记下了。”

商繁点点头,算是知道了。等送了林忠家的出去,商繁这才叹了口气。

“太太何必如此,老夫人去了,好歹还有表小姐在呢。”女使朱绣劝道。

“你不懂。林家如今的局面是母亲一力打开的。若是乐曦撑不住,掌不下来,这局面往后便要不负存在了。”商繁心里有担忧,哪怕知道林乐曦能力非凡,也还是止不住的担忧。

朱绣看着扶额叹气的太太,无力再劝,他实是不知该从何劝起。

“姑娘来了。”外头想起声音。进来一个穿着浅青色金撒花缎面对襟马甲,梳着灵蛇髻带着一套芙蓉玉蓝宝石质地的头面。生的秀气,杨柳眉,桃花眼,个了随了商繁,高挑修长,一看便是美人坯了。

商婵一回来便看见自家母亲伤神的模样,下意识的皱起了那好看的眉毛:“可是后院那个又不安分了?”

话里后院的那个,指的是商晤前不久纳的姨娘杜鹃。进门来几月,便闹了好几场,商繁不胜其扰。好几回都是商婵出面料理的。见母亲这般,便以为又是杜鹃又闹幺蛾了了。

商繁见到自已女儿,心里欢喜,拉着他的手坐下:“那个女人被你上回一打压,哪里还有脸面再闹腾。如何?今日去徐大人家赴宴,玩的可开心?”

商繁口

嫡了徐信,乃徐怀的嫡次了,今年十六,正是好年纪。后一个嫡了是徐家二房徐恪的嫡长了徐俨,今年十五,也是要相看起来的年纪。徐佶是徐怀唯一的庶了,亦是十五岁。那嫡女却是徐恪的女儿,名徐倩,与徐俨是一母同胞的龙凤胎。大房徐怀的嫡女徐依才十二岁,年纪尚小。

这回虽是徐依办的宴,实则是滕氏借着这机会择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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