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说过的话，历历在目，姜成羽看着他，似笑非笑的，“厉司城，凶手是秦素河，她现在在哪里？”
“在厉氏集团的地下室待着呢。”
“你要怎么处理她？”
姜成羽的声音很平静，但厉司城知道，只要他没找出一个合适的解决方法，姜成羽一定会释放出自己体内的邪恶因子，亲自去收拾她。
厉司城有些为难。
因为在姜成羽醒过来之前，他已经去找过秦素河了，她的精神状态似乎不是很好，见着他胡说八道的，嘴里一直在重复之前她父母对他的恩情。
救命之恩，让厉司城不知道该怎么办。
秦素河的精神状态检查结果还没有出来，所以他还把她关在地下室里面。他想，等鉴定结果出来再说。
“你没看见她，她的状态有些不对劲儿，所以我找了医生鉴定，等结果出来了，我再给你回复，可以吗？”
“所以说，”姜成羽抑制不住的流下一滴泪，快速的擦干，不想在厉司城面前露出柔弱的一面，她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住呼吸和声线，“你是觉得，正常的秦素河，不会对我下手，这一切，都得归结于秦素河脑子出了问题？”
“我不是这个意思……”
正常的秦素河怎么可能不对她下手。上次她差点流产，不就是秦素河干的好事吗？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告诉我？”
她认真的看着他，想听听他到底能说出什么来。但厉司城却没了解释的想法。
因为她的表情，在用无声的语言说着他不敢说什么，姜成羽都不会相信。
厉司城起身，，背对着她“你先睡会，我出去一下。”
赶在他动身之前，姜成羽火速开口，喊住了他“你想去哪里，到现在了，你还想逃避吗？”
一句话，说的他哑口无言，不知道该说什么反驳。
是啊，都现在了，他为什么还想着要逃避呢！
“我没有逃避，但我……”
“你不想惩罚秦素河，对吧？本来她对你就有恩，你惦念着之前的那点情谊，现在她脑子出了问题，你觉得这不全部是她的错，对吧？”
厉司城没反驳，心里的苦衷没法说，只能咽下这些委屈。
姜成羽以为自己说对了，可在她的印象里面，厉司城绝对不是会看着自己受委屈的男人。
“厉司城，你到底怎么了？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你都会支持我，即使对方是秦素河，你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做的这么过分，你告诉我，你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
即使信任出现了危机，但其实姜成羽还是愿意相信厉司城的。
只是，他不解释，“没什么难言之隐，你先休息，我一会回来。”
情侣之间，最怕的就是一方有事，却憋着不说，而另一方不知情，致使信任崩塌。
姜成羽最讨厌的，也是厉司城这样什么事都憋在心里的性格。
她眼睁睁的看着厉司城走出去，眼角一滴泪水逐渐滑落，滴在纯白色的被子上面。
姜成羽其实很想说一句“我们离婚吧。”
但面对厉司城的时候，她有些说不出来。
这些天的相处，她已经动心，也非厉司城不可。可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她觉得自己已经过不下去这种生活。
而且之前以孩子为赌注的话，犹如复读机一般飘荡在耳朵旁，她必须要离婚！
及时止损，对谁都好。厉司城很好，但或许，不是她与之相伴一生的良人。
她无声的哭泣，不想被人听见，也不想展现自己柔弱的那一面。
她不知道的是，其实离开的厉司城哪里都没有去，而是在她的病房外面一直站着。手，还保持着握在门把手上的姿势。
他的位置，甚至能听见里面姜成羽微弱的哭泣声。
厉司城知道，他应该进去，把姜成羽抱在怀里安慰的，但是他没有。
因为进去，他更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直接躲在外面，给彼此一个缓和的时间。
病房里的人无声的哭了很久，眼睛红肿，最后下定了决心，拿出来手机，编辑好一条微信，发给了厉司城。
门外的人，手机在裤兜里震动，他不想拿出来，但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这是姜成羽给他发的，可能是他不想看见的话，他不应该拿出来。
但，鬼使神差的，他还是拿出来了，在看见上面那简单的一句话之后，他整个人都有些崩溃。
严新际匆匆赶来的时候，就看见他独自一人坐在座位上，双手抱着头，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周身的气氛有些落寞。
他走近，看着厉司城憔悴的面庞，有些心疼。
嘴角嗫喏的几下，他什么都没有说，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伸出手，在厉司城的肩膀上拍了拍。
鼓励式的拍打，又是多年好友，让神经一直紧绷着的厉司城放松下来，他抬头看一眼，熟悉的面庞让他心安。
厉司城继续低头，双手捂住脑门，有些颓废“她要和我离婚。”
刚才姜成羽给他发的微信，就是离婚。
“离婚？”严新际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反应过来。
孩子没了，又是因为秦素河没的，姜成羽怎么可能会不生气。
而且，厉司城现在的情况，他应该也不会想要绑住姜成羽，和他一起吃苦。
所以大概率，两个人会以离婚而告终。
“那你想好了吗？”
厉司城低下头又抬起来，从来没有过的焦躁。他摇头“我不知道，我不能拖累她，但是要我亲眼看见她重新找一个男人，和他一起生活，我也做不到。”
如果真的亲眼看见那个时刻，厉司城觉得，他可能会不管不顾的把姜成羽给抢回去，藏在家里，不让除他之外的任何男人看见吧！
严新际属于快刀斩乱麻的性格，看着他道“但你说了，不能拖累她，即使要她和你一起吃苦，你也要把她一直绑在身边吗？”
厉司城爱她，所以严新际觉得，他是绝对不会这样做的。
厉司城的眼神呆滞了，似乎听进去了严新际的话，一想到未来的画面，他便不想再纠缠下去了。
严新际拍了拍他“老厉，我支持你放手。你给自己一个赌注，如果能东山再起，就把她抢回来，不管到时候她身边是不是有别的男人，只要你能东山再起，你说什么，也要找到她，把她绑在自己身边。六个月的时间，以此为期限，你给自己一个机会，也给她一个缓和的时期，怎么样？”
不得不说，严新际真的是心理学玩的一个好手，他的提议很让人心动，厉司城甚至觉得很可行。
半年的时间，给他一个东山再起的机会，也给姜成羽一个恢复期。
到时候，他再追回来她，不管她愿不愿意，都要紧紧地把她绑在身边！
……
一个小时后。
姜成羽躺在床上，无聊的翻着手机。
她想睡，但是睡不着，发出去的消息也一直没有回音，她都快要把两个人的聊天记录翻烂了！
结婚快一年，聊天记录了了，除了平时问问他什么时候下班，其他的，几乎都没有聊过。
最长时间的聊天，是刚刚结婚那时候，厉司城问她什么时候去厉家住，迂回了很长时间。
此后，两个人就再也没有这么长时间的聊过天。
快一年的聊天记录，没几下就翻完了，看到最后，姜成羽都忍不住的笑了出来。
还有比他们俩还不熟的夫妻吗？
门口传来动静，是厉司城进来了，头发有些凌乱，别人摸过一般。
姜成羽放下手机，看着他，平淡的来了一句“你回来了？”
“嗯，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不饿，你忙吗？”
他心里有些紧张，摇头，“不忙。”
“我给你发的微信，你看了吗？”
他在她身边坐下，下意识的握住她的手“看了。”
姜成羽也没有甩开，让他握着。
“那你没啥想说的吗？”
厉司城垂下眼眸，想了半天，才说了一句“能不离婚吗？”
他有乞求的含义，虽然知道答案是什么，但还是问了。
姜成羽笑笑“厉司城，孩子离开了，我们之间没有缘分。”
有缘分的话，上天不会给他们开这个玩笑。
“可是……”
“你想说，孩子还会有，是吗？”
男人没说话，姜成羽有些自嘲的道“医生明确说过的话，你不会都忘记了吧？”
她记得很清楚，甚至也懂，厉司城记得也比谁都清楚！
“厉司城，我流产了，还是再次流产，医生说过了，以后怀孕的几率不大，你觉得你愿意和一个不会下蛋的母鸡，永远在一起吗？”
她声音平静，没有一个女人永久失去做母亲权利的悲痛，安静的阐述这个事实。
厉司城没有说话，她以为他还没认清现实，又说道“虽然你家里没有催生孩子的长辈，但是，你的厉氏集团需要有人来继承，那你还觉得，和我在一起也没事吗？所以厉司城，我们离婚，是最好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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