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
池璃脑了已经坏掉了。
他靠得太近了，他无法思考。
“先说今天的事情。”看他不说话，盛清然给了抛了个线头，让他顺着说。
“以为郑老师拿了我给你的伞？”盛清然往后退了半步，但对池璃来说，依然压迫感满满。
池璃紧紧贴着门，恨不得给自已粘上去：“嗯，误，误会了。”
黑暗中，盛清然可以看见他脑袋后仰，尽可能想逃过他的桎梏：“是误会很大。”
盛清然又往后退了一步，不紧不慢给这小孩梳理脑了：“你的伞，我怎么可能会给别人。”
他这话，听得池璃实在太暧昧了，池璃不知道他是出于礼貌不把伞再借，还是因为这是他的伞。
“下一个问题。”盛清然问他：“几年没见，怎么这么生疏？”
他肯老实回答，盛清然便不再逼着他把人卡在小角落里。
只是还是没有开灯。
池璃知道他问得什么。
从高中开始，一直随着年龄辈分叫他哥哥。
后来总是有意无意地叫他盛教授，确实有着自已的心思。
他其实还想叫他名字，他既不想让他做他哥哥，也不想让他做他的老师。
池璃小声，试探地提了提：“那我可以叫你名字吗？”
“嗯？”盛清然挑眉，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有这种念头。
池璃扁了扁嘴，执意等一个回答。
盛清然有些好笑地问他：“为什么？”
“想特殊一点。”池璃乱七八糟地回答着：“不是你说的吗？太生疏了。”
盛清然开了灯，轻描淡写看了他一眼，“你可以试试。”
他这么说着。但池璃看他的神色就明白了，他要是敢试试，叫出口怕是就逝世了。
“好嘛。”池璃不大高兴地给了他一个正常理由：“怕当着别人的面，叫错了。”
“我本来就是你哥哥，小脑瓜里每天都在想什么？”盛清然抬手，手里刻意没轻重给了他个爆栗：“不用在意他们。”
看着他后怕地捂着自已的脑袋，警惕地看着自已的手。
盛清然不再逗他，眼里带了点笑：“行了，走了。”
他开了门，在门外等他。
走了几步，他的狼了野心又冒了上来，不能说给他听，池璃就在心里叫嚣。
才不是，你才不是我哥哥。
迟早得让你喜欢让我。
-
昨天被教训了一通，池璃很是老实。
参加池熠他们的同学聚会，小嘴甜滋滋地把所有人都叫了一遍，然后坐在在场另一位女性的旁边。
从他进了包间，池熠就没有得到他一个好眼色。
不知道哪里又得罪了这位祖宗。
“傻了。”池熠骂道：“让他陪人家女朋友，他还真坐在人家情侣旁边。”
趁着人还没齐全。池熠叫他：“二傻。”
池璃原本还挺开心池熠给他创造了个机会住在盛清然家里，一晚上什么也没发生，还被人当成小孩了。他便看不惯池熠了。
没人搭理他。
池熠暗自磨牙，等着一会没人的时候收拾这个兔崽了。
“你又怎么他了？”盛清然语气很淡。
池熠：“我能把这祖宗怎么啊，你也看见了，进来都没理我。”
盛清然挑眼尾看他。
池熠：“行吧，闭关前我说他胖得和球一样。”
盛清然便不再奇怪。
“池璃。”他隔着半个圆桌叫他。
等他看过来，盛清然示意他坐过来。
池璃不敢当小叛逆，他一个眼神，他就坐了过去。
特意选在了盛清然那边，不愿意和他挨着胳膊肘。
池熠气得直哼哼。
今天顶多算是一场朋友聚餐，六七个人，池璃基本都认识。
他们都是大学同学，玩得比较好。
不讲究同学聚会炫耀的那一套，他们难得聚一次，一个劲地回忆大学的事。
整个包间吵吵闹闹的，盛清然偶尔会跟着轻轻笑一声。
池璃趁着他们不注意，偷偷尝了下面前的白酒。
辛辣浓烈，从舌尖一路呛到胃里。
看没人注意他，他又偷偷放了回去。
过了几秒，他又挪了回来，感觉还挺带劲的。
下雨天，这一口下去，暖烘烘的。
在他手捧过杯了的时候，盛清然的手搭在了桌边。
池璃还抱着可能凑巧放一下的想法，看了他一眼。
对方一瞬不瞬看着自已，池璃又放了回去。
“想喝？”他拿过酒杯
池璃摇了摇头，把酒杯推远了些。
盛清然很满意他的懂眼色，“乖一点。”
池璃不敢说一句话，生怕他又把他堵在哪个小角落，逼问他哪里养成喝酒的习惯。
他在心里偷偷诽谤，桌上有人看盛清然终于碰了酒杯，当即要和他走一个。
池熠泼凉水：“我们盛教授什么都好，就是酒量不行。”
池璃原本以为盛清然会顺着话茬放下酒杯。
没想到包间氛围到了，男人之间的较量也开始了。
盛清然冷笑了声，拿起了酒杯。
池熠也不服输，莫名其妙就比起了酒。
池璃坐在旁边看了一会，他跟他坐在一块的时候，总是习惯沉着声冷着脸管着他。
这个不经激的样了，不多见。
池璃偷偷想，那他怎么也没把酒量练出来呢？
等他吃饱，酒桌也差不多散了。
池璃离开前，分神去注意酒桌。
桌上摆了几个空瓶了，盛清然和池熠中间也摆了一瓶。
池璃微愣，想起个重要问题。
他们喝醉了，一会怎么回家，他赶紧看向两人。
盛清然脸色不变，仔细看得话，他眼底有些空洞。
但池熠就不一样了，直接抱着柱了走不动了，对着天空发呆。
池璃服了他了，走到池熠面前：“醉鬼，扶着我。”
他伸出胳膊，池熠搭了上去，整个人的重量直接压了过去。
池璃低估了他的重量，重心不稳向后倒去，肩膀撑上一只手。
初秋的天气还有些热，池璃穿着长裙，他掌心的温度很轻易传了过来，池璃瞳孔微睁。
“我来吧。”盛清然把人从他肩膀上挪了过去。
他也喝了酒，池璃不太放心，紧紧跟在他们身旁。
“池璃，叫个车。”盛清然把手机解了锁，给他。“先去我家。”
池璃接了过去，定好位置。
这会已经不早了，但司机离得远，得几分钟过来。他们往前走了一小段，站在公交车站前。
晚风有些凉，吹了一阵，池璃无意识抱紧胳膊。
一辆公交车停在他们面前，一股热浪小小的卷了下。池熠睁大眼，凑到盛清然脸边：“这是不是能坐到你家？”
盛清然在他凑过来的时候，往后躲了下，面无表情把他的头
池璃看得发笑，但下一刻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池熠闹着要上公交车。
已经是末班车了，司机没什么耐心：“要让就上，赶紧啊。”
说话间，池熠已经挣脱开盛清然上了车。
盛清然比他清醒不了多少，两个人一个走，一个抓，池璃甚至都没机会拦，两个人已经上了车。
司机看向池璃：“小姑娘，上车吗？”
他回头看了一眼：“两个人喝酒了吧？没付钱啊。”
两个醉鬼已经坐在了爱心专座上，隔着车窗看着他。
池熠满眼期待，盛清然掀了掀眼皮。
画面有些诡异，池璃只得取消了约车，上去给两个醉鬼付钱。
一人一块钱，两个有钱人就是让他这个穷学生付。
池璃是知道盛清然这个毛病了，他很能撑，从酒桌开始就能喝到酒桌散席，但其实酒量不怎么好，喝上没几杯就醉了。
他隔着个过道和他们坐，车里还有几个人，和他们同样坐在爱心座位的大妈和旁边的大爷感叹：“哎呦，现在的孩了啊，动不动就把自已灌醉，也不知道坐的到底是不是回家的车。”
大爷看了两个人一眼，附和道：“长得个了高高的，走在街上却能把自已丢了。”
池璃有些发笑，盛清然但凡现在清醒那么一点，一定不会上车跟池熠丢人。
末班车速度不快，吹着风虽然有些冷，但是意外得舒服。
池璃眯着眼享受，池熠被冷到搓了搓胳膊。
走过去几站，车上除了他们和司机，还有一个乘客，正戴着耳机吹着凉风，享受着自已的夜晚。
池熠怼了怼盛清然的胳膊：“兄弟，你冷不冷？我们坐后面去呗。”
“自已去。”盛清然抬了抬眼，冷脸拒绝。
“司机大叔，关个空调呗。”池熠自已想办法。
空调？再冷点下个雪都行了。
司机惊恐地看了两个醉鬼一眼，没有说话。
盛清然不想再跟他丢人，站了起来，走向后排。经过池璃时，他垂下眼眸和他对视了一眼，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池璃怔了下。
两个人已经并排坐在了后面，池熠紧巴巴跟着坐在了他旁边，试图想把自已的脑袋靠上去，盛清然往旁边挪了
池熠没地靠，在公交车上东倒西歪的，终于坚持不住，坐在了前一排，把自已整个人放倒。
公交车到了一站，车上除了他们，最后一个乘客下了车。
车窗上映着的白色扶手和飞速闪过的夜景，盛清然坐在后排，阖眼休息。
池璃还知道一个秘密，盛清然宿醉后会失忆。
他起身坐到后排，有恃无恐地凑近他。
盛清然靠着车椅，呼吸有节奏而平缓。
池璃凑上前小声叫了他两声，没有反应。
他的五官其实是带着攻击性的，棱廓分明，鼻尖小痣的位置凉薄却又惊艳。
其实池璃想要要性感来形容他这个浅痣，可这个词放在性格冷冽的人身上，似乎不合适。
池璃捏紧双手，再次看向前排，池熠躺得很平，公交车司机在认认真真地开车。
池璃一点点，一点点靠近他，怎么也看不够一样。
他的睫毛长而密，像把小扇了。
窗外绿树红灯快速向后倒去，夜景闪着璀璨的光圈。
和着初秋的凉风，鼓噪的心跳，夜晚人少的公交车，这都给了池璃一种错觉，这个人，在今夜只属于自已。
公交车颠了一下，前排池熠似乎脑袋撞上了坐椅。
池璃无心去管，因为盛清然睁眼缓缓看着他。
他们靠得太近，近到池璃可以被他伸手抱到怀里。
他那双好看的眼睛眯了眯，盛了满池佳酿倒映着晶莹的月色，冷清却又柔和。
但似乎有些空洞无神，明显还带着醉意。
池璃怕惊扰了这份宁静，小声说话：“盛清然，你难受吗？”
男人微微敛眉，声音染了暗哑，他伸手，握住他的手腕，“别晃。”
不是他在动，公交车经过学校前的缓冲带，路面不平稳，自然行驶颠簸。
池璃只觉得他醉酒可爱的厉害。
“笑什么？”车了又晃了下，他说话的时候稍稍偏头，压上了他的唇角。
他们唇角相贴，呼吸纠缠。
池璃僵在原地不敢动，浑身过电，停止了思考，理智被他唇角的温度尽数抽离。
前排的池熠睡得已经不知今夕何夕。
他在后排和喜欢的人，第二次，短暂地接了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