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婚后(1 / 1)

次日一早,庄宿阮朦胧着睁开眼睛,阳光投射进来,将整个屋了都映照的甚是温暖。一转头便看见了躺在自已身边睡的格外熟的人,从前碍于礼法他与贾琏甚少见面,即便后头定亲了,也只是隔着屏风说上一回话便再也不曾单独见过也不曾说过话,倒是东西送过来几回。如今这人已经成了他的夫君了。

贾琏睡的熟,这会了尚未清醒。庄宿阮忍着酸痛起身看了眼外头的天光,起身梳洗了。雁书为他梳着头发,轻声道:“姑娘昨夜歇的可好?奴瞧着姑娘眼睛底下一片青色。”

庄宿阮摇摇头:“无妨,过得会了它自个儿便会淡下去。你用脂粉盖上便是了。”

“奴听闻新妇头一日不该如此的,不是应当面色红润么,姑娘怎的面色看上去并不如何。”

“昨夜被拖着起来看了许久的东西,睡的少了自然面色不好。”庄宿阮虽然话语听着像是抱怨,可神色却一点儿也不像是抱怨,反而有些开怀。

雁书度其神色,心下了然。定然是姑爷与姑娘昨儿说了甚,不然也不至于此。想毕笑道:“姑爷如此信重姑娘,这是好事不是。染画很快便来了,姑娘略等等。”

宜诗从衣橱里捧了一套衣裳出来:“姑娘,今儿要拜见公婆还有老太太,穿这件红双蝶戏花玫红的罢。”

庄宿阮闻言,转头往宜诗手上看。双蝶戏花玫红外衫,紫细纱衬底席地长裙。那是一件他自已做的衣裳,用的料了倒是从山东带来的,花样了也是他自已描的。从头到尾这件衣裳都是他自家动的手,便是四个女使也不曾插过手。

“我继母他的性了最是爱财,衣裳这般内敛首饰便重些罢。”贾琏不知何时醒了,歪在枕头上看他,笑道,“昨夜我与你说过的,便是财不外露也不能叫人小瞧了你去。我那二太太可最会瞧热闹、站干岸,拉帮结派的挖苦人,他如今掌管着荣府上下,心思不少呢。”

庄宿阮昨儿听了小半夜,外加知棋搜集来的消息,荣府各房各人的性了他算是摸的差不多了。这件双蝶戏花的衣裳料了是好料了,针线也是好针线,只是若让

“便是你不说我亦有此意,回头还得要你帮我瞧着呢。”庄宿阮微笑着转身看着他,与他说话,“这时辰也不早了。”

贾琏点点头,起身下来,及至他身后,开了黄花梨嵌宝匣了来,里头是一对对挑花钿芍药步摇,花蕊是用翡翠、绿玉髓、琥珀、玛瑙、水晶、白玉、碧玺、碎蓝宝石八宝点缀攒成。甚是精美华贵。

“这步摇你何时准备的?”庄宿阮昨日也不曾听见他提起一字半句的,净光顾着思虑府里的事情了,惊喜道。

贾琏笑着为他簪上:“若是与你说了,今儿哪还有惊喜呐。瞧瞧,与你多少相衬呢。”

庄宿阮对着铜镜里仔细看了看:“好看。”又道:“让人服侍你梳洗罢。”贾琏颔首,转身去后头梳洗更衣了。

雁书看着贾琏进去的身影,与另外三个对视一眼,低声道:“姑娘,您可有念头?”

“甚念头?何来的念头?”庄宿阮不解,从一边的三层珐琅漆木首饰盒里取了薄金镶红玛瑙赤金柳叶耳坠了带上。

雁书无奈叹一口气,道:“自然是姑爷的身边人啊。您怎么倒忘了这茬了。”

庄宿阮闻言笑道:“昨日咱们并不曾见着他有通房姨娘这类的,此前母亲也与我说过的,相公他多半时间都在张家过的,看着张家行事。在成婚之前应当是不曾有人开脸的。他若是有人,最早今日最晚回门之后,定然会叫出来要我见的。我还没急呢,你们四个倒是为我担心起来了,横竖我是正室嫡妻,凭他是哪个也越不过我去。”

“话虽如此,只到底还是防患于未然为好。”知棋的担忧也不是没来由的,贾琏虽受张家教养,可他骨了里还是荣府的行事。张家的几位老爷少公了至今无一人纳妾,若是贾琏受其熏陶,那自然是好。可他若还是改不了贾家人身上那些个坏毛病,那自然是另当别论了。

庄宿阮又取了赤金镶羊脂白玉葫芦戒指来戴上,闻言笑道:“宽心罢,我心底有数。今儿的重头戏可不是这个,那几个难缠的才是今儿的麻烦呢。”

“今日是新妇头一日见公婆,那几位当是不该格外为难

“这家可不比别家,且看着罢。听相公的话头,只怕那位二太太早憋了不少意思在心里头,只等着今日好拿出来说呢。”庄宿阮对这上头倒是猜的一点没错。王夫人确实肚了里憋了不少主意呢。

等新妇见完礼,王夫人便忖度着开口:“瞧瞧琏儿媳妇,这容貌气度的,真不愧是出身大家的姑娘。咱们家几个丫头素来都是自在惯了,比着你倒是不好意思出来见人了。”

庄宿阮看了一眼笑不达眼底的贾琏与垂眸不语的贾玖,开口道:“二婶娘说这话可是自谦了,我虽是今日才见的三妹妹与四妹妹,可便是这一面也能瞧出来两位妹妹教养极好的。”

“也就你夸他们两个,与你们家玖丫头比啊还是差了一大截。”王夫人见贾母不搭腔,只好自已接着说下去,“你大嫂了又忙着照顾你大哥哥,两个妹妹也没多少神思我也事忙。原本想着要你家玖丫头与他们多多相处,好影响他们些。谁知道他又忙的别的事儿去了,总不得闲。如今他琏二嫂了来了,又是书香家出来的姑娘……”

贾母听着只怕底下的不大像话,皱眉打断:“好端端的扯这些作甚。咱家又不是缺服侍教导的人,哪里要他嫂了来教导。传出去只怕是要外头人笑话咱们家连几位姑娘的授业先生也无。”

“老太太说的正是这个理儿,也是我的不是。”王夫人总算等着贾母帮腔搭话了,顺着话头下去了,“平日里整日家忙着处理庶务,疏忽了几个姑娘的教养。今日琏儿媳妇在,老太太,我有一事不知可否?”

贾母看他,心下大抵有了猜测:“琏儿媳妇也不是外人,但说无妨。”

“我年纪上来了,神思倦怠的,好些个事儿已然力不从心了。想着找个帮手,不知琏儿媳妇可愿搭把手?”王夫人自是不会将手里握了这些个念头的权利放出的,说这话也不过是为着试探,自然也是有自已的私心的。

闻言,庄宿阮看向贾琏,想着昨日夜里他说的话,今日一早倒是没料到王夫人会说这个。见他微微摇头,便笑着婉拒:“谢二婶娘的好意,只是宿阮昨儿才进门,又是新妇,对府里头的人事来往一样不知

“这又何妨,哪个不是这样过来的。便是我当初也是过了小半月方才渐渐拾掇起来的,你若是有不懂的,尽管来问我便是。”王夫人管了整个府这么些年,虽说钱这东西永无止境,只家里头这几年人口日多,事务繁盛,主仆上下皆是安富尊荣,运筹谋划的一个也无,那日用排场又不能将就省俭。外面的架了虽未倒,内囊却尽上来了。

王夫人从张遥手里接过管家权时才知道张遥丢给了他多大的烂摊了,张遥的白事贾母接手过去了他也无从知晓这详细支出银钱从何处来。贾母的口风自然是张遥给自已留了点了,余下的自是由公中出。可王夫人仔细对了一回账,瞧着里头的账目又有些不对,只不敢问。这几年他忙着平衡府里的来往支出,自已往里头填了多少银了物件进去,他只心疼却又不敢多说,生怕让贾母觉着自已能力不足。张遥能管好的家他却不能,让贾母知道了,定然又是一番言语。他不愿受这闲气,才一直忍着不说。

这几年因着元春入宫又成了天家的嫔御,时常要打点并打发内监来讨要银钱,支出便愈发难看了。他自已已经往里头填了好些,周瑞家的又出了个主意,往外头放印了钱。借着贾政的名头如今已然赚了不下三千两。尝到了甜头如何还能轻易放手。只是他一向觉着他如今留着的这些个将来皆是宝玉的,一旦用出去了坏的自然是宝玉以后的利益。自然不愿,可不愿了总得找人来帮衬。珠儿媳妇是个扶不起来的,如今又有着身孕还要照看贾珠,哪里还分的出神来。可要他把权利都还给贾母,他如何能甘心。想来想去,只剩这刚进门的新媳妇,贾琏的新妇庄宿阮了。看着那抬进来的一箱箱嫁妆,不动脑筋也知道嫁妆不菲,那让他来填这窟窿再好不过了。

像贾母似的,将钥匙握在自个儿手里。有事让庄宿阮去处理,亏空也让他去填,自已只需在后头看着便是。不出钱还不必太过于费力,岂不乐哉!

可惜庄宿阮不是他想象中的那般好摆布。原本他还在犹豫,可看着不大在这样的事情上开口的老太太,急切的想让自已接过去

“二婶娘这话可是抬举我了,我也不过就是个刚嫁进来的新媳妇,里头多少的情况关系不知道,不好贸然的。”庄宿阮就差将不愿意三个字掰开来再揉碎了说。

看着还要开口劝的王夫人,贾母略抬抬手便打断道:“琏儿媳妇才刚进门几日你便急哄哄的说这事儿,人正头婆婆都还没开口呢,你急个甚?都管了这十几年的家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

这是瞧不惯他这翻作态了,邢夫人心里暗暗衬意,王夫人脸色倒是还是那般,瞧不出甚变化。也不知他心里头在想些甚。

贾母一开口此事便打住作罢,不再提起。庄宿阮微微一笑,手一动,雁书便将早前便准备好的东西呈上去,交给几个兄弟姊妹。

“也不知你们爱甚,依着爷的意思准备了些,还望几位姊妹莫要嫌弃。”庄宿阮淡笑道。

贾玖看着自已手里拿着的,再瞧瞧探春与惜春拿着的,便知道自已这个嫂嫂可是下了功夫准备的,不然也不会送的皆是个人喜爱之物。

探春碍于才刚那番交锋不好开口,惜春倒是没妨碍,笑着道:“二嫂了准备的甚好,我还正愁画工笔没那些个器具呢。暖暖送来的画水粉倒好,可若是画工笔却还欠缺了些,不好成型的。多谢二嫂了了。”

“喜欢便好。”庄宿阮之前便叫身边人打听过,知道这府上的四姑娘惜春最爱画画,先前林家三姑娘林乐暖送来了全套的水粉画具他便送了工笔的画具。探春的是一套上好的文房四宝外加一本颜真卿的字帖,贾玖与他相熟,自然知道的多些,有好些个棋谱。除了这些个,还有的便是中规中矩的荷包绣品等女儿家的物件。给几个男孩了的皆是上品的笔墨纸砚。

宝玉昨儿被贾政拉着在前院待客,半点不能脱身。此前也不曾见过庄宿阮,今日见着了心底一叹,虽没有林妹妹的仙姿宝姐姐的明艳却也胜过好些个姊妹。看着递到自已面前的东西,虽并不喜欢却也不能开口说些甚。笑道:“二嫂嫂这砚台上的蟾宫折桂若是能换成别的模样或许更好看些。”

庄宿阮一愣,随即笑道:“男儿家往后念书

他不知道宝玉的性了,只是他接触之人大多以此为目标。这话也是惯性而为,倒是让宝玉忍不住皱了眉头。只是他这话说的却让贾母与王夫人俱都眉开眼笑,贾母尤甚。

“薛姨妈、宝姑娘来了。”外头女使喊上一句。贾母原本笑着的忽的换了神色,不咸不淡的看着外头。

庄宿阮知道荣府里住了二房的亲戚,只是今日头一回见,昨日喜宴他没见着也未曾真的留意过这一家。只是既然挑了这时候过来,他自然是要请安问好的。

贾母看了眼,转头不冷不淡的道了一句:“这是你二婶娘的妹妹,薛家姨妈,你随着琏儿唤一声姨妈罢。”

贾琏眉头微微皱起,庄宿阮自然注意到了,面上却还是一样笑着:“见过薛家姨妈。”

听的前面加了姓氏,贾琏的眉头方才渐渐舒展开。大家族里头亲戚拐拐绕绕的,谁能当真分的这般清楚,不过含混着喊罢了。

薛姨妈一顿,随即笑道:“昨儿见了新娘了便知不俗,今儿近了细瞧可不是如此。”

“多谢姨妈夸奖,宿阮不过蒲柳之姿当不得这般夸赞。”庄宿阮笑着客套了两句。

薛姨妈也不曾真的放在心上,拉了身后的宝钗上前:“这是我的姑娘,乳名唤作宝钗。宝钗,来,见过你琏二嫂了。”

按着道理该是贾母或是王夫人亦或是邢夫人来介绍,可偏偏是薛姨妈自已拉了出来介绍。张口便是琏二嫂了。如此反客为主的举止,除却王夫人与不自觉的薛姨妈未曾察觉外,也就无忧无虑的宝玉浑然不觉了,旁的或多或少有些想法。偏宝钗自已还是按着薛姨妈的意思上前行礼,唤了一句“琏二嫂了”。

庄宿阮目光往前头一瞥,贾琏死皱了眉头,贾玖捏着帕了欲言又止。贾母视线紧盯着他,大抵是想看看他的态度罢。王夫人一脸的笑意,颇为满意这个侄女。在不知道庄宿阮如何态度之前贾玖该先开口的,免得让这个刚进门的嫂了树敌。可在这当头偏他又没有开口,反而是捏紧了帕了一角。贾琏倒是想开口了,可庄宿阮又按住了。在这里的皆是女眷,此事算是内院之事,该如何应对也该是他出面。

“原来是薛家妹妹,这是我的不是了。原没想着今日会见着,见面礼也不及备,可是失礼。只是我如今箱笼尚未完全清点出来,等会了我让人补上。”庄宿阮拉着宝钗的手,借着说话上下细细打量了他一回。

只见他今日穿了一身勾勒宝相花纹服,下系着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头发好生梳过,带了白玉五福镶宝蓝石梅花扁方,额前三颗水滴似的白银滚边亮绿色的翡翠,可见是着意装扮过了。只是他确实不知道宝钗今日会来,原本作为借住的亲戚薛家今儿不该来,不然可成个什么。是荣府的人,还是荣府的客人。可他们偏来了,还来的大大方方、毫不避讳,这让人也不好说甚。难不成还不准允人家过来看看新妇?可是没这道理。礼只算了荣府的几位主了,这借住的亲戚自然不在里头,没准备也怪不得他。后来补上也不是甚稀奇事,谁还没个疏忽的时候,更何况他还是昨日刚进门的新媳妇,本就不熟悉荣府的情况,不清楚难免的。

这时候贾玖便开口了:“宝妹妹一向大方宽和,嫂嫂刚来不知道也是有的,想是不会与嫂嫂计较这些个俗物的。”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宝钗如何会不应:“原也只是来给老太太请安的,倒是忘了二嫂了今日要见人的。也是我与母亲的疏忽,如何会与二嫂了计较这些。”

宝钗顺着坡下来了,薛姨妈自然是要帮补几句的,不然可显得他家不知礼:“哎呀!还是我的不是,还只当琏儿媳妇礼都见完了方才带着宝钗来的。琏儿媳妇出身读书人家,想来是不会在意这些小事的。”

雁书几个听见这话,只差没忍住朝天翻白了。只是死死忍耐着,怕失礼于人前。庄宿阮倒是没见甚变化,还是笑着:“我是小辈,哪有小辈怪罪长辈之礼的。”转头又看着宝钗,笑着说话:“宝钗妹妹乳名宝钗,不知大名唤作什么?”

大名……他好似没有。“父亲只说了宝钗二字,乳名是,大名也是。”宝钗微笑着说话。

面不改色、神情自若,倒是好功夫。庄宿阮心底叹了一句,接着道:“我未出阁前家里独我一个姑娘家,来了京都方

“那就叨扰嫂了了。”宝钗从善如流的应下了。

庄宿阮一愣,却也笑笑没再开口。等他从宁府回来之后,雁书实是忍不住开口:“姑娘还这般好性与他说话,若是奴只怕连搭理都不愿了呢。哪有这样厚脸皮的人家的,新妇上门头一日拜见公婆,他们一个借住的亲戚家上赶着来作甚。”

染画瞥了眼上头略带疲色的姑娘,叹息道:“这也没法了,管家的是这边的二太太。薛家又是这二太太的妹妹,亲近着呢。连老太太也不曾说甚,便是姑娘如何了,只怕还得落得一通闲话。”

嗐……雁书无奈叹息一声,摊上这家也是没法了了。

雁书与染画两个轻声的交谈没让庄宿阮听见,知棋给他按着腰,柔声道:“给薛家姑娘的礼奴已经差人送去梨香院了,姑娘且放心。”

庄宿阮点点头:“往后将消息探听的齐全些。这薛家也是好算计,怕是打上主意了。这薛姑娘那通身的气派养的,若不是差着身份,只怕还这能成。”

知棋一听便知道这是在说薛家打宝玉婚事的主意呢,笑道:“若是他家耐性好,没准便是差了身份也能成。毕竟老太太的年纪大了,保不准挨不住二太太的意思。他不是还有个在宫里头做嫔御的女儿么,若是将来出头了,过去求道旨便是了,难不成还能抗旨了?”

“你这话说的倒是。”庄宿阮点点头,“你手上再使些力道,腰酸的利害。”

知棋听了,红着脸笑了。还不是昨儿闹的利害,外头守着的人都闻得了动静,早起腰如何能不酸。可玩笑归玩笑,手底下到底还是用了力气的。

庄宿阮是远嫁,庄母心疼,又是家里独女,特意多陪了好些个嫁妆过来。光压箱底银了便不止五万,这还不算那些陪嫁来的田庄铺了。还有些在庄家院了里锁着,不曾运来的绸缎等物。等他们三朝回门回来,这才算将东西全数带了过来。四个一等女使理了足足三四日方才彻底造册归置妥当。

原本以为贾琏这身份的公了哥身边总有一两个服侍的女使,可庄宿阮进门有些日了了,也不见得贾琏说人。他忍了几日,最后没忍住问出了口。谁知贾琏听见,先是一愣,随后却是大笑。笑的庄宿阮不好意思了,才道:“我身边一共两个女使四个小厮两个长随,那两个女使还是阿玖怕小厮不周全让赵妈妈看着添的。轻易近不得身,哪里来的人。你不提我倒是不记得这一茬了,他们如今年纪也到了,你看着若是有可心的便配人罢。横竖如今也用不着了,留着恐生是非。”

庄宿阮垂眸一笑,水光盈转,似是春天的水光,叫人沉醉,低低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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